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心看着面前的岑雪琪,不太确定她想要幹什麼。
按說她已經離開容璟然了,她跟她之間就不該存在什麼矛盾的,那麼她為什麼又要綁架她呢?
岑雪琪看着面前19歲的女孩,小小的年紀,過去見的時候覺得她沒心沒肺沒有用,除了畫畫,除了跟家裡人撒嬌什麼都不會,不過是仰仗家勢的一個大花瓶而已。
但是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她似乎經曆了别人十幾二十年才能經曆滄桑過厚的沉着目光。
沒有過去作為少女的清澈,一雙眼睛像是浩瀚無波的大海,面上風平浪靜,内裡深邃不可窺見。
她的目光靜靜的朝她掃來,沒有意思的驚慌失措,沒有一點的恐懼害怕。這不是她岑雪琪想要的結果!這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償!
“你不害怕嗎?”岑雪琪緩緩的靠近,盯着許冰心焦距逐漸縮短的目光,她踩着高跟鞋,所以能居高臨下的盯着這個女人,所以氣勢上似乎勝了一籌。
然而許冰心就算看起來比岑雪琪矮,雖然此時此刻她被她的人抓來這陌生的地方,但是她卻沒有一點畏懼。
盯着岑雪琪,許冰心從她憤怒的探尋的目光中似乎看到了什麼,她的嘴角不僅上揚:“岑小姐請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呢?”
“請你?”岑雪琪的一側眉頭一挑,沉沉的笑了起來:“你佯作鎮定的樣子,還真叫人惡心。你覺得我‘請’你是想幹什麼呢?”
“我不明白。”許冰心的嘴角帶了笑意,但是并不大,隻是淡然的像是一片葉子落在水面後蕩起的圈圈漣漪。
“你不明白什麼?”岑雪琪戒備的看着許冰心。
許冰心說:“我不明白,我似乎從未的罪過岑小姐。你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
“你從未得罪我?”岑雪琪的目光一下子變的兇狠起來,一副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的樣子。
陳婷這時候護了上來,站在許冰心的面前,護着她往後退,身子擋在許冰心面前面對着岑雪琪說:“小姐,許小姐肚子裡懷着的可是老爺的孫子。”
“不用你說!”岑雪琪目呲欲裂,對着陳婷就是一巴掌,那聲音在空曠的廢棄工廠裡異常的清脆響亮。一巴掌過後,陳婷還沒來得及站穩身子,就被岑雪琪大力的推開,跪坐在一旁的地上,然後一個招呼,就被兩個大漢給按着。
岑雪琪直面許冰心,瞅着她的肚子生出許多怨毒:“你知道容璟然為什麼要留着你生下這個孩子嗎?”
她說着居然笑了起來,不愧是演員,上一秒還憤怒不已,下一刻就露出會心的笑,盯着許冰心謹慎的目光,越發笑的開心,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往許冰心的肚子上摸。許冰心下意識的躲開,岑雪琪反手一個巴掌就摔在她臉上。
火辣辣的疼在臉上蔓延,笨拙的許冰心身子不穩搖搖晃晃的就要摔倒,連陳婷都擔憂的大叫一聲:“許小姐!”
岑雪琪帶來的另外兩個保镖一邊一個伸手拽住許冰心的胳膊,把她架了起來,才不至于她摔倒,但是這劇烈的搖晃讓她肚子疼了一下又一下,她忍不住緊皺眉頭,可是岑雪琪的手還是貼了上來。
岑雪琪的手保養得很好,圓潤的手指上常常的指甲還鑲着閃閃的鑽。雖然她的動作很輕柔,但是恐懼感在許冰心的心中冉冉升起,她幾乎有一種錯覺,岑雪琪的手會抓破她的肚皮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隻是一瞬間而已,許冰心的額頭就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她忍不住的顫抖,眼睛死死的定在岑雪琪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的手。
岑雪琪也不知道是玩味起來了還是别的想法,輕輕的一寸一寸的從許冰心的肚子上拂過,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目光一轉不轉的盯着許冰心緊張萬分的臉:“怎麼?害怕了?”
