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現在面對我,這麼緊張嗎?
李小小站在窗簾後,眯着眼睛看着樓下的方向,她躲藏的很好,在樓下的顧天楠一定不會瞧見她有看他。
抽煙不好,可是樓下的男人抽了一支煙,然後又抽了一支煙,讓她恨不得現在就沖到樓下,告訴他吸煙有害健康,他還想不想要一個好好的健康的肺了?
婷婷不明所以的看着李小小的舉動,問薛安淺,“幹媽在幹什麼?”
薛安淺很認真的告訴她,“幹媽在看男人。撄”
“為什麼要看男人?”
“因為那個男人很帥,幹媽很喜歡。”
李小小聽着薛安淺的話,立刻站起來,轉過身,從窗邊走了回來,闆着一張臉看着她,“誰喜歡看帥哥?顧天楠那樣鼻青臉腫的模樣看的養眼嗎?”
薛安淺笑眯眯的說:“自家男人,不管什麼樣都養眼。償”
李小小臉有些熱,但仍舊繃着一張臉。
薛安淺帶着婷婷回卧室睡覺,李小小一個人躺在沙發,整個客廳陷進一片漆黑,隻有月亮的光芒從窗簾鋪灑在茶幾和客廳的地闆磚上,将整個房間點綴的晦明晦暗。
李小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輕聲的坐了起來,側耳聽卧室沒有聲音,然後悄無聲息的趴到窗邊,看着樓下。
樓下的車子還在,男人倚在那裡的身影簡直攪亂了她的心湖,過往男人守候在她身邊的一幕幕就像一道道溫暖的陽光環繞在她的周身。
李小小抱膝坐在地上,将頭歪在胳膊上,不時就擡頭看一眼樓下。
她看一眼,樓下那道挺拔的身影還在,她的心裡就莫名的多了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
……
李小小是被人拍醒的,她一睜開迷蒙的睡眼,就看見婷婷那張放大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幹媽,你醒了嗎?”婷婷眨巴着眼問她。
李小小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揉了揉眼睛說道:“醒了。”視線熟稔的向樓下的方向看去,早已經沒有顧天楠的身影。
“安淺呢?”李小小在房間走了一圈,沒有瞧見薛安淺的身影,桌子上擺着外賣。
婷婷跟在她的後面說道:“阿姨早上走了,讓我告訴幹媽,她回A市了。”
“怎麼這麼早就走了?”李小小錯愕。
招呼着婷婷自己先去吃早飯,李小小走到衛生間,鞠了一把水洗了臉,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拿起手機給她打電話。
昨天晚上也沒心情和她說借錢的事。
電話那邊是關機的狀态,李小小查了一下最近的航班,這個時候,她應該沒有上飛機才對,怎麼就關機了?
……
餐廳包間,薛安淺翹腿而坐,對面坐着的男人神情深沉。
“顧天楠,其實你完全不用給我打馬虎眼,我這雙火眼金睛,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顧天楠哼笑了一聲,全身放松的倚在座椅上,他直視着她,“你想發現什麼?”
薛安淺一隻手臂放在餐桌上,眉眼似笑非笑,說道:“咱們都是聰明人,話呢也用不着一字不落的全說出來,我現在要回A市,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小,我也不管你曾經的過往,單瞧你對她的在乎程度,我願意給你們當紅娘。”
顧天楠桃花眸裡的笑意暈開,裝聾作啞的說道:“你說的話,還真是,聽不懂。”
顧天楠富有磁性的嗓音念着聽不懂三個字時,好聽至極。
薛安淺挑了挑眉峰,問他,“你今年多大?”
