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冰心坐在餐廳,門口的聲音傳到這邊雖然小,但是這諾達的别墅空蕩蕩的,使用雖然聲音小也隐約能聽到門口的聲音。
原來是小晴的親戚來了呀!
雖然剛剛小晴說了自己的經曆,可視沒有恩怨情仇财産紛争的她,更多的想要回家吧?跟家人在一起的願望可能會越發的強烈,畢竟每逢佳節倍思親說的不單單是有錢人。
許冰心笑了笑,隐約聽到小晴的聲音像是放飛的鳥兒一樣歡快:“謝謝哥哥嫂子!你們真是太好了!我剛剛還吃自己包的餃子呢!太難吃了!你們包的一定好吃!撄”
小晴的哥哥說:“都是你嫂子做的,我負責擀面皮内!”
“那面皮一定比我弄得筋道。”小晴嘿嘿笑着說:“啊!好香啊!來來來咱們到旁邊去吃一下我送你們回去……”
許冰心聽到這兒,突然有些失落,但是随即想明白了,小晴在這裡照顧她,畢竟是女傭的身份,不能堂而皇之的把家人帶進來坐進主人家的餐廳客廳。
但是自己又何嘗不是寄人籬下呢償?
許冰心笑了笑站起來,慢慢的朝門口走去,叫了一聲:“小晴。”
小晴已經跟自己哥哥嫂子說好了,正準備着進來跟自己請假呢!笑着說:“不好意思許小姐,我哥哥嫂子來看我了!我想出去一下,半個小時,不……二十分鐘我就回來了!”
許冰心說:“既然你哥哥嫂子來了給你送吃的,就進來餐廳一起吃吧!”
“啊?”顯然小晴被許冰心的話給驚到了,不過随即就換了笑眯眯的神色說:“許小姐,這怎麼可以?我們到柯家來工作的時候,管家阿伯跟我們說了規矩的,有自己親戚來,可以再家裡接待,但是不能……”
“我也是寄人籬下啊!這不是我家……”許冰心笑着走過去拉住小晴說:“畢竟我也是外人。咱們都不是柯家人,就不用在我面前用柯家的那些規矩來吧!今天是過年多幾個人也熱鬧,你也走了就我一個人的話,我也害怕的!”
許冰心想來坦誠,說這些倒不是用什麼策略,但是讓小晴看到她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禁有些同情。
小晴并不知道許冰心的事情,隻知道少爺讓她來找個這位懷孕的許小姐,并且吩咐她金新進來,一切都按照許小姐的意思來,但是有一點,不管是誰來都不能透漏許小姐住在這裡的事情。還要打掩護掩護許小姐。
所以小晴就在腦袋裡腦補了一段豪門恩怨,柯少爺戀上家族不容的女孩子,所以柯少爺就金屋藏嬌的凄美故事……這大過年的還不能回家團聚又不能出現在柯家的晚宴上,不禁可憐起這個故事裡可憐的灰姑娘的角色。
當然這些許冰心都不知道,她隻是看到小晴皺皺眉頭,然後有些為難的說:“我哥哥嫂子可能說話比較……燥舌,許小姐你不要嫌棄哦!”
“恩!謝謝你們肯陪我過年!”許冰心點點頭,小晴就歡歡喜喜的跳着轉身去迎她哥哥嫂子進門。
許冰心站着沒動,盡量露出一個微笑,不一會兒小晴就拉着一個男的進來,身上穿着這一片小區保安的制服,比較銷售,戴着一副眼鏡,看起來非常的斯文,一點也不像是逞兇鬥狠的那種人。
她們身後跟着一個女人,看起來戴着針織帽子和圍巾,許冰心看清她的臉的那一瞬間,就愣在那邊,感覺渾身上下的皿都在往頭上跑,密密麻麻攀爬的感覺。
“許小姐?是你!”小晴的嫂子先叫了一聲,三步并作兩步就從小晴身邊繞過來,走到許冰心的面前,上下打量。
許冰心眨眨眼睛,動了動嘴,終于吐出兩個字:“艾丫!”
