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白紗落到她的頭上,他看直了眼
“不準走!你們不準走!”
“我要告你們,告得你們牢底坐穿!”
龔家人一被放下就急着要攔活死人。
一群人飛快地站成一排,轉身面向龔家人,臉上的白色面具在月光下滲着森冷寒氣,一雙雙空洞的眼不出任何東西。
“龔家确定要惹上我們嗎?”
一衆活死人拔出槍來,毫不退縮地對峙上龔家。
“……”
聽到這話,龔家人的表情都是一僵。
活死人的名頭誰沒聽過,這就是一群黑暗中的蝼蟻,着不怎麼樣,但當它要你命的時候,你連躲都沒地方躲,隻能等着被咬得屍骨無存。
這群喪心病狂的人,多大的家族也不敢輕易惹上。
但是就這麼算了,龔家以後還怎麼在江北立足?
活死人們站在那裡,見龔家沒人再攔,便伸手将槍收了起來。
他們擡手拉低帽檐,齊齊朝薄妄的方向恭敬地低了低頭,而後轉身離開,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夏美晴着,忍不住小聲嘀咕,“還說活死人不是薄妄的。”
“都說了,戴白面具的一定是活死人?不過是些薄妄請來的幫手,不要胡說。”
丁玉君冷冷地向夏美晴。
“……”
夏美晴閉嘴。
龔家人狼狽地靠到一起,轉眸朝這邊來,又恨又怒。
“走了。”
薄妄懶得再呆下去,牽過鹿之绫的手就走。
“等一下。”
她把手抽出來。
薄妄深色的眸中掠過一抹不豫,臉色再次沉下來。
鹿之绫走到丁玉君身旁,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些話。
“好,我知道怎麼應付了。”丁玉君很是欣慰地向她,“好孩子,你總是想得這麼周全。”
“嗯。”
鹿之绫轉身快步走到薄妄身邊,自然地将手重新放回他的掌心。
薄妄的面色這才緩下來,牽着她離開。
“不能走,今天誰都不能走!”
龔家老太太被人扶着走出來,望向丁玉君和走過來的季家人,拔高了蒼老的聲音喊道――
“薄老太太,季老太太,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們龔家一個交代?我們來恭賀季二小姐新婚,結果落得這樣一個場面。”
“我知道薄家權大勢大,在國一手遮天,這就不給我們活路了?我們龔家到底是哪裡得罪了薄大少爺?”
“……”
季家人個個面上有些尴尬。
他們做為主家着薄妄搞這麼大不阻止,确實說不過去,本來他們也想出面勸說,但被季競給強行攔住。
季競這人平時吊兒郎當着特不靠譜,可腦子清醒,他今天一薄妄這架勢就知道動了真格,不能勸,誰勸誰死。
甯可得罪十個龔家都不能得罪一個薄妄。
“讓開。”
薄妄嗓音低沉地開口,握着鹿之绫的手緊了緊。
“哎喲,哎喲,我這頭……疼啊……我都這把年紀了,居然讓人欺負成這樣。”
龔家老太太扶着腦袋痛苦地呻、吟着,眼見就要倒下來。
薄妄像地上不值一提的枯草一般,薄唇邪氣勾起,“你敢倒,我就敢從你身上踩過去。”
“……”
龔老太太一僵。
龔家人都是一呆,動都有些不敢動。
有人甚至拉了拉老太太,不讓她再說,薄妄這個人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的。
但龔老太太活到這把年紀哪裡受過這樣的氣,于是不管不顧地往薄妄面前一站,抖着嗓子喊道,“來啊,那你就從我這把老骨頭身上踩過去,讓全國的人都知道,你年輕力壯虐殺白發老人,讓所有人知道你有爹生沒娘養毫無家教……”
話還沒說完,薄妄伸手就将旁邊燈柱上纏着的鞭子取下來,不由分說地勒上她的脖子。
在一片尖叫聲中,他陰沉着臉将軟鞭絞緊在虎口處,一字一字道,“那我就送龔老太太一程。”
“……”
龔老太太吓傻了,腿抖得站都站不住,直直往下墜去。
鹿之绫見狀連忙上前扶了一把,一雙眼擔憂地向薄妄,搖了搖頭。
老人家動不得,輿論會壓死人。
薄妄眼中滿是陰戾,修長的手指攥緊了鞭子。
“龔老太太,今天的事是怎麼引起的您可以去問下您的好孫女,與其指責别人沒有家教,不如先自省吧。”
鹿之绫冷淡地說道,薄妄不會無緣無故針對龔家,今天她被引走的事估計和龔姿桦脫不了幹系。
如果這事是龔姿桦幹的,那谷娜被綁架也不用說了。
說完,她把手伸出去從薄妄手裡抽鞭子。
“……”
薄妄睨她一眼,目光深得令人膽顫。
鹿之绫心裡有些打怵,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對着他的視線,無聲勸解。
他攥緊的手漸松。
他聽進去了。
她緊繃的神經稍緩,一點點從他手中抽出鞭子扔到地上,把吓傻的龔老太太交還給龔家人。
龔家人已經大氣都不敢出了。
“我們走吧?”鹿之绫向他。
薄妄沒有說話,牽過她的手就從龔家人中穿過。
衆人就這麼着兩人從池子中央的儀式走道上堂而皇之地離開。
池水鮮紅,白玫瑰的花瓣飄在水面上。
“砰。”
劇烈的響聲忽然淩空炸起,夜空驟然大亮。
鹿之绫回頭,就見城堡上方燃起大片大片的煙花,煙花如雨灑下來,美得令人窒息。
季曼詩擡頭着,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個時間本來是她婚禮最浪漫的時刻,機關、煙花都定好時間了,結果卻弄成這樣。
城堡亮起唯美的燈光。
每個窗戶映出了一對新人的親密剪影,從相遇到相識,就像童話裡的情節一般。
在漫天的煙花中,一片白紗随着婚禮浪漫的音樂從城堡上方飛下來。
鹿之绫意識到自己站位不好,擡起腳就想走,手卻被薄妄牢牢抓住。
她不解地擡起眼向他。
白紗飄落下來,劃過兩人眼前,罩住她整個人,溫柔的紗覆在她頭上,劃過她的手臂,朦胧了她的臉龐。
“……”
薄妄站着沒動,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深得離譜。
煙花亮起又湮滅,他棱角分明的臉跟着一明一暗。
鹿之绫想都不想地将白紗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