顧天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二十七。”
薛安淺站起身,對他微笑,然後拿起自己的墨鏡戴在臉上,愉快的對他說,“比我小一歲,怪不得這麼幼稚。”
看着那道帥氣的背影就這麼離開,顧天楠氣的臉都要變綠。
……
“大哥,媽讓你過去。”
顧天楠一進家門,顧梓蘭立刻蹑手蹑腳的跑到他身邊,纖細白玉的手指放在嘴邊,聲音特别低的說道。
顧天楠把目光看向客廳坐着的那道背影,臉色平靜的走了過去。
“媽。”
“坐下。”戚雅鳳開口說道,手腕上的紅色镯子晶瑩剔透。
顧天楠将西裝外套扔在沙發一邊,然後坐下。
“夢淩出去旅遊已經多久了?”戚雅鳳問他,犀利的眸光似乎已經看穿了一切把戲。
顧天楠面部表情一絲不變,微笑着說道:“媽,夢淩很少有出去旅遊的機會……”
戚雅鳳擡手,打斷他的解釋,淡漠的語調說道:“她已經走了十天,對一個已經結婚的女人來說,獨自出去十天,我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時間。該玩夠了,打電話讓她今天回來,不然,我親自去接她。”
顧天楠桃花眸一擡,眼睛裡有着驚訝。
戚雅鳳站起身,轉身離開。
她的身影剛消失在視線裡,顧梓蘭立刻風風火火的湊近了過去,神秘兮兮的說道:“大哥,你是不是和大嫂吵架了?大嫂是不是回娘家了?我看媽這裡盯着你,要不我去幫你把大嫂勸回來?”
顧天楠瞧着她興奮的臉,似笑非笑的睨着她,“不用,你大嫂旅遊去了。”
顧梓蘭不相信的說道:“大哥,媽的話你也聽見了,這麼多年媽是深居簡出,你竟然能讓媽準備走出這個門,你該知道媽對這件事是什麼态度。”
顧天楠揉了揉眉心。
顧梓蘭再接再厲的勸他,“自家妹妹,有什麼事就是想幫你分擔分擔,我是小姑子,和大嫂好說話,為了你,我能豁出去求大嫂回來,為你們的幸福努力。”
她把自己都快說的熱淚盈眶了,可是長身玉立的男人仍舊那副表情。
顧天楠将揉眉心的手放了下來,對她說道:“不用,多謝。”
冥頑不顧。
顧梓蘭對着他滿臉的不高興。
……
勞斯萊斯開到雜志社的對面,車窗降下,車裡的男人戴着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除了能感覺到生人勿進的氣場,很難看出他到底是誰。
雜志社裡,快跑斷腿的李小小心情跌落谷底。
顧天楠這是逼着她不得不去求他。
她早些時候想給安淺打電話來着,可是電話撥通後,她突然間想起慕家服裝發布酒會那晚。
想着安淺那麼脆弱的抱膝坐在那裡的一幕,她所有到嘴邊的話,一下子全部都咽了回去。
門外響起敲門的聲音,李小小喊了一聲進來。
郭樂穿着一身長裙,外面是一件風衣,她在椅子上規規矩矩的坐好,問她,“找到哪家公司了嗎?”
“沒有。”
“那怎麼辦?要不你去找找周宸舒幫忙?”
李小小抿了抿唇,瞳孔裡如墨一般的黑,也許昨天顧天楠說的話是謊話,或者,就算周氏集團現在面臨什麼問題,也還是能夠幫助她這個小小的雜志社?