以前看書上說,人生有四大幸事,第一是洞房花燭夜,第二是金榜題名時,第三是久旱逢甘雨,第四是他鄉遇故知。
這四點是古人最快樂的事情,前兩個對許冰心來說沒有太大感覺,第三個更沒有經曆,所有連帶第四點其中的含義也不能體會。
不過今天看到艾丫,卻從未有過的激動,從未有過的對這句話感同身受!
她想伸手拉住艾丫,艾丫的手上還捧着裝餃子的保溫罐。
“許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艾丫有些激動,看了看手裡的保溫盒轉身丢給小晴的哥哥,手在自己衣服上重重的擦了擦然後轉過來握住許冰心的手笑吟吟的說:“你失蹤之後我找了你好久!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許冰心看着艾丫,從震驚到歡喜,從歡喜到心酸,從新酸到潸然淚下。
“許小姐你别哭呀!你最近好不好?我臨離開A城的時候跟許夫人有一面之緣,她對我說如果我見到你,轉告你一定要好好生活,不要回A城!”
“你見過我媽媽?”許冰心震驚,反手握住艾丫的手,這雙開慣了車的手,手指上全是繭子,有些粗糙和僵硬,并不柔軟但是溫暖。
艾丫點點頭,原來的長發給剪了些,在帽子下貼在臉上顯得臉特别的小巧,跟那個飒爽的女司機看起來氣質都提升了一大截。
“我去醫院檢查身體碰巧許夫人也去檢查,我聽到她對那位陶蕊小姐說‘我老了,有再多的錢花不完也是浪費,你是我侄女我可以都給你,但是有條件。’然後陶蕊就說‘我是姑媽的侄女,就算您不給我股份,我孝敬您是應該的,說什麼條件好見外!’”
許冰心聽到這裡回想起媽媽過去對陶蕊的好,倒是真的沒想到,表姐陶蕊心裡越來藏了那麼多的心思,搭上了容璟然,害的許家……
艾丫說:“然後我就聽許夫人說,隻要陶蕊放過你,她就立遺囑,把自己名下所有的股份都給陶蕊。後來陶蕊接了一個電話走了,我才敢跟許夫人說話,然後許夫人先是一言不發,似乎是很防備我的樣子,後來又對我說讓我轉告你……”
許冰心的眼淚在眼睛裡蓄着。
艾丫說:“後來我們出事了,不知道去哪兒,想着許小姐你是來了榕城,碰巧我弟弟跟女朋友也在榕城,就來了!”
他鄉遇故知,跪在‘故知’二字。
嚴格說起來,她跟艾丫也不過是書面之緣,雖然知道彼此的身份和感情經曆,但是并不算是熟悉的人。
再然後大哥失蹤,父親去世,臨死遺囑居然是逐自己出門,昔日衆星捧月的許家千金,淪不淪為别人的笑柄她不知道也沒有去打聽,但是在被關在容家的那兩個月,她自己每每發呆之時,出了想想父母哥哥之外,偶爾還會可憐自己的處境,想想自己在這樣的境況中,如果是樊詩雨會有誰為她出頭,想想是魏清萍會有誰為她出頭。
而輪到她自己隻怕……不,是一定!一定沒有人會對她雪中送炭。
畢竟失去了許家的光環與保護,她許冰心就什麼都不是!
那些人不踩她辱她就是好心人了!
但是現在艾丫的出現讓她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是有人真正的關心的,無關人情,無關别人,無關錢财!就隻是因為她是許冰心而關心她!
由此,許冰心由心的感激。她拉着艾丫到客廳,又招呼小晴帶着她哥哥一起坐下。
小晴的哥哥也就是艾丫的丈夫,人如其名,叫溫洋,溫文爾雅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一個保安,記得艾丫曾經說過,她丈夫是一個文員,怎麼如今變成保安了?
