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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各異

浮世芳華 易小豬煮竹 2271 2024-01-31 01:00

  徐衍也感受到了那兩道目光,他沒有回避而是迎了上去,目光直直看着那兩位哥哥,對方感受到來自他們兄妹的目光後不自在地将頭轉向自己母親那邊。

  其實業文、業征兄弟并無惡意,隻是好奇罷了,在京城裡他們出入門庭見的或是些彬彬禮學之士,或是些皇家貴胄,地痞無賴雖也在街邊見到過,但對戴着面具生活的俠士也隻是書本裡的理解,不曾近身接觸。

  遇見這種神秘的色彩的東西難免會心癢,但是家裡規矩嚴明,這些戲耍的東西上不得台面,不能示于人前。他們被明令禁止過,此時瞧見有人毫不避諱地戴着,除了好奇還有豔羨。

  徐珞見他們避開了視線,嘴角幾不可見地彎了彎,回首正對上徐衍将露不露的笑臉。

  那邊汪氏與沈氏正說着話,這邊紅兒就把沈氏交代的東西拿過來了,沈氏身子弱起不來身,便讓紅玉将兩件東西呈在他們面前,徐珞面前的是一件羊脂鴿子皿玉镯,徐衍面前的是一件銮金掐絲平安鎖,一金一玉,好字成雙金玉呈祥。

  汪氏一瞧便知其價值不菲,她才要拒絕,沈氏那雙本就虛弱的手就緊了緊,叫她不要管。

  這禮物她是提前備好的,雖說聖旨是在襄平城宣的,但在這之前皇上已派人傳過口信,并且把這鎮國公府修繕一新,全府的人都知道徐慶之一家要回來的消息,都盼着呢。

  她作為這兩個孩子的伯母,理應備下厚禮。

  “還不過來謝過大伯母。”兩個小兒聽到母親的話便又屈膝跪謝一番。

  徐母瞧着他們之間的寒暄,心裡原本的不如意也漸漸緩了幾分,到底是她這個大兒媳最明事理,夫君剛剛去世,又眼看着原本屬于她的鎮國公夫人的名号換了旁人,她非但沒有計較,反而還善待對方及她的孩子,要知道那将要繼承鎮國公府的小侯爺原本應是她的兒子。

  雖說徐母對哪一個孩子繼承鎮國公府都沒有意見,都是她徐家的孩子,但這種想法換到他們後輩的心裡實在難得,徐母越想越覺得對不起那在病床上的人兒,又想到自己已經去了的兒子,不禁悲從中來。

  兩個孩子在汪氏的教導下謝了沈氏的情,站在老太太一旁的劉姨娘面上露出一個尴尬的笑容:“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我這日日忙在這裡,把二老爺要回來的事都忙忘了,給三少爺和二小姐的見面禮都忘記帶過來了。”

  “是啊,是啊,二哥回來這麼大的喜事我光顧着高興了,竟把這事兒給忘了,衍兒、珞兒你們可别怪三嬸。”話是對兩個孩子說的,人卻是看着汪瓊露說的。

  三房的李湘蘭見自己的話被一個姨娘搶了先,心裡有些不大痛快地白了劉姨娘一眼,這大房的人就是愛多事,往常一個兩個的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攏嘴,現下人已是病歪歪的模樣也不好好躺在床上歇着,成日裡還想着關懷這個,籠絡那個,怨不得她多災多病的。

  還有那個劉姨娘,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仗着大伯在世時承寵了些年,就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在老太太面前賣乖使甜,現下老太太不曾說些什麼,她倒又出來搶這個風頭,與人面前讨個好,心裡怕是早惦記着沈如眉駕鶴西去,意圖自己取而代之吧。

  “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哪來的喜事?”老太太一聲斥責之下,滿屋子人禁了嘴,尤其是三夫人李氏和劉姨娘,兩人這廂心裡正打着算盤,就被老太太一盆子冷水澆下來,當着下人的面一點情面都不留。

  丫鬟們瞧見老太太發怒頭低的更矮了幾分,李氏心裡不滿地白了一眼,暗道真是晦氣。劉姨娘瞧見李氏那張面色難看的臉,不由在心裡竊喜。

  李氏家境好眼界高,言談之間向來瞧不上她,她是知道的,隻是奈何自己隻是個姨娘,争也争不過,是以心裡再怎麼不平也得受着。今日李氏自以為是她搶了風頭,心裡不平就在老太太面前請不是,豈不知言多必失,這老太太本就對二爺一家心生芥蒂,她偏拿着他們當幌子,挨了罵也是活該。

  李姨娘斜眼瞧了一眼李氏,心裡長舒一口氣,總算是償了一回不平。

  沈氏見屋内的氣氛越發怪異,心裡像是添了一塊石頭,一口氣郁結在心頭,咳了幾聲出來,徐老太太原本凝滞的臉頓時染了幾分擔憂,隻聽兒媳說道:“母親可是怪我了?”

  老太太被問得語怔,隻得搖頭道,“傻孩子,你好生養着才是,不要在多餘的事上費心,這些事等你好了再做也不遲。”

  “母親不怪眉兒就好,”言語下又是幾聲咳嗽,徐老太太瞧了一眼沈如眉手裡握着的人,冷聲忙吩咐下人道:“去把圓鏡大師開的藥煎上拿來給大夫人。”

  兩個婢子得了吩咐轉身就下去了,沈氏見老夫人回過身來,便擡起一隻手伸向老夫人,老夫人見狀将一隻布滿皺紋的手迎了上去,“母親,二爺他們一路奔波趕至京城,孩子們想必也累壞了,不如先讓他們休息去吧,咱們娘倆有好久沒有這麼說說話了。”

  徐老夫人見沈氏有話要單獨對她說,便左右環顧一眼說了聲各自退下,李氏見狀忙福了福身轉身便走了,劉姨娘面上就有些不情願了,她本想着借口侍奉沈氏留下,但瞧見老夫人那張冷凝的臉終是沒敢開口,面露疑色地出去了。

  汪瓊露攜着兩個孩子朝徐母欠身作福後也轉身出了卧房,沈氏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們身上,直到兩個兒子也走出去将門阖上,她的心裡方才輕松了些。

  “母親,眉兒有事想求母親答應。”話說着她艱難地掀起蓋在身上的被衾,欲起身跪拜,徐母上前止住她的動作,沈氏卻固執地跪在床上,病态沉珂的她身姿搖晃,頭重重落在交疊的雙手上,一頭不着簪钗的烏發如同瀑布一般傾瀉下來,倚在她削瘦的肩上。

  徐母瞧着她這執拗又脆弱的模樣,不由心裡一疼,眼眶倏地燙了起來,“好孩子,有什麼話起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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