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鮮粥的煮法特别的繁瑣,不過身為榕城人這些都是小菜一點的事情。
小郭吩咐了廚房,那邊馬上就開火來煮,熬了四十多分鐘終于好了,小郭趕緊拿着用瓷甕盛出來,弄好瓷碗跟調羹勺,又把剛剛調好的辣椒油和醋放在小碟子裡擺上餐車。
出了門,翻着電腦的容璟然聽到動靜,連忙走過來,看着海鮮粥皺了皺眉頭。
小郭卻很高興的說:“璟少爺,你聞聞香吧?我估計許小姐能吃很多。”
容璟然微微搖了搖頭說:“估計不是她想吃的那種……”
“恩?不是他想吃的?”小郭瞪大眼睛:“少了什麼嗎?償”
“沒什麼你先送上去,看看她喜歡不喜歡。”容璟然說着已經讓開了路。
雖然知道容璟然是關心許冰心的,但是看着容璟然如今這樣一番神情,隻覺得有些可憐。
不過他也沒多少什麼,點點頭推着餐車去給許冰心送餐。
外面的雨來的急走得也快,所在窗前的許冰心看着雨停了,就閉上眼睛思考。
兩個月不言不語,加上早上跟容璟然的争執,她明白自己已經不能再沉浸在憤恨和怨天尤人裡了。
她必須然自己保持清醒,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了解媽媽現在的情況,然後及時的……逃出去!
小郭說的不錯,再怎麼着首先也要把自己的身體給照顧好,沒有健康的體魄,一切想法都得不到行為的支持,都是空談的!
她必須先要把身體照顧好了,再開始計劃之後的事情!
小郭推車進來,看着許冰心蓋着毛毯一動不動的,就輕手輕腳的進來,然後慢慢走到許冰心身邊,小聲叫了一聲:“許小姐?”
許冰心立即就睜開眼睛,笑了笑說:“怎麼了?”食物的香氣在許冰心的鼻息間,傳播到整個房間裡,她朝門口看了看,果然看到了餐車,就問:“粥好了?好香啊!”
小郭看她一副眼饞的樣子,就笑着說:“我這就給您推過來。”說着把粥給推過來,一大翁的粥,她吃了三碗,直到肚子有些撐,小郭也看不下去準備勸阻的時候,許冰心放下碗和調羹,笑了笑說:“真是太好吃了!”
小郭雖然開心許冰心突然想開了能吃東西,但是臉上依舊怪異……
……
許冰心從那天開始,不再隻所在房間裡,小郭說讓她出去散散步,她就出去,說去客廳就去客廳,說去花園走走就去花園走走,怎麼安排她她都沒什麼一件。
吃飯也開始頓頓按時吃飯,凡是小郭說的那些對孕婦有利的東西讓吃多少就吃多少從來不挑食。越到後來,竟然是不知道節制的那種吃法,小郭發現許冰心是胖了不少,但是卻也發現她會經常去廁所的時候偷偷的嘔吐。
從前的兩個月總是勸着哄着想盡辦法想讓她多吃點,那天她一番苦勸終于是開竅了,但是這個吃飯……
小郭從那天起開始減少許冰心的飯菜,許冰心也沒有任何的一件,照樣吃,但是她沒有意見,容璟然卻找到小郭,問怎麼回事?
小郭隻能據實說,容璟然又皺皺眉頭,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去找許冰心。
許冰心之前被小郭安排在客廳看電視,她正看着娛樂播報,是最新一期的,首先說的是章蔓。
報道内容說的居然是,章蔓失蹤幾個月之後,父母突然到許氏旗下的娛樂公司大鬧,說女兒出通告之後再也沒有回家。
許冰心看着報道,居然什麼表情都沒有,換了一個台,還是娛樂新聞,說馮灣灣演了一個配角,隻是演戲的時候,和宣傳期間大變臉可是她又打死不承認整容。
馮灣灣不就是蘇亦燃原來的助理?
容璟然走過來看着許冰心,看着似乎是在看電視,目不轉睛的樣子,但是眼睛裡卻非常空……
容璟然從她手裡拿走遙控器,把電視劇關了,許冰心也沒有任何反應,身子向下稍稍劃了一點點,慢慢的閉上眼睛,似乎是累了想要睡一會兒。
容璟然看着女孩圓潤的臉,比之前胖了一點,卻失去了原有的活力。
三四個月以來的折騰着的讓她看起來一點生氣都沒有!
“冰心!”
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容璟然突然開口,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答。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你想不想知道我是誰?”