思考再三,李小小實在是不願意去求顧天楠,她拿出手機給周宸舒打電話。
“嗯,晚上見。”
“行了,這下問題解決了。”郭樂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樣。
李小小卻沒有辦法那麼樂觀。
她想,實在不行,她隻能讓雜志社倒閉了。
……
李小小給自己化了一個妝,自己這些天心情不好,而且到處奔波,整個人的臉色有些差,很少化妝的自己,這些天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精神奕奕,一直化着妝。
對着鏡子裡的自己,李小小不由得腦子裡浮出顧天楠的身影。
“夢淩,你不是最喜歡化濃妝的嗎?在我眼裡,你化成濃妝的模樣特别美。”
李小小想着長身玉立的男人,眉眼帶着贊美的笑對着她說這些話的情景,不由噗嗤一聲笑出來。
她一邊化着妝,一邊想着曾經的回憶,很快妝就化好了。
李小小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嚯的吓了一跳,可很快,她又鎮定了下來。
她仔仔細細的看着小鏡子裡的自己,眉目清晰,黛眉如柳葉,化着精緻眼線的雙眸炯炯有神,皮膚白皙,唇塗着粉色的唇彩,閃閃發亮的感覺,其實自己化濃妝确實也很漂亮。
李小小對着鏡子裡的自己笑了笑,以前化濃妝一直按照顧天楠的眼神觀察着來化,結果每一次都化得太濃,害的那回别人幫自己化個精緻妝的時候,自己隻搭了一眼就以為又是那慘不忍睹的模樣,反而沒有真正的觀察過自己。
怪不得那天顧天楠說自己醜了。
李小小邊想邊磨了磨牙,真是被顧天楠這個男人,氣着了。
化好妝,李小小将自己的頭發全部放了下來,拿起一邊的衣服和包從辦公室裡走了出去。
瞠目結舌的表情從辦公室裡的人臉上冒了出來。
“老闆,你這是要去約會嗎?打扮的也太漂亮了。”瘦高個的趙博說。
“簡直讓人眼前一亮。”打扮時尚的餘萌說。
郭樂對她笑的一臉燦爛,“好好約會哦。”
李小小尴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後隻能說:“你們誤會了,真的誤會了。”然後快速的從雜志社走了出去。
……
一路到達餐廳,李小小都沒有發現一直有輛車就在她的身後跟着,車裡的男人視線落在她的身上,深邃冷峻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等車裡的男人看清遠處等待女人的清冷身影之後,車子直接一個掉頭,飛速離開。
……
餐廳。
李小小和周宸舒對面而坐。
自從那天她打電話質問他和徐俏之間有沒有感情到現在,已經太久沒有見過面,陌生感似乎也在她的心裡建築了起來。
李小小有些拘謹的勾了下耳朵邊的發絲。
“現在面對我,這麼緊張嗎?”周宸舒清冷剔透的眸子淡然的看着她,似水一般的感覺。
李小小立刻連連搖頭,“沒有,我隻是……”
“還在想之前的事情嗎?”周宸舒問她。
對視着眼前這雙清冷冷峻的雙眸,對着這張俊逸的臉龐,李小小不想說謊的點了點頭。
“我挺抱歉的。”
周宸舒對她勾起嘴角,說道:“沒關系,該抱歉的是我。”
李小小對他笑了笑。
周宸舒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對她說道:“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李小小連連點頭,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背影,肆無忌憚的看着他。
他今天穿着一件剪裁合體的高級手工定制黑色西裝,西裝扣子系的一絲不苟,劍眉冷熠,薄唇如畫,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從骨子裡透着他的俊雅斯文。
李小小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心裡面所有的陌生似乎突然一下子全部消失,這是她喜歡的宸舒,怎麼能因為那麼久不見,就疏遠他。
就算這輩子沒有機會成為戀人,他們還可以是朋友。
周宸舒打完電話回來,在她面前坐下。
李小小對他笑,笑容裡不再有拘謹。
“我今天,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當然,你不用勉強。”
“你說。”周宸舒說道。
“我現在手裡管着一個雜志社,可是雜志社缺少資金,根本沒有辦法運轉起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幫我一下。”
“多少?”周宸舒看着她,除了嘴角微動說出的話,他整個人就好像被定格住了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
李小小說道:“三十萬。”
“好。”
李小小聽到他的話,整個人都有些愣,眼睛睜得更大,有幾分傻傻的看着他。
周宸舒嘴角邊淺淡的笑容加深,他端起面前的紅酒喝了一口,“很吃驚?為什麼?”
李小小說道:“顧天楠告訴我,周氏現在面臨資金的問題。”
周宸舒眸光裡有一道冷光一閃而逝,他依舊淺淡的勾着嘴角,說道:“小小,你告訴我,你想繼續呆在顧天楠身邊多久?”
“我已經離開他了,隻是他不肯把離婚協議書給我。”李小小蹙着眉,一副苦惱的模樣。
周宸舒捏着酒杯的手一滞,薄怒從他的臉上溢了出來,“你是說你告訴了他你不是邵夢淩,他卻仍然不願意和你離婚?”
