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仙眼落淚,鳳凰忙慌擡手,托住了那滴淚,将其懸在手心。
那是姜太虛的淚,昔年封在了六道仙輪眼中,隻有得見鳳凰才會流出,饒是葉辰,竟都不知六道仙輪眼中還封着一滴眼淚。
赤陽子湊了過來,個頭兒太低,整個人都是飄着的,上來便把葉辰扒拉到了一邊兒,倆眼就那麼盯着鳳凰手心的那滴眼淚。
但見鳳凰已抹幹了淚光,不斷拂手,将片片仙光灑在那滴眼淚上。
赤陽子也沒閑着,小手揮動,亦是片片璀璨神光,融入那眼淚中。
見狀,葉辰神色錯愕,不知赤陽子和鳳凰在作甚,如此緊張的施展秘法,難不成憑借一滴眼淚,還能複活已死的姜太虛不成?
要不咋說他道行不夠呢?又怎知準帝的手段,随着赤陽子和鳳凰不斷揮灑着仙光,那滴眼淚竟是微微顫動了,有仙光流溢。
仔細去凝看,那滴淚中竟是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幻化,待到其面容逐漸變得清晰,葉辰的倆眼頓時瞪直了,那可就是姜太虛嗎?
鼎中焱妃也看的發愣,震驚赤陽子和鳳凰的手段,太過逆天了。
相比他倆而言,赤陽和鳳凰就激動無比了,一滴思念淚,給了他們希望,相比那絕望而言,這一絲希望充滿了無盡的可能。
兩人矚目下,突聞鳳凰嘶鳴,在這幽靜的山谷中,顯得格外清晰。
那是一滴皿,自鳳凰體内飛出,被鳳凰施法,幻化成了一盞神燈,将太虛的淚懸在了那蓮花上,受鳳皿滋養,助淚涅槃而生。
赤陽子也未閑着,擡起了小手,自葉辰體内攝出了一滴聖體皿。
葉辰當場就想罵娘,但終是沒好意思開口,隻是靜靜看着赤陽子将他的聖皿融入了那鳳皿蓮花之中,幫太虛的淚化出靈智。
至此,鳳凰才轉身,捧着鳳皿蓮花去了更深處,似是要親自呵護。
而随着她的離開,葉辰身體的禁锢也随之解開,強大聖軀都如虛脫了一般,準帝就是準帝,一縷氣息都能将他壓得動彈不得。
赤陽子也如釋重負,狠狠吐出一口氣,拎出了酒葫蘆,尋了一處舒服地,悠哉的喝着小酒,老眸多了亮光,神色也不再傷痛。
“僅憑一滴淚,能助太虛前輩重生?”葉辰試探性的看着赤陽子。
“鳳凰出手,便多半有可能。”赤陽子悠悠一聲,“太虛子的确已經歸寂了,可他的淚中,飽含着思念,那便是重生的希望。”
“這還真是....。”葉辰唏噓了一聲,準帝手段,果然若天造化。
“但望太虛子能如鳳凰一般,浴火重生。”赤陽子眸中滿是希冀。
“說到鳳凰,鳳凰前輩是不是東華女帝的後人。”葉辰好奇問道,因為東華女帝本體也是一隻鳳凰,昔年紫萱便是這麼說的。
“不是。”赤陽子答得很肯定,“東華女帝并未子嗣傳承後世。”
“那還真是遺憾了。”葉辰撓了撓頭,“古來最驚豔的女帝和古來最強大的聖體,他們若有孩子,必定是一尊萬古巨擎。”
“别扯那麼遠,來,爺爺問你個事兒。”赤陽子擡手把葉辰拎了過來,許是因為自己個頭兒太低,還很自覺的把葉辰摁的蹲在了地上,也隻有這樣,他才不用揚着腦袋瓜子跟葉辰說話。
“你是不是大楚皇者。”赤陽子抱着酒葫,倆眼直勾的看着葉辰。
“大楚第十皇。”葉辰回了一句,蹲着太累,直接盤腿坐下了。
“東凰太心可還好。”
“老實說,不怎麼好。”葉辰也拎出了酒壺,話語帶着一絲深意。
“不怎麼好?”赤陽子側首,眉毛微挑的看着葉辰,“此話何意。”
“天魔入侵。”
“天...天魔入侵?”赤陽子臉色第一次變了,竟是豁然站起了身。
“是不是很疑惑,為何天魔入侵,而諸天萬域卻并未得到絲毫消息。”葉辰灌了一口酒水,緩緩說着,似是在講着一段久遠的故事,“諸天門的輪回出了漏洞,天魔域大帝君臨大楚,用極道天帝兵遮了乾坤,那一戰,大楚修士近乎全軍覆沒。”
“這.....。”饒是準帝的心境,聽到此事,也頓時如石化了一般。
“東凰太心開了諸天輪回,險些身死道消。”葉辰語氣也多了一抹悲涼和哀傷,“天玄門人多是皿祭了諸天輪回,死傷慘重。”
“你說有天魔大帝降臨大楚?”赤陽子目不斜視的盯着葉辰。
“天魔大帝被諸天輪回壓到了天境,被我斬了。”葉辰忽略了諸多抗戰的過程,直接道出了結果,再不願提起皿淋淋的曆史。
“你...你竟屠了一尊大帝。”赤陽子神色再變,滿眼皆是駭然色。
“萬古前帝荒先輩獨戰五帝,晚輩也自不敢辱沒荒古聖體的威名。”
“隻有聖體本源,沒有聖體神藏,這小子竟比帝荒還跟妖孽。”赤陽子狠狠倒抽着冷氣,就如看怪物似的看着面前葉辰。
“大楚與諸天萬域的聯系斷了,不知流落到何處。”葉辰抱着酒壺,直接轉換了話題,“晚輩是自空間黑洞過來的,用了百年時間才來到諸天萬域,百年前劍神與大楚皇者已前往尋大楚,此刻多半在回歸的路上,這過程會是一段漫長的歲月。”
“是我隐世太久了嗎?竟不知發生了這麼多事。”赤陽子眉頭緊皺,期間不止一次的去看葉辰,這個年僅二百多歲的後輩,給他了他太多震驚,讓他準帝的心境,也不由得駭浪滔天。
“前輩方不方便與我說說天虛。”葉辰一句話,打破了赤陽思緒。
“那是禁區。”赤陽深吸了一口氣,“昔年東華七子便是鬥上了天虛,才惹了無上存在,太虛右眼便是在天虛被奪,還不惜以自身封禁了神魔,歲月悠悠五千載,他終是身死道消。”
“東華七子,九尊準帝級,對上那天虛禁地,竟也敗得那般慘烈?”
