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了啊。”
緒景陽也看到了我，隻片刻的怔松，拿起折扇，笑了笑。
自然的沒任何的倪端。
“是啊，好久不見。”
我壓住翻湧的怒火，平靜的跟他對視。
滿大街的清白姑娘都是規規矩矩的，唯獨他身邊這兩個人，格外的紮眼。
“公子，這是誰呀？”
果然，不等我說什麼，反倒是他身邊的女人滿是敵意。
我微昂頭，滿是譏諷，“這麼久的時間，你就把自己給混成了這樣？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你是打算被彈劾？”
大概是那些情緒堆積的厲害。
我說話的時候，都忍不住帶着刺。
我從未感受過的背叛。
所有的路子，我唯獨不希望他走左相爺這一個，但是偏偏他還是選擇了這個。
“怕什麼，公事是公事，我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難不成這樣都不成？”
緒景陽還是在笑。
本來就白淨俊俏的五官，看着更加的倜傥風流。
“走嘛，人家還想看别的。”
其中一個女人嬌聲的說道。
饒是不少的男人管不住自己，偷摸着往青樓裡跑，可卻鮮少會有緒景陽這樣，直接把人給帶出來的。
這簡直就是荒唐。
“走走走。”
他手攬着那兩個女人，帶着就要出去。
綠柚拔劍要殺了這負心漢，我卻沒讓綠柚動手。
隻是看着眼前這人，莫名的覺得很陌生。
我甚至都想不透，到底是因為什麼，我才會跟他走到這一步。
仔細想想，似乎我跟他壓根就沒真正的開始，他甚至都沒有說要迎娶我，也許都是我的一廂情願而已。
“算了吧，殺了他有什麼用處，你是想要攝政王再針對我一次？”
綠柚都比我憤怒，我安慰她說道。
可這樣的安慰，讓綠柚更是憤怒了。
眼眶都發酸。
“公主，誰有資格能羞辱你呢，他又憑什麼，當初不是說的好好的嗎，現在算是什麼？！還不如讓奴婢教訓他一頓。”
綠柚雖然心性不定，可做事還是很穩妥的。
但是現在卻連我的指令都不聽，非要上去教訓這負心漢。
我拉住綠柚，按住了她這個想法。
誰知道緒景陽身邊的那女人還不消停。
在離開的時候，回頭對着我笑，像是勝利者的蔑視，也像是故意的膈應我，張了張口型，“真可憐。”
可憐？
我被氣笑了。
我壓抑脾氣，隻是不想在這種地方招惹是非，卻不是真的傀儡公主，随意的讓人拿捏。
得了我命令的綠柚，像是終于找到用武之地的感覺，很迅速的教訓了那女人一頓。
綠柚做事直爽，直接一巴掌扇到那女人的臉上來。
打的那女人頭上帶着的發飾都掉下來了，扯着嗓子尖叫。
可綠柚更是簡單粗暴，低聲道：“要是再亂叫，别怪我不客氣。”
果然，這威脅起了作用，那女人咬着下唇，不敢說話，隻是委屈巴巴的看着緒景陽。
似乎是在等着緒景陽給她出頭。
這邊上不少的圍觀者。
綠柚在剛才就給我帶上了面紗。
饒是圍觀的人可能認不出來我的身份，但是也得以防萬一。
所有的放縱都是要考慮後果的。
我早就不是那個可以一意孤行的阿鸾了。
可緒景陽卻也沒急着給那女人出頭，而是袖手旁觀。
我甚至都不懂，他到底是動了真心的，還是故意這麼做的。
但是如果故意做的，對他根本也沒什麼好處，本來他就才站穩看這個位置，多的是人想要彈劾他，除非腦子壞掉了，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來這樣的事情。
我走過去，那女人還在怨恨的看着我，估計是指望不上緒景陽了，咬牙切齒的說：“你怎麼敢？”
“我怎麼就不敢了？”
我揚起唇角笑了笑，眼裡的溫度更冷。
“你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緒公子玩膩了的人，現在惱羞成怒的就想加害于我，算什麼本事。”
那女人若是不說話的話，也許就了結了。
可偏偏她就是不吃虧的主，嘴上還是得理不饒人的。
說出來的話更是難聽。
綠柚的執行能力從來都是很強，不等我說話，狠狠地一巴掌又扇過去。
這一巴掌清脆的很，扇的那女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眼裡都湧上一層的淚水，臉上的怨毒生生的毀掉了她的容貌。
“這麼久了，阿鸾你還是跟原先一樣的脾氣。”緒景陽終于開口，無論是語氣還是稱呼，都跟原先沒什麼區别。
可就是這樣的沒區别，才更是刺痛了我的心髒。
我從未想過，相處了幾十年的人，會變成這樣，還是會雲淡風輕的跟我說話，仿若沒事人。
巨大的失望将我淹沒。
比痛楚更加難受的撕扯，逼着我認清楚現實。
人果然都是會變化的，哪怕從小長大的竹馬，照樣也是會變的面目全非。
“是啊，至少我有發脾氣的本事不是嗎。”
我眼眶發酸，可還是固執的仰頭，半點不服輸的跟他對峙。
綠柚拔劍護在我身前，而我對面站着的人，卻淡然到讓我全然陌生。
若不是我跟他相處了那麼久，很熟悉他的各種習慣的話，甚至都會覺得眼前的人是個赝品。
都是假的。
“唔。”
緒景陽的反應很淡。
可他身邊的女人卻哭哭啼啼的不成樣子。
他似乎從未當做是一回事，很随意的招手，“哭什麼，想要什麼就說，今兒雙倍的補償。”
聽到了錢财，那女人才停止了哭泣，歡歡喜喜的站在他的身邊。
我咬緊牙關，沒動。
但是綠柚卻很難容忍我受這樣的委屈。
拔劍不等我吩咐，直接沖上去，劍鋒對準了緒景陽的脖子，直刺過去。
但是緒景陽的武功卻高于她。
微側身，捏住了劍。
“不要逼我動手，你也該送你主子回去了。”他說。
可綠柚卻狠狠地啐了一口，“你算是什麼東西，這麼多年沒了動靜，就是為了背後捅刀的？”
沒得到回應。
劍被他扔到地上，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沒半點的停緩。
我試圖從他的身上找出半點的違和，哪怕是分毫的不對勁也都足夠的安慰我自己，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