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聲降
我苦笑一聲,和秦學姐并不算很熟悉,也隻是最近幾天接觸的才多一些,我怎麼知道她得罪過誰。不過要說這段日子,我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痞子學長。
那家夥曾經威脅過我們,但事後卻毫無動靜,現在想想,他既然能找到可以招桃花的陰物,自然也能請人下降頭報複。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家夥也太不是人了,竟然對一個無辜的女人下手!
二叔聽了我的分析,大手一揮,說:“那就先解了降,然後去找他算賬。敢威脅我侄子,活的不耐煩了!”
我大喜過望,二叔願意出頭,再好不過。以他的能力,這種事情自然手到擒來。但令人無語的是,關于解降,二叔的意思很明确。就算是同學,也得收錢。阿贊Nick大老遠跑來,不能打白工,看在熟人的份上,隻收個友情價,五千塊。
五千塊在當時真不算個小數字,雖然不知道解降是否真的需要花費那麼多,可無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去找秦學姐的父母開口要那麼多錢。在幾番央求下,二叔瞪着眼睛,把價格降到了兩千五,為此,他還拍了我一巴掌,說:“要是我的客戶都跟你小子一樣讨價還價,我還幹不幹了!”
我幹笑一聲,連忙去找秦學姐的父母,告訴他們這件事。一開始兩人還不太相信,後來聽周圍的同學說我家裡确實是做這個行業,才半信半疑的問:“真能治好?這可是精神病!”
我把阿贊Nick請來,介紹說:“這位是泰國很有名的白衣阿贊,擅長古醫術和解降,非常出名。因為碰巧在國内幫人治病,所以才能這麼快趕來。如果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讓他先試一試,等學姐好了再付錢。”
打着哈欠走過來的二叔一聽這話,立刻又瞪起眼睛。他做生意,從沒有先動手再付款的例子,為了讓這位爺能消停會,我不得不厚着臉皮裝作沒看到,同時盡可能勸說秦學姐的父母答應。
他們倆也許真的是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謂病急亂投醫,也顧不得行不行,先試試再說。見兩人答應,我連忙轉頭沖二叔做出OK的手勢。二叔從鼻子裡發出哼聲,在我央求的注視中,這才和阿贊Nick說了幾句。
阿贊轉身回了房間,我們幾個都跟在後面,而那名原本是焦點的精神科醫生很不痛快,嚷嚷着這是違反規定的,如果出了事,醫院不負責!
阿贊Nick進入房間後,一手放在秦學姐的額頭,另一手則按在脖子上挂着的佛牌上,他口中不斷發出低微的經聲。這經聲如細蚊飛舞,越想聽清,反而越是模糊。
伴随經聲,秦學姐不再大呼小叫,而是翻着白眼,渾身抽搐個不停。
口水從她的嘴角不斷滴落下來,就像一個真正的瘋子,我不想讓她的壞形象散步太廣,便把幾位同行的老師和學長勸了出去。再回房間時,便聽到秦學姐凄慘的大叫一聲。
她的父母立刻要沖過去,并大聲問怎麼了!
二叔一把将兩人攔住,說:“阿贊正在為她治療,你們不要打擾。”
精神科的醫生走過來,沖二叔瞪起眼睛,一臉的正義:“你們這是什麼治療?明明就是裝神弄鬼,我警告你們兩個,不要妄圖欺騙病人家屬,立刻離開醫院,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二叔斜着眼睛看他,問:“你是哪根蔥?”
醫生氣的不行,立刻出門大喊保安。二叔是什麼人?在泰國的時候,我可是親眼見過他對人命的漠視,這種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狠人,怎麼可能把一名醫生放在眼裡。所以,二叔根本懶得說話,隻是攔住秦學姐的父母不讓他們打擾阿贊作法。
秦學姐的父母也是舉棋不定,他們原以為我們真有本事,可過來一看,這哪是什麼治療,根本就是騙人嘛。最起碼,他們沒聽說過哪種醫術,是靠聲音來完成的。
見他們有些急眼,嘴裡的話已經惹的二叔不太高興,我忙走上去說:“阿姨,叔叔,你們别着急。這位是泰國很有名的師父,精通内氣功。他正在用氣幫學姐疏通神經,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好。不管你們信不信,到了這個份上,不如靜下心來等結果。如果真的無效,我們一分錢都不會要的。”
一聽這話,二叔立刻轉頭看我,大叫:“你小子……”
我哪敢讓他把話說完,靈機一動,說:“我要找爺爺告狀,你供給我佛牌,導緻……”
“忘恩負義!”二叔哪會不明白我的意思,指着我大罵:“你個白眼狼,虧叔對你那麼好,竟然為了她威脅我!行,你等着,以後再拿貨給你,我的名字倒過來寫!”
