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大吼一聲!
他顯然是被我猛然間的叫聲吓到,緊張地停下腳步問我,看他的神情仿佛是看到什麼髒東西,臉都甚至有點抽搐!
樓梯内太過昏暗,本以為會有聲控燈,沒想到我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叫聲吓到了,更确切的是被這種氛圍吓到了!
“怎麼了?”他關心地問道!
“這燈怎麼不亮啊?”我擡頭看看頭頂上方的燈,就像是在看沒有光澤的太陽一樣,我是多麼渴望光明!
他笑了一下,然後扛着行李繞過我走上另一個轉角,用手指按了牆上的什麼東東,上一層的“太陽”就奇迹般地亮了起來,我瞬間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這樣的步驟繁瑣而麻煩!
“這不是聲控燈,是需要有人來按的!”他好像覺得他們小區乃至他們樓層的燈很先進,不,應該是覺得他們A市的燈很先進才對,一臉驕傲的樣子,有點嘚瑟樣!有種爺爺教導孫子的感覺,一種莫名的不舒服就襲上心頭,難道是我太過敏感?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心想這按摸式的燈哪裡有我們聲控先進,等我走近牆邊一看,原來不是按鈕式的,是一種當時我第一次見到的觸碰式的燈,這裡也就不啰嗦了,總之我喜歡簡單省力,不喜歡繁瑣複雜的東西,包括人也一樣!
還好每層樓隻有一個門,也就是一家住戶,我就不用辨别也不用問他門牌号了,所以我就一直向上爬,以至于他到了六層卻找不到我的身影,着急地竟然叫起來,“君君?君君?”
“昂?”我在門口等着他上來,也等着他說話!
“你在哪兒呢?”
“在樓上啊!”我從門口退了幾步,扶在樓梯欄杆上向下看去,隻見他也歪着腦袋看着我,滑稽極了,行李箱像少了一條腿歪倒在他的退邊,撒嬌般地靠着他的身體!有愛極了!
“你個傻蛋,下來!”他嘴巴一歪,眼睛裡滿是無奈和笑意,可以看得出他好像沒有讨厭我,這讓我越來越自信了,也越來越放得開了,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得意忘形!還是要拿捏一點的!
“啊?”我回頭看看我所在的樓層,忽然意識到自己走錯門了,雖然門口沒有标識,但我已經有了預感!“走錯了?”
他哭笑不得地點了一下頭!瞬間讓我想起《少林足球》裡阿梅走錯足球門的畫面,尴尬極了!隻是我的腦袋上沒流那三滴汗而已!
我站在他身後已經迫不及待地想進他的家,想看看他家中的風格,還有他自己是怎樣一個人生活的!種種的種種,都勾起了我對他的好奇!我想他家裡也一定和他的衣着很是考究!
門終于開了,可是,屋裡昏暗極了,隻是從窗外投進閃爍的街燈,讓我有種深處夢境之感!
他随手開了燈,映入我眼簾的,是一間空曠的水泥地,至于别的我再也沒仔細看,隻是一股冰冷的寒風在心的山谷裡吹來吹去!本已發熱流汗的身體瞬間被冰冷了下來,就要結成冰一般!簡直大跌眼鏡!
難道他就住這兒?他似乎看見了我的表情,也或者他早有心理準備,沒說什麼,“行李箱哥哥先幫你放這邊吧,你換一下拖鞋,這都是哥哥今天剛買的,包括牙刷和毛巾都買齊了!”他提着行李箱走到曠地處,輕輕地放下,可惜我的箱子少了“一條腿兒”,每一秒鐘便伴随着“咚”的響聲摔倒在地!地上的灰塵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舞了起來,隐隐約約地看見像是一層紗一般地缥缈着!
他似乎有點尴尬的緊張,我趕忙疾走過去,“爛箱子——還是我來吧哥哥!”我看出他有點不知所措了,像個犯錯的小孩般,似乎有點忐忑不安!我趕忙把箱子靠在了牆上,我這才發現在牆邊有一個布式衣櫃,瞟去似乎裝滿了衣物,地上擺放着幾十雙鞋子,牆邊的一角也堆放着各式的鞋盒子!再一看有大片空地都被鞋子占了,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他的鞋子真夠多!似乎很久沒動過的樣子,看去有點灰蒙蒙的感覺!出于禮貌,我便馬上回神,不能再盯着人家的東西看了!而此時發現他已經走到門口,幫我把拖鞋拿了出來放在了一邊!