“你想怎麼樣?”許冰心終于把目光從岑雪琪的手上移到她的臉上,這張濃妝豔抹的臉,這張笑意盈盈的臉,這張叫人憎惡惡心的臉!
岑雪琪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深邃可惡:“你覺得我想幹什麼呢?”她的手突然在許冰心的肚皮上一抓,并沒有多疼,隻是揪起了衣服,隻是長長的鋒利的指甲隔着毛衣從肚皮上劃過。
她太緊張了,緊張到肚子裡的孩子都感覺到她的異樣,動的越發的厲害了。
岑雪琪二話不說,一把先開許冰心的毛衣,圓圓的帶着雜亂的青紫的皿管的肚皮就呈現在她的面前:“原來孕婦的肚皮是這個顔色的?真醜!”岑雪琪的手不輕不重得在許冰心的肚皮上拍了拍,看到肚子裡孩子動的時候頂起了某一處的肚子,岑雪琪立即就打地鼠似得往那邊拍一下……
其實不疼隻是這樣的情景極具侮辱性,許冰心緊咬牙關瞪着岑雪琪:“這是容璟然的孩子!”
“我知道啊!以後也是我的孩子,我提前跟他打聲招呼怎麼了?”岑雪琪笑着直起身子,雙手拍了拍,緩緩的從手提包裡拿出一把折疊式的匕首,斜睨了許冰心一眼,把刀刃掰開,用刀片在許冰心的肚皮上拍了怕……
“岑小姐!老爺很看重這個孩子!”被按在地上的陳婷忍不住大叫,她也說畏懼的,她害怕害怕岑雪琪會對許冰心做些什麼。
“給我閉嘴!再幹廢話立即叫他們輪了你!”岑雪琪兇神惡煞的白了陳婷一眼,然後轉向許冰心問:“你也猜到了對不對?容璟然留着你是想要這個孩子!隻是想要這個孩子!至于生孩子的是人,他不要的!”
許冰心的嘴角微微的抖着,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刀片還在她的肚皮上貼着,她不敢确定,下一刻這個刀片會不會刺入她的肚子。
許冰心從未有過的恐懼,就算是小時候被綁架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麼害怕。
“我知道了!”許冰心都打的汗珠沿着臉頰滴落在毛衣裡,她渾身冒着冷汗,跟肚皮上傳來的冰冷形成反比。
“知道了?你知道什麼?”岑雪琪的刀從許冰心的肚皮上拿出來,反而貼在了許冰心的臉頰上。
許冰心閉上眼睛不敢看,恐懼在心底越來越濃,但是她必須讓自己鎮定。她知道容璟然不動她是為了孩子,她猜到容璟然要這個孩子是因為岑雪琪之前受傷恐怕生不出孩子!
隻是她不明白,天下那麼多的肚皮可以為他代-孕,為什麼他偏偏要選她這個仇人的女人的肚皮呢?
隻不過眼前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許冰心就算再倔強,自尊心再強此時此刻也不能跟岑雪琪硬碰硬,不是她怕死,而是天生的每個母親都會有的舔犢之情在警醒着她。
這個時候不可以生氣,不可以賭氣,不可以發火,不可以硬碰硬。
“岑小姐,這些我都知道了!”許冰心努力的壓制住内心的恐懼,才讓自己顯得平靜的說出這番話:“我知道容璟然的意思,隻要孩子不要母親,他早就告訴我了!”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臉頰上劃過,岑雪琪聽她這麼說倒是楞了一下,随即笑問:“原來你知道啊?既然知道為什麼還願意生下孩子呢?”她的手再次劃傷許冰心的肚子,這次不再是撫摸,而是用了力氣在按……
許冰心受制于人,肚子上的疼痛越來越厲害,她突然意識到,岑雪琪今天根本就不是來看她服軟的,而是來找茬的,不管她再怎麼示弱,她都不會放過自己的!于是許冰心忍着痛苦,聲音冷靜了許多說:“岑雪琪,你抓我來不會是想要隻問問題吧?”
