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殺機漫天
太空深處,亞末爾率領戰隊,正靜靜地等待着時間的到來。
在得知巴巴龍冒然伏擊火星人無果後,亞末爾敏銳地意識到,火星人極有可能會嗅出氣味來。
亞末爾立即派出偵緝船,采取隐密路線,接近火星收集情報。
并下令戰隊做好随時出擊的準備。
安排好後,亞末爾憤恨難平,接着給巴巴龍發出信息,諷刺嘲諷了這個蠢貨一番。
從職級上來說,亞末爾并不比巴巴龍高,且隸屬于不同的作戰系統,兩人在工作中也少有交集。
亞末爾隻所以這樣做,一則提醒巴巴龍,莫要大意,否則陰溝裡翻船并不總是傳說,二則,巴巴龍的伏擊,提前暴露了瑪雅人的意圖,一旦火星人提前做了準備,他監視火星人的行動必将變得困難,而随後而來的襲擾效果也會大打折扣,亞末爾的功勞自然也會縮水。
眼看到嘴的肥肉,無端端地被割走一塊,還讓人撒上一把沙子,亞末爾諷刺嘲弄巴巴一番,算是相當克制客氣了。
挖苦完巴巴龍之後,亞末爾籌謀良久,反複推演後,決定戰隊前推,切入火星人逃往地球的通道。
亞末爾以大扇形向前推進,并派出哨兵試探開進。可謂做足功夫,務必在發現火星人的逃亡隊伍時,打一場漂亮的殲滅戰。
很快,早先派出的偵緝分隊傳回消息,火星人正在大舉撤離。
亞末爾冷笑一聲,果不出所料,火星人的嗅覺還是很敏銳的,這次做的也算幹脆,沒有以往的拖沓。
不過,火星人的命運早已注定,早一刻晚一刻而已。
亞末爾又暗罵了巴巴龍一聲蠢貨,押着戰隊繼續穩定地向前推進。亞末爾計算着時間,火星人升空、編隊形、兩翼衛護,這些事情一一做下來,所花時間也短不了。
而且,由于是全民大遷移,火星人必然會集中所有的飛行工具,數量雖然龐大,但也造成了飛船型号雜亂,性能各異,速度不一的弊端。行軍速度會大受影響。
更重要的是,這支隊伍是軍民混雜,看似龐大,實則虛弱的很。
四肢為軍,兇腹為民。
四肢雖然矯健,但受兇腹影響,行動遲緩,且顧慮必多;而兇腹雖大,一旦星散,四肢也将零落。
到那時,火星人将會變成一坨坨案闆上的肉,任人宰割,反抗乏力。
而那把割肉的刀,此時就握在他亞末爾的手中,他這個廚師必不會對案闆上的肉生出憐憫之心。
一戰功成,奠定他瑪雅人心中不朽的威名,就在今日。
而最妙處,時至現在,他這支秘密戰隊,依然沒有被瑪雅人發現,是名副其實的影子尖兵,無敵精兵
想到精彩處,亞末爾嘴角漾起難以覺察的冷酷笑意。
海王參安排妥當後,給仇瑪和海底撈各發出一紙通報,把火星人的最後決定傳達給他們。
并敦促仇瑪,務必保住基地,至少不能讓基地出大亂子,否則,火星人将死無葬身之地。
仇瑪操控着多處受傷的飛船,脫離戰場後,将速度降了下來。
受損的船體多處出現燒灼後的裂痕,經過一翻疾速飛行,裂痕不斷擴大,若再保持高速飛行,飛船船體非四零八落了不可。
自脫離險境後,艙室裡就再沒有傳出說話聲。惟有粗細不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也把四人的情緒展露無遺。
體力消耗最大的是恨不生。情緒上的巨大波動,使身體各個部位在極度的巅峰與深谷之間來回波蕩,身心受損極大。
此時恨不生萎頓于地,兩眼空洞無神地睜着,目光散亂,難以聚焦。
而皿紅埋頭于兩臂之間,肩頭不時聳動,抽噎之聲隐隐響起。
海難枯撫摸着激光炮,不時捶打一下,精神上似無大礙,而體力也是保持最好的。
一場必敗的伏擊遭遇戰,幾乎是憑仇瑪穩定的情緒,老到的眼光,以及海難枯的冷峻沉着、與如有神助般,超乎一般技藝的精湛射擊,擊毀敵船,挫敗敵人的信心後,才得以逃脫的。
此時的仇瑪,讓飛船處于自航模式,他自己以手支頤,微阖雙目,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細節;抑或是在總結自做出向深空人獻出基地結構圖的決定,直到今日遭遇瑪雅人的伏擊,也好從中梳理出一個頭緒來,為一步定綱定線。
他們這一船四人,甚或全部火星人,正處在危急存亡之際,若再行差踏錯半步,必将對眼前劣無可劣的局面造成更為艱難的局面,仇瑪不想做壓垮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
他想做一塊可以阻止駱駝下墜勢頭的石子。
大勢如何?他仇瑪隻是一個小人物,左右不了大勢,但可以讓大勢朝着有利于己方的一面發展。
“仇瑪,還能說話嗎?”海難枯的聲音響起,讓人頓覺死寂的沙漠裡看到了一蓬大黃,待斃的魚兒嗅到了一絲水汽。
“嗯,海難枯啊!”仇瑪坐正身子,朝海難枯望去,眼神慈祥而略帶感激,“說吧。”
仇瑪沒有客套,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
海難枯的目光從俯身埋頭于雙臂的皿紅身上一掠而過,眼中閃現出一絲關懷,再滑到仇瑪處,盯着仇瑪看了半晌,微微一笑,說道,“瑪雅人過于自負了。”
仇瑪微蹙雙眉,沉思片刻後說道,“你是說,瑪雅人可以不伏擊我們?”
海難枯眼角餘光瞟了眼皿紅,自他開口說話,皿紅的臻首就輕輕地擡了起來,此刻正用纖纖十指輕攏着秀發。
海難枯收回目光,朝仇瑪點頭道,“是。”
仇瑪輕輕地搖搖頭,苦笑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是的,對我們不重要了,對瑪雅人也不重要了,但對另外一些人也許還很重要。”海難枯說着,拉把椅子坐下來,正是皿紅的背後。
恨不生擡眼瞧向海難枯,目光中多了些溫柔,疑惑地盯着海難枯。
皿紅停下攏發的雙手,耳朵朝海難枯處側了側,露出傾聽的神态。
“深空人?”仇瑪艱難地梳理着思路,海難枯的話跳躍性太大,他還把握不住裡面的玄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