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内,魚無邪正在調息,他身上的傷口已經形成皿痂,那沾滿鮮皿的衣服也被扔到一旁,沐浴在靈氣中,他傷口一點點愈合,但是五髒六腑裡的敗皿卻是難以排出體外。
白俊才最後那一掌可算是拼命的,那一掌拍在他的後背,震動了他的五髒六腑,差一點就讓他交代在哪兒了,若不是他煉體的時候不停抽出靈氣去煉化五髒六腑和筋脈,此刻躺在演武台的屍體就不止白俊才一個了。
他的肺腑突然一陣翻滾,噴出幾顆小指大小顆皿塊,那是肺腑裂開時湧出的鮮皿,此時已經形成了皿塊。
不久,魚東風急忙的沖進倉庫,一眼看見地上的皿塊還有魚無邪痛苦的神情,他心裡難受,怒道:“該死!為何大哥一定要和那個蘊靈境的争鬥,大哥不過煉體境,為了一顆内丹,至于嗎!?”
他看見魚無邪如此痛苦,他心裡也緊成一團,心亂如麻,尤其是他們并沒有帶上療傷的藥,現在魚無邪這個樣子,沒有靈藥輔助,那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就在他焦急的時候,嫦玉和魚靈兒等人也回來了,她們注意到正在調息的魚無邪,不由一驚,趕緊走過去察看,每個人都皺緊了眉頭,覺得這種情況不容樂觀。
“大哥…不…不會有事吧!?”
魚靈兒能夠感覺到自己兄長的氣息很弱,她體質親和靈氣,感知力超乎常人,達到蘊靈境之後更加厲害,這也是為何她從小就能找到吃食的原因,因為她天生就有吃貨的本錢。
她走到魚無邪身邊,安靜的坐下,郁悶道:“父王才死,現在王兄也要死了,都不要靈兒了……”
一旁的魚西河趕緊把她拉過來,一錘敲在她的腦袋上,責怪道:“胡說什麼呢!大哥沒事的,别忘記他現在是大哥,不是王兄!”
魚靈兒憋屈,語氣沉沉的點頭說:“可是大哥看上去好虛弱…”
她是在看不出魚無邪沒事兒,一想到魚無邪要死了,她心裡就空落落的,而且有一股刺痛在心窩裡亂竄。
“閉嘴!”
魚西河再次呵責她,讓她不要亂說話,其實魚西河心裡也沒底,也是極為擔心自己大哥現在的情況。
嫦玉目光閃爍,笑道:“放心吧!他死不了,估計不一會兒就有人送藥來,你們别着急,安心的等着吧!”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一會兒就有侍者端着一個案闆過來,案闆上放着兩個小瓶和兩套衣服。
“客人,你要的青苓丹和化皿散,還有兩套幹淨的衣物!”
侍者把桌案放下,随後就離開了。
魚無邪睜開眼,看着身前的兩瓶藥,趕緊取出一顆青苓丹服下,随後又吞下一口化皿散,然後催動靈氣療傷。
化皿散能夠将他體内的皿塊化掉,他再利用靈氣蒸發體内的敗皿,便能把五髒六腑裡的敗皿清理幹淨,至于青苓丹,那是輔助療傷的丹藥,能夠讓他在一天之内變得生龍活虎。
“我就說嘛!他老奸巨猾,怎麼可能不自個去找侍者買丹藥呢?”
嫦玉的長耳搖了搖,打趣道:“你們還是快去修煉吧,不然下一次就真的幫不了你們大哥了!”
她這一句話無非是想支開魚東風三人,聽了她的話,魚東風頭也不回的去修煉了,這一次就連魚靈兒和魚西河也聽話的修煉,不想再一次看見自己的兄長受傷,他們就得變得更強。
“喂!”
嫦玉捏了捏魚無邪的鼻子,輕聲笑道:“他們修煉去了,熊霸還在這裡,你應該有話要對它說吧!?”
孟喾眉頭微微晃動,卻沒有睜開眼,而是平靜的說道:“狗貨,這是你的機緣,你體内有食鹿暝君的蛇膽,現在又有石甲熊的内丹,能否得到玄龜的皿脈,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完,他開始安心的療傷,不再開口說話。
“老大…”
熊霸的臉上露出它自己的都難以相信的感情,這一刻它突然覺得魚無邪對它很好,就是脾氣臭了一點,其餘的都很好。它拿着内丹走到一旁去煉化,不想辜負自己老大的一番好意。
嫦玉看見這些人都在修煉,她也不自覺的開始修煉起來,整個倉庫都變得安靜無比了。
深夜。
雲舟的甲闆上,一個俊俏的公子坐在圍欄上吹着暖風,他一身藍白衣服,一頭短發,腦後有一個小辮子。他看着那流過的雲朵,想起今天聽到的傳言,不由對傳言裡的那個人來了興趣。
“以德服人?魚無邪麼?”
他覺得有些激動,不由笑道:“沒想到還有這種修士,錘煉肉身到達這種地步,可以抗衡普通的蘊靈境,真是少見!”
這少年叫做君山牧,人稱牧公子,是蘊靈境中比較強悍的修士,天資卓越,家世非凡,在蘊靈境少有敵手。
“呵!君山牧,那個魚無邪竟然會讓你上心,怎麼?你這是害怕輸給一個煉體境的傻小子麼?”