李小小被他臉上的怒氣吓了一跳,連忙說道:“之前我和他解釋,他并不相信我說的話,所以,他還是認為我就是邵夢淩。”
“顧天楠沒有那麼蠢!”周宸舒陰沉着臉色,語調帶着輕嘲。
李小小的唇蓦地就有些褪盡皿色,“宸舒,你想的,我以前曾經想過,可是,他不是演員,怎麼可以表現的這麼……完美?”
周宸舒将手裡的酒杯放下,看着她說道:“顧天楠從來就不是可以令人小觑的人,如果你想更好的了解他,我可以幫你。”
李小小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用,我為什麼要去了解他,資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顧天楠那邊,我會快點和他離婚。”
“小小。”周宸舒喊她,“你去顧家這段時間,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我……”李小小呼吸一滞,她站了起來。
周宸舒看着她,沒再繼續這個問題,問道:“不想和我一起吃頓晚餐嗎?”
“我現在身邊帶着一個孩子,我還需要照顧她,對不起。”李小小對他說完,有些腳步匆匆的離開。
……
夜晚的街上起着風,李小小雙手拎着包,一個人走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
周宸舒的問題就像一道刺一樣的紮在她的心口。
去顧家之後想的最多的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她不是應該第一時間痛快的回答,是想知道養母在哪裡嗎?
為什麼,她眼前一下子浮現的居然是顧天楠和她近在咫尺時,桃花眸裡深邃無波的眷戀情深?
淚水從她的眼眶撲簌簌落下,李小小忍不住蹲在地上。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
A市,拍了一下午的戲,晚上回到酒店,薛安淺還沉浸在被李小雪在戲裡橫眉冷對的情緒裡,她琢磨着,要不要趕緊找個借口把劇本重新修改一下,讓自己有機會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樊勵琛沐浴之後,穿着白色的半截袖和淺灰色的長褲坐在沙發上處理公司的工作。
徐安看他臉上竟然有那麼一分的笑意,十分的詫異。
“老闆,今天拍戲很順利?”
樊勵琛說道:“不但順利還很有趣。”他說着,臉上那抹不大明顯的笑容還加深了一分,若有若無的笑容在他常年冷峻嚴厲的臉上,暖的猶如破曉的陽光,罕見又值得珍惜。
徐安瞧他這樣,頓時無話可說。
……
一連幾天,樊勵琛和薛安淺兩個人在劇組裡繼續着針鋒相對的模式,隻是不同于以前每次見面,兩個人都因為離婚的事情争論不休。
現在他們有了更有趣的目标,每每看見對方因為劇情需要而狼狽至極,都會狠狠嘲笑對方。
薛安淺也深刻的認識到,樊勵琛這個男人,别看少言寡語的,但是他卻十分的毒舌。
……
這天,指針指向晚上十一點。
薛安淺還在背劇本的台詞。
房門外,有敲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薛小姐,我是樊總的助理徐安。”門外男人的聲音禮貌的響起,“我有話想和薛小姐說,不知道方不方便。”
薛安淺看了一下自己得體的衣着,擰着門把手将房間門打開。
徐安的個頭有一米八,長相沉穩,一身黑色西裝的職業裝,留着的短發打理的很自然。
他的臉上帶着禮貌的笑容,黝黑的眼睛精神奕奕。
“徐助理請進。”薛安淺對他微微一笑,請他進來。
“不知道徐助理想和我說什麼?”
徐安說道:“薛小姐,我這次來是希望薛小姐能夠考慮一下,看能不能放棄讓老闆繼續演戲。”
薛安淺愣住,蹙起眉心問他,“樊勵琛不想演戲了,打算反悔答應我的條件?”
徐安看她誤會,立刻解釋,“并不是這樣,老闆對于答應薛小姐的事情,并沒有反悔的意思。隻是老闆管理樊氏那麼大一個集團公司,公司旗下還有幾百家子公司,這麼多的工作需要處理,老闆的時間就已經不夠。現在白天晚上還要不定時的花費時間拍戲,老闆的作息已經嚴重被擾亂,每天大概隻能休息兩三個小時。四個月的時間下來,老闆的身體根本吃不消。”
薛安淺靜靜的聽他解釋,“徐助理,如果将拍戲的時間增加,樊勵琛是不是可以繼續下去?”
徐安表情猶豫。
薛安淺自己先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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