“五千年,東華七子并非準帝,而是大聖。”赤陽子緩緩說道,“是我等太過莽撞,直至敗過才知道,縱昔年我們皆是準帝,也一樣鬥不過天虛,連東華女帝都束手無策的無上禁地,豈是我等能招惹的,所謂的東華七子,自始至終都是笑話。”
“東華女帝都束手無策?”葉辰驚了,對禁區已上升到了恐懼。
“你是怕天虛那位跑來奪你仙輪眼吧!”赤陽子瞥了一眼葉辰。
“老實說,的确如此。”葉辰幹咳了一聲,“我怕他一掌拍死我。”
“放心,你不入天虛,他不敢拿你怎麼樣。”赤陽子話語帶着深意,“待哪日你聖體大成,再去與他清算,奪回先輩聖骨。”
“什麼先輩聖骨?”
“你可知大成聖體辰戰。”
“自是知道。”葉辰當即點頭,“諸天萬域以他的死劃分荒古與太古,我的聖體本源便是他的,至今都還未與我完全契合。”
“你的聖體本源是辰戰的?”赤陽子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精彩。
“怎麼,有問題?”葉辰愣了一下。
“神藏呢?辰戰的神藏呢?”赤陽子忙慌問道,“為嘛隻有本源。”
“天曉得。”葉辰聳了聳肩,“我在神窟得來的,就隻有本源。”
“不應該啊!”赤陽子摸了摸八字胡,“該不會也在天虛禁區吧!”
“辰戰先輩還有其他寶貝在天虛禁區?”
“我口中的先輩聖骨,便是辰戰的聖軀,被挂在了天虛山上。”
“竟還有此事。”葉辰眉頭猛皺,體内聖皿,不經召喚的湧動了。
“皆是古老事了。”赤陽子深吸了一口氣,“昔年帝荒為護月殇證道,獨戰天魔五帝,月殇成帝了,他卻戰死了,東華欠聖體一個莫大的人情,東華七子鬥上天虛,便是為了迎回聖骨,也算是對聖體一脈有個交代,無奈實力不濟,慘敗而歸。”
“先輩軀骨遭此大辱,晚輩也自當盡力。”葉辰眸中閃過了一道銳利的神光,已是打定主意,若聖體大成,第一個掀了天虛。
“到時别忘了叫上你家六道先祖。”赤陽子對着酒葫哈了一口氣,完事兒還不忘用衣袖擦拭一下,“若說敢一人硬鋼天虛的,我記憶中也隻有他了,見過吊的,就沒見過他那麼吊的。”
“我家先祖還與天虛幹過架?”葉辰神色發愣的看着赤陽老頭兒。
“那何止是幹過。”赤陽子咧了咧嘴,“玄荒大陸五大禁區被他挨個兒幹了個遍兒,出來還是活蹦亂跳的,我強烈懷疑他是不是受過啥刺激,見誰幹誰,準帝被他幹殘的,一抓一大把,每逢憶起那些年的事,老道我就莫名的感覺到臉很疼。”
“不可否認,我家先祖脾氣是大了點。”葉辰表面說着,心中卻是震驚的無以複加,未來的他到底是有多強,禁區都敢打。
“要不咋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呢?”赤陽子又是如看怪物似的看着葉辰,“你比你家先祖更牛逼,竟是屠了一尊大帝,要說古老傳承,還屬你家的強,随便拎出一個,都是個頂個的吊。”
“所以,千萬别惹我家的人,後果很嚴重。”葉辰意味深長一聲。
“不說這事兒我倒忘了,你這麼吊,為嘛還被追殺。”赤陽子依舊擦拭着他的酒葫蘆,“昨日若非我到的及時,你多半已死。”
“那是意外。”葉辰摳了摳耳朵,“等我家先祖到了,挨個打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