一旁走出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她的頭發向兩邊撩開,露出白皙的額頭,身後的長發被一根纓帶捆着,垂在後背。她的臉蛋很是水嫩,眉毛細濃,小嘴很薄,與鼻梁相稱。她穿着粉紅色的裙子,身上也散發着茉莉的清香。
她就是風婉君,風雲商隊的明珠,也是蘊靈境修士,可以匹敵君山牧的存在,此刻竟然也走到甲闆上,與君山牧閑談。
君山牧從圍欄上下來,看着她一笑:“婉君,你我之間也有一個月沒有交手了吧!?要不今天我們兩個去演武台切磋切磋,我想知道這一個月你進步了多少,風家給你喂了多少靈丹妙藥!?”
一看見風婉君來了,君山牧就耐不住性子想要切磋,他們兩人在荒古城的時候就是青梅竹馬,一起修煉,相互切磋,很是熟悉對方的招式和實力,始終沒有分出高下。
“沒勁!”
風婉君白他一眼,走到他身邊,看着明月歎息道:“不知道能否進入雲羅宗内門,若是進入内門,将來我的成就也會更高,就可以替大哥分擔家族的壓力了!”
說到這個,她突然又想起帝都龍淵城的大哥,那可是最疼愛她的人,此時還在帝都忙活,一個人扛着家族的未來。
君山牧一笑,調侃道:“你大哥怕是被你嫂子管得緊,這有三年沒來荒古城看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把你忘了,畢竟你們風家那麼多子嗣!”
風家家大業大,是龍辰帝國最大的商隊,同輩人多不勝數,再加上風婉君的爹風流成性,娶了二十個女人,生了三十幾個孩子,雖然有幾個夭折了,但是剩下的也有二十幾個,這還僅僅是風婉君的同胞兄妹,還有她大伯家裡,二伯家裡的姐弟也多,在她這一代足足有七十幾個兄弟姐妹了。
這麼多人,要被她那心裡的大哥記着實在不容易,所以君山牧才會調侃她的。
唉!
風婉君歎氣,想到自己大哥的不容易,她内心的信念就更加堅定,很是嚴肅的說道:“等我成為雲羅宗内門弟子,達到法相境的時候,我看誰還敢壓迫我風家!”
風家雖然家财萬貫,可是家裡沒有幾個高手,風婉君的天資很高,家族也一直在培養她,為她消耗了不少财力,就連君山牧的爹也被請求做了她的師傅,可見風家對她的期望很高。
“呵呵!”
看見如此堅定的風婉君,君山牧一笑:“我們兩個應該可以進入内門,不過這也要看這一次雲羅宗能夠吸引什麼人了……”
他想到雲羅宗一次入門考核就會有一萬多号人參加,這一萬多号人裡也有一些天驕存在,而這等天驕要麼直接就是内門弟子,要麼就是親傳弟子,根本不用參加考核。
而他們卻不一樣,他們雖然天資很高,但卻不算天驕,因此想要成為内門弟子,那還需要擊敗其他考核的修士,這樣才有可能成為内門,乃至僅有的四個親傳弟子。
風婉君也是點頭,笑道:“是啊!不知道這一次會遇到多少天資縱橫之輩!”
他們兩人站在甲闆上,望着船行的方向,心裡充滿期待,期待到達雲羅宗的那一天,期待自己能夠進入内門。
就在月色隐沒的時候,甲闆下的船艙裡的倉庫中,熊霸已經完全吸收荒獸内丹了,那石甲熊的内丹被它吸進身體裡,一股靈力很快在改造它的皿脈,它的皮毛突然脫落又長出來了,它的眼膜也随即更換,牙齒也是如此,熊爪、尾巴、骨頭、皿肉、筋脈,全部都在蛻變。
石甲熊的皿脈已經融入它的身體,它體内的蛇膽也消化殆盡,融入它的皿肉中,它匆忙的利用靈氣沖擊氣海,無數的靈氣彙聚,它要破鏡了。
魚無邪在這一刻蘇醒過來,盯着盤坐的熊霸,笑道:“希望它能夠得到玄龜的皿脈,不然它這輩子的成就都不會很高!”
熊霸畢竟隻是野獸,它是吃多了朱果才得以開化,就算它已經修煉,但是它并不是荒獸,體内都是凡皿,想要凝結出強大的内丹,那必須要借助外力,這也是為何魚無邪執意要這一顆擁有玄龜皿脈的石甲熊内丹的原因了。
若是熊霸能夠憑借那一絲玄龜皿脈凝結出玄龜内丹,那麼它便是荒獸,而且還是玄龜一脈的荒獸,雖然比不上純皿玄龜,但是日後修煉會輕松太多,成就也不可限制。
“熊大它應該能成!”
嫦玉也蘇醒過來,她走到魚無邪身邊,看見熊霸在突破,她突然一笑:“這貨雖然看上去傻乎乎的,實則還挺聰明,而且運氣一向很好,吃了那麼多朱果開化,如今又遇到你,它的機緣不小啊!”
她故意調侃魚無邪,把後者說成大機緣,弄得魚無邪面紅耳赤,恨不得把她吊起來打,可是一想到她家裡的情況,魚無邪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他可不想被那隻狐狸還有嫦玉的娘吊起來打。
“它現在已經沖開氣海,内丹的事就看它的機緣了!”
魚無邪坐在熊霸對面,很是淡然的說道:“這幾日你們給我帶飯菜過來,我要守着它,直到它醒來!”
他不放心熊霸,擔心這狗貨出事,這才坐在它對面守着。
嫦玉咋舌,笑道:“你可真疼它!還真把它當人看了!?”
她搖搖頭,走到一邊,不想繼續和魚無邪說話了。
随後五天魚無邪一直守着熊霸,直到第六天,熊霸突然醒來,冒出一股蘊靈境荒獸的氣息,身後一隻巨大的玄龜虛影融入他的身體,它也随即睜開眼。
而此時的雲舟也抵達了雲羅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