“不會白忙活了，我的招數還沒有使盡。見招拆招吧，如今要等宮裡那邊的消息傳出來。”

　　夜染念叨一聲：“水兒好些天沒來醫館了，成天喊我姐姐長姐姐短，本草堂被天醫堂打壓逼迫，也沒見她來過醫館。”

　　真是念叨誰誰就來了！

　　夜染坐診才看過幾個病人，水兒拎着一籃子枇杷，真的找來了醫館。

　　看着她揭開籃子，夜染笑出聲來：“這次又是南州來的枇杷？”

　　“不是南州，是東州進貢的枇杷，姐姐你看，顆顆金黃，剝開皮咬一口鮮甜多汁，這東西潤嗓子再好不過，我才得了一筐，沒忘了分給姐姐。”

　　水兒絮絮叨叨：“聽說天醫堂為了打壓本草堂的生意，竟然連殺人放火的事兒都能幹出來，我聽了這事，氣得跳腳。一開始聽說本草堂關門，早想來找姐姐，可過一天，又聽說金家和江家送了藥材給醫館，就等着我家老爺出宮才來醫館。”

　　夜染奇怪了：“為什麼要等你家老爺出宮？”

　　“吹耳邊風啊，我家老爺是在貴人身邊伺候的，昨晚我可着勁兒說天醫堂的壞話，老爺一向疼我，一定會在貴人面前提幾句公孫侯府幹下的事兒。”

　　其實，夜染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水兒。

　　水兒委身于一個太監，着實讓人看不起，但是她性子單純良善，也算是個好女孩兒。

　　要不是窮怕了，也不至于要緊緊抓住一個太監，要留住他的寵愛。

　　水兒數次跟她提過，家裡生意蝕了本将她賣了後，她一直被人販子賣來賣去，餓的時候連幹硬的饅頭都啃不上。

　　不過被命運操縱随波逐流的人兒，求的是吃飽穿暖，她想過好一點的生活，又有什麼錯？

　　夜染一時觸動，握着她的手：“難為你為本草堂想這麼多，難為你一直惦着我。”

　　“姐姐對我這麼好，連看診都沒收過我的藥錢，就許你對我好，不許我對你好啊！”

　　水兒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隻說我生病時，來醫館看過診，說本草堂的藥方子用一劑病就能好了，沒敢跟我家老爺說，我與姐姐是相熟的。”

　　“不說也好，留一條退路！”

　　夜染突然對隻想吃飽穿暖的水兒，存了一些憐憫之心：“水兒，要是你家老爺哪天不要你了，你就來本草堂幫着收錢銀，你家以前是做買賣的，看診抓藥你不會，幫着管管賬總成吧？”

　　“我家老爺不會不要我……”

　　水兒說到一半，突然有些難過：“男子對女人的寵愛，也不是長久的，像姐姐說的那樣，哪一天他找到顔色更好的，不喜歡我了也是有的。姐姐，是不是隻有有了孩子，才能留住一個男人的心？”

　　元寶是男人嗎？

　　夜染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努力讓自己嚴肅臉：“咳，你家老爺……你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皇後娘娘本是失寵了，皇上越來越寵愛金夫人，對淑妃娘娘也好。”

　　水兒頓了頓：“可是如今皇上又回心轉意了，因為皇後娘娘懷上了子嗣，金夫人再得寵，進宮那麼久也一直沒有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