二叔是真的生氣了,因為我的這些行為,已經把他所有的交易規則全部推翻。對一個商人來說,沒什麼比豪無規矩的交易更令人厭煩。可為了秦學姐,我也顧不上這些。
就在這時,秦學姐忽然“啊”的一聲喊出來,我看過去時,見她頭耷拉下來,沒了動靜。阿贊Nick把手從其額頭收回來,緩緩退到一邊。
我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這是作法結束了,便跑到秦學姐身旁查看情況。學姐面色慘白,嘴唇都有些發青,值得慶幸的是,在呼喊幾遍後,她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
從她帶着迷茫與疲憊的眼神可以看出,聲降已經解了。隻是學姐精神狀态很不好,看我一眼後,又閉上了眼睛。我不放心的看向二叔,二叔哼了哼,說:“治好了,付錢!”
秦學姐的父母聽說已經好了,也趕緊過來查看,也許是見女兒的狀态比之前平靜許多,他們已經信了大半。十幾分鐘後,二叔手上多了兩千五百塊。他把錢全部塞給阿贊Nick,滿臉不爽的過來拍我一巴掌,然後說要走。
我哪敢讓他就這麼離開,沒找出是誰下的降頭,萬一學姐之後又中了怎麼辦。好話說盡,二叔才答應繼續留下來幫忙,但他也和我說的很清楚。這忙不能白幫,無論那個痞子學長是不是幕後真兇,都要付給阿贊兩千塊做酬勞。至于查出來後需要做什麼,那就得看給多少錢了。
兩千塊,僅僅确定一個人是否為“兇手”,費用不可謂不高。最主要的是,二叔堅決不同意由我來墊付這筆錢。他看着我,很正經的說:“娃仔,不是叔小氣,也不是叔虧不起這點錢。如果是用在你身上,别說幾千,哪怕幾十幾百萬,叔也絕不皺眉頭。但生意歸生意,不能因為是你認識的人就破壞規矩,否則的話,這一行就沒法幹了。”
我能聽出二叔話裡的真誠,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确實給他造成了一定困擾,所以不好再多說什麼。二叔說,他會帶着阿贊在附近逛逛,一天之後如果沒消息就回泰國。
能做到這一步,對二叔來說已經極為難得,我無法再要求太多。
待二叔走後幾個小時,秦學姐的精神慢慢恢複過來。喝了點稀粥,眼裡逐漸有了光彩。她父母對我千恩萬謝,連幾個老師和同學,都表示十分驚訝。至于那名叫保安的精神科醫生,早就沒人理會了。
等秦學姐休息的差不多,我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得知自己中了降頭,秦學姐也感覺莫名其妙。她自認沒得罪過誰,就算偶爾和同學有口角上的小摩擦,也不至于被下降頭。
想來想去,我們倆都認為,痞子學長的嫌疑最大。聽說二叔願意幫忙,但需要一筆不菲的費用,秦學姐猶豫了下,然後給幾個好姐們打電話。
那幾位學姐家裡都不算缺錢,知道有辦法解救火坑裡的好朋友,一個個都沒有推辭。在幾人的拼湊下,我拿着兩千塊交給了二叔。
秦學姐本想和我們一起去,但我覺得她剛解降頭,最好多休息休息。而且她的父母,也不同意其這麼快出院。雖說病是靠“氣功”治好的,但普通人還是更願意相信醫院的鞏固技術。
出了醫院,我沒帶二叔去學校,而是直奔痞子學長住的别墅。車上,胡小藝給我打來電話,哇哇的大哭。
他所說的話,讓我感覺匪夷所思,難以置信。在我離開飯堂去找秦學姐後,他和梁習糾纏了很久,雙方為了我産生争執。争執的原因,是梁習覺得我對胡小藝很壞,講話沒禮貌。胡小藝則覺得,以前就這樣相處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啊。大家互相之間開開玩笑很正常,難道一定得像個陌生人才行?
但梁習不這樣認為,兩人争吵一陣後,梁習忽然指着胡小藝大聲說:“你是不是喜歡他!”
這問題直接把胡小藝問傻了,啥意思啊?
梁習憤怒的說:“我就知道你喜歡他,你不能喜歡他,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