雖然心中有疑問,但是許冰心沒有發問,大過年的問太多的問題影響大家心情。
大家一起吃餃子,許冰心夾着艾丫做的一個說:“你們的手真巧,包的餃子都很好看!”
艾丫笑:“那我以後教你呀!”
孤寂冷清的年,終究因為艾丫而變得開心起來。
吃了餃子,溫洋跟小晴兄妹去說話,而許冰心則跟着艾丫一起。
兩個人做大客廳裡。艾丫看到許冰心的肚皮突然突出一塊兒驚訝的叫:“你的肚子!”
許冰心見怪不怪,這個孩子雖然一開始就不太安慰,幾次有流産的可能,但是總是養着,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不安分的孩子,太鬧騰。
艾丫期期艾艾的問:“我能摸摸嗎?”
“可以!”許冰心點點頭,對她來說,已經習慣的事情,沒有當過媽媽的人會覺得神奇無可厚非。看着年紀比自己大的艾丫一副孩子見到了新奇玩具似得表情,許冰心忍不住笑了。
艾丫看許冰心點頭才小心翼翼的把手放過去,隻是她的手剛碰到許冰心的衣服,孩子的小手或者小腳就拿開了,不一會兒另外一個地方凸起,艾丫覺得神情就跟孩子隔着肚皮來了一場别開生面的‘打地鼠’的遊戲……
逗了一會兒,孩子估計是累了,就沒了動靜,艾丫笑着說:“孩子真的好神奇!”那一臉的項目的樣子,許冰心說:“你不是已經結婚了嗎?可以生一個……”
艾丫的笑臉頓了頓說:“嗨!我們是丁克一族!才不要孩子!”臉上那一瞬的黯然,許冰心的眼睛沒有錯過。
許冰心眨眨眼睛,頓了一下,真誠的說:“艾丫我們是朋友吧?”
艾丫連忙點點頭,許冰心又說:“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我的得意我的失意,我的幸福和我如今的慘狀……”
“許小姐……”艾丫看着許冰心的臉,看起來有些蠟黃,雖然懷孕居然顯得比以前胖了點,但是皮膚不是差了一星半點的!
才十八歲的女孩,不知受了什麼打擊,臉上膠原蛋白流失,看的人好心疼。
許冰心搖搖頭示意她先不要說話:“你别緊張,我的意思是既然我們是朋友,我不怕你知道我的所有事情,那麼你呢?你介不介意跟我分享你的快樂,你的煩惱呢?畢竟朋友……可以相互傾訴心事的吧?”
艾丫抿着嘴,嘴角上揚出很大的弧度,眼睛卻是濕潤的:“能跟許小姐做朋友是我的榮幸真的!我當然願意跟你分享……隻是……怕你笑話……”
“不會的!我已經是最大的笑話你不會比我更慘的!”許冰心遞了一塊兒巧克力過來,艾丫接過來剝了皮一口吞下去,吃了之後仿佛是用了勇氣和力量:“我剛剛也說了我們是出了事才打算離開A城的!”
“出了什麼事兒?”許冰心看着艾丫,感覺一定是大事兒,能讓一個人背井離鄉的事兒一定是超過她承受的範圍了!
果然……
艾丫歎口氣,看着許冰心的眼睛小心翼翼的說:“許先生出事後……程輝跟他那個準嶽父覃守被放了出來……程輝那個混蛋……要報複我!找人投訴我各種搞破壞,讓我做不成出租車司機,還買通了人污蔑我老公貪-污-公-款……”
貪-污?
許冰心吃了一驚更重要的是聽到覃守跟程輝被放出來的事情感到震驚和憤怒!
這兩個人,利用在許氏的職位,以此便捷途徑,制造假藥污蔑許氏,殘害大衆怎麼如此留給放出來了?
這是不是更加能确定,當時覃守膽敢那麼做,是背後有人指使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