“我們是休息一會兒呢還是先去吃飯呢?”他在征求我的意見,“我也沒吃飯,在等你和你一起吃!”他的這句話瞬間溫暖了我整個世界,我的汗漸漸幹了,而心底山谷的風也溫暖得開起了花來!
我想換做誰都會被融化的,尤其是這個沒有得到哥哥姐姐疼愛過的孩子,這樣的溫暖似乎已經等待了千年,終于在這一刻如願以償,眼淚險些就掉了下來!
“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們在休息吧!”我的言語也變得極其溫柔起來,像個水一般的少年,其實我是不在意也不太講究要住多好的環境的,小的時時候我家就是茅草泥巴房子,很典型的陝北建築,雖然不是窯洞,但也差不多了!一個十來平米的土炕上睡四個人,想想那時的日子,那時的童年簡單而快樂,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快樂,或許就是因為小的緣故,什麼都不懂,沒心沒肺,光顧着自己玩耍了!
“也好,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他從門口撿起了剛剛放在一邊的鑰匙,我才發現他也沒來得及換拖鞋!“你冷嗎,要不哥哥給你找件衣服再?”
“不冷,我裡面還有一件毛衣呢,我都熱出汗了!”我主動拉開門出去了!
我走得比較快,像是兒時的童謠裡唱的那樣,“小鳥在前面帶路,風啊吹向我們……”那般快樂,我就是那隻小鳥,蹦蹦哒哒地在樓梯上,走一個轉角就開始按牆上的感應按鈕,也終于明白了他是需要有溫度的肉體碰觸才能有反應的!就像我和他一樣,眼神的觸碰,還有肢體的觸碰,氣味的觸碰,才會有情感交織的機會!
真的,春天的氣息,我已經聞到了!沒想到A市已經這麼溫暖了,空氣中蕩漾着各種春天的氣息,以至于吹來的風都是溫暖的!隻是小區裡道路上沒有一人!
很快,我們又在車上了!
他問我要吃什麼,我一時也回答不上來,我隻是說了兩個字“随便”,其實吃什麼都不要緊,隻要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行,哪怕不吃也可以,當然“人是鐵飯是鋼”,所以還是比較頭疼的!
“冰激淩嗎?”他開玩笑說!
我不禁想笑,嘴巴已經不有控制,已經像熟透的西瓜自己裂開了!
“要不吃點飯菜吧?我記得你和我說你們SX人喜歡吃面是嗎?”他怎麼記得這麼清楚,我都不記得我自己說過些什麼,他卻連這些細節都記得!
“嗯!”
“我估計我們這裡的面食肯定沒有你們那裡好吃!聽說SX可是‘面食王國’,種類很多啊!”他邊開車邊打破呆滞的空氣!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我在想他是不是因為我而做了很多關于我的功課,真是不可思議!我也許是胡思亂想了!
“呵呵,我也有戰友是SX的,在一起當兵時他頓頓面食,除了饅頭就是面條!”他扭頭看了我一眼,“似乎你們還喜歡吃醋是嗎?”
“是啊!還有汾酒也很出名!”我便開始嘚瑟起來“那首詩詩怎麼讀來着,‘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不就是指SX的汾酒嗎?”
“呵呵,看你還挺帶勁兒的,怪不得皮膚那麼好?”他這話不知從哪說起!估計他和說話一個樣,屬于跳躍性的,後來我一想,面食和醋都是對皮膚有好處的,尤其是湯面!也不知道我猜得對不對!
他繼續開車,好像開了很久的樣子,透過車窗我看到了這座城市的光亮,像張張紅眼睛一樣,泛着昏黃的光,路上也沒有多少車輛了!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不早了,就這樣一折騰,已經接近十點半了!
他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心思!竟然把車窗搖了下來,那帶着芳香的泥土氣息就撲面而來,真是舒服極了,清風拂面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高架橋過去了,路口還有好多個!這旅途不曲折,一轉眼就到了!……坐你開的車,聽你聽的歌!我們好快樂!……”
他忽然放起了王菲的《乘客》,我沒有回頭,隻是覺得這歌詞和我們很襯景!高架橋,果真過了一座!也沒過幾分鐘,我們終于到了目的地!一家飯店門口,名字我是記不得了,但是看去還是偶很多顧客的!或許是在當地很出名,竟然還有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