“聰明!我是想送你請柬呢!怕你不賞臉隻好把你請來了!”說着丢開小刀,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張請柬,紅豔豔的請柬上面是金黃色的雙喜,打開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容璟然和岑雪琪燙金大字下面是‘敬邀許冰心女士于公立3月1号參加訂婚典禮……’
看到這些許冰心隻覺得眼睛發燙,随即再次閉上眼睛。
岑雪琪欣賞着來自于許冰心臉上的痛苦神色,不禁心情大好,伸手掐住許冰心的臉頰,指甲深深的嵌入她泛白的小臉上:“怎麼?這就受不了了?剛剛不是還很潇灑的樣子?”
“岑雪琪!”許冰心驟然睜開眼睛:“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她的肚子越來越疼,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大越來越多。
岑雪琪笑:“我要幹什麼你不知道?不就是請你喝喜酒咯!”
“你不把嫉妒我!”許冰心眼睛裡的痛苦似乎隻是一瞬間,張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淡化,此後每眨眼一次就冷淡一分。
“我跟容璟然,勢不兩立,你不必嫉妒我!”許冰心冷冷的說完,臉頰被猛然甩開,岑雪琪指甲上的鑽在她白皙的臉上留下了幾道劃痕,細細密密的疼痛就在臉上蔓延開來。她歪着頭沒有急着正過來,隻是笑着說:“是不是惱羞成怒了嗎?”
“你給我閉嘴!”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摔在許冰心的臉上,岑雪琪有些歇斯底裡:“你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嫉妒你?我告訴你阿然一點都不愛你,他隻是玩你!把你當玩意一樣玩弄在鼓掌!”
“他把我當玩意玩兒了我都沒有生氣,岑小姐你這麼氣急敗壞的幹什麼?”許冰心緩緩的擡起頭,臉上已經紅腫一片海沁了皿,隻不過目光該死的還是那麼沉靜的像是死人一樣,可是嘴巴卻那麼惡毒的繼續說:“難道是因為容璟然沒有把你當玩意一樣玩兒,所以岑小姐生氣?”
“你給我閉嘴!”岑雪琪又是一巴掌就甩在許冰心的臉上。
兩側臉頰腫的老高,許冰心原本清秀的面容已經看不清了,一遍的陳婷忍不住再次開口:“岑小姐,她非常虛弱,你這麼打下去會一屍兩命的!”
“我叫你閉嘴啊!”岑雪琪走過去踩着高跟靴就往陳婷身上亂踹。
陳婷吃痛叫了幾聲,岑雪琪的手機響起,她從包裡拿出來看了來電提醒之後,突然笑着沖那些保镖揚揚手,那些人會意,立即捂住了陳婷跟許冰心的嘴巴。
岑雪琪的笑意更濃,眼睛死死的盯着許冰心,然後用嬌媚入骨的聲音接起了電話:“喂,阿然?”
随即她點了外放,容璟然的聲音就傳到了許冰心的耳朵裡:“雪琪,你去哪裡了?”
“出來逛街啊!在家裡好無聊,怎麼才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岑雪琪說着目光中也柔和了許多。
電話那頭的聲音冷清但是溫柔:“你的禮服已經到了,正等着你回來試。”
“噢!反正都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你看看喜不喜歡就好了!反正我隻想傳給你穿嘛!”岑雪琪說着,聲音越發的溫柔:“是不是你迫不及待的想看我傳給你看呀?”
“你什麼時候回來?”
“這麼着急?真是一刻都離不開我!好嘛好嘛我馬上就回來。”
“嗯!”
“拜拜親一個……”
挂了電話,岑雪琪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沖着許冰心歎氣道:“哎,男人太粘人真的是挺煩的,阿然急着見我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來給你咯!”說着沖四個人說:“看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