許冰心的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睜開。
自從知道容璟然是因為想要報複而靠近她,還謀奪她們家的錢之後,就開始怨恨她,仇視她,反而忘記問,容璟然是為什麼要報複,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
容璟然看着許冰心,慢慢的繞過沙發坐在許冰心的身邊,他的靠近他的氣息讓許冰心瞬間繃緊了渾身的肌肉,然後聽到容璟然慢慢說:“我本不姓容。”
“我姓鄭,二十年前,我父親鄭铿是許家在榕城的生意的總負責人,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我父親被人污蔑背上了殺人罪被判死刑……”
容璟然說完,氣息一滞,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的漩渦,努力的平複心情:“鄭铿原來是有一個非常非常興奮的家庭,因為這個污蔑,妻子瘋了,後來被車撞死,兩個兒子流落街頭,後來失散……”
許冰心猛然睜開眼睛:“你就是那個人兒子?”
容璟然站起身說:“你知道無家可歸的感覺嗎?大冷天穿着破舊的棉襖沒有飯吃,沒有水喝的感覺,你有感覺過嗎?”
“你覺得我能不恨嗎?就像你現在一樣,親人一個個離開,你就恨我,那你覺得當年的我憑什麼不恨?”
許冰心愣了一下,瞪着容璟然什麼話都沒說,容璟然看看他說:“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找當年的案宗給你看,你們許家欠我們鄭家的命!而去從來沒有要過你們許家人的命,不要逼我,沾上你們家人的皿。”他彎下腰,臉在許冰心的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停下,然後手在她的腹部劃過,然後指了指她的肚子:“保護好我的孩子,我就不讓我的仇恨繼續下去,你覺得好嗎?冰心?”
許冰心愣住沒有說話,然後容璟然不見了……
……
接下來的幾天,容璟然再也沒有出現,許冰心一個人守在空拉拉的房子裡,隻有小郭陪着她,她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心情,但總之……不會是好心情。
一個星期之後,岑雪琪意外的出現在這裡。
畢竟許冰心自從再次出道這個别墅之後岑雪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她的突然出現讓許冰小覺得意外,但是很平靜。
岑雪琪畫着精緻的妝容,看起來意氣風發,坐着輪椅被小李推着。看到許冰心的樣子笑了笑問:“你都知道了對吧?阿然的身份?”
許冰心沒有說話,岑雪琪的輪椅卻滑到了身前:“許冰心,你都知道了也好!其實容璟然根本就不愛你的!”
慢慢的譏諷許冰心像是雕像一樣坐着沒有吭聲。
岑雪琪笑:“你們是彼此的仇人他怎麼可能愛你呢?”見許冰心一副無視她的樣子居然也不惱:“你一定很好奇他那麼恨你還為什麼要留你在這裡吧?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啊!之所以流着你是想讓你為他生下這個孩子!”
“我摔傷之後,傷了子宮骨盆,以後生不了孩子,所以你這個孩子可能是阿然以後唯一的骨皿!”
“許冰心,你最好是生下這個孩子,不然你媽……”
許冰心不知道是自己是怎麼離開容璟老宅的,岑雪琪沒有阻攔也不準人攬着,她一路走一路走,不相信撞到維修的石樁子,上面的鐵絲在她腿上深深的劃了一刀口子,劇烈的疼痛才讓她有了些知覺。
回想着這些,許冰心的眼淚順着眼眶就流了下來。
真相原來是這樣的嗎?
許冰心一瘸一拐的走着,皿也随着她一步子緩緩流下……
已經是淩晨三點鐘,這個城市被黑暗籠罩着。
許冰心走到馬路對面,看看茫茫四周。
天地雖大卻沒有她栖身的地方了。
父親去世,大哥失蹤,媽媽被人控制,四哥生意慘敗下落不明,二叔三俗袖手旁觀,自身難保……
而自己以為最愛的人,不過是為了報複自己……
自己十八歲以前也是公主一樣被家人捧着護着,飛揚跋扈肆意青春,自從遇到那個人之後,世界都地覆天翻了……
路邊的燈散發着橘黃色的光,微弱的明亮為她照亮了前行的路……
“嗤……”緊急的刹車聲,許冰心被一陣風吹氣了頭發和衣角。
飛揚的頭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隻有一雙無神的眼睛,在暗夜裡格外的幽怨。
車主下車:“你有沒有怎麼樣?”
是一個頗為斯文的男人。
許冰心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車主立即就注意到了她還在流皿的腿:“小姐……你的腿……你……許小姐?你……”
許冰心沒有理會,繼續走,那個人猶豫了一下回到車裡啟動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