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堡還是那個熟悉的張家堡,隻是自從鴿子山出事了之後,大家似乎都并不怎麼打獵了,而是改起了農種。就在鴿子山西邊那塊平地,都被分了出去,地上都有一茬綠苗了。
路上時候楊婉清問我:“小狗,你就是在這裡長大的麼?”
“怎麼了?”
她笑着說:“我很難想到在這裡長大的人為什麼會像你一樣,嫉惡如仇,目标堅定。雖然你沒給我聊過那些,但是我看的出來,你好像經曆過不少事,性子很棱角分明啊!”
我看向她,這個丫頭不是感靈者麼,怎麼直覺還這麼靈敏?
“别那麼奇怪的看着我,你年紀輕輕,從來,沒經曆過社會,而且對法力的事情一點都不了解,你說你這麼奇怪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麼?我隻是很好奇,這小小的張家堡,究竟是怎麼才把你變成這樣的。”
我笑着說:“隻要是有經曆,就會有成長。我的故事啊,不短,一時間說不完。但我更覺着,我未來的故事很長,得慢慢講。”
“切,說的就跟你是什麼人一樣。”
我們倆這樣說着就出了張家堡,可是迎面卻撞上了郭芙蓉。
張芙蓉是我們以前的班長,老爸是村長,她學習又好,一直是個讓大家羨慕的好孩子。但是自從張德标出事之後,她家好像并不怎麼順。此時看到張芙蓉,我發現她頹廢的很。
“班長!”我叫了她一聲。
她差點沒認出我,認出我之後歡喜的叫了一聲“小狗”,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婉清。
“怎麼了啊你?這時候不應該上學的麼?你怎麼不去上學,成績那麼好,将來看到市裡面的高中去!”我好奇的問張芙蓉。
張芙蓉搖搖頭:“沒時間,我要在家照顧我父親,沒時間去讀書了。”
我注意到了她胳膊挎着的籃子和裡面的藥材,忙問:“怎麼了?村長又出事了?”
張芙蓉點點頭:“爸爸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從上周開始,跟得了老年癡呆似的,整個人變得癡癡傻傻了。”
我下意識的問:“難道這段時間他又搞什麼事情了?我走之前,他還在這邊主張着收寶石來着……”
張芙蓉搖搖頭:“經曆過那些事之後,他變了很多。雖然還愛錢,但是絕對不會像以前那樣了,所以他并沒做什麼事,也不知道是什麼找上來的,醫生和先生都看不好。”
本來我是想直奔鴿子山,嘗試尋找我爺爺的,但是張芙蓉卻拉住了我胳膊:“小狗,你跟我回家看看行不行?你姥爺是張家堡的張五爺,你也不差!”
張家堡的張五爺,一直到現在,還對大家有着這麼深的影響麼?
見到張芙蓉這樣,而且我之前跟張德标也接觸不少,總不能坐視不管,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來到張德标家,我看到他蹲在門前傻笑,腦子很不靈光的樣子,還在流着口水。
“一直就這樣,平時我出去的時候我都要把他鎖在家裡,否則他還會亂跑。”張芙蓉給我說道。
雖然我不是出馬仙,但是看一些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所以我立即動用了陰陽,朝張德标的身上看過去。我發現張德标後面的命理很差,甚至再過一段時間就慘淡無光了,我知道那是死亡的征兆。但是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種情況呢?
我仔細的朝他身上看過去,發現他的命運曲線是從上周開始改變的,突然變得黯淡無光,曲線下滑。而當我再深入研究的時候,卻什麼也看不出來,就感覺那好像是一個節點,那個節點到了,張德标的命運本該如此。
并沒有任何征兆,并沒有任何外來幹預的迹象,那就隻能說明這就是命,說明他的命理本該就這樣。所以當我再看向張芙蓉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就說了一句:“這個,我看不出來。”
張芙蓉點點:“嗯,你才多大,肯定沒有你姥爺的本事。要是張五爺還在就好了。”
即時張五爺在也沒有辦法,誰也不能改變一個人的命。但是張德标的這個節點,給我的感覺卻好像是報應。
他在鴿子山屠殺了這麼多狐狸,雖然後來總是出事,但其實那并不是報應,頂多算是狐族或者其他的報複。而真正的報應是天報,就比如說現在,命理突然的改變,這是任何人都插手不了的。
我搖搖頭,準備離開的時候,楊婉清卻碰了碰我:“你沒發現,這個女孩身上,有靈力麼?”
我愣了一下:“怎麼可能?張芙蓉從小就在張家堡長大,又沒接觸過那些。”
“不是,不是她自己的,是别人的。那靈力不是人的法力,而是仙氣,是動物仙!”
停楊婉清這樣說道,我便朝張芙蓉看過去。但是我能看透的隻是她自己的東西,根本看不到他身上是否有什麼靈力,就讓楊婉清說詳細一些。
“應該是她碰到過什麼東西,或者哪個動物仙跟它接觸了,她身上才會有殘留的仙氣靈力。”
這樣的話我就釋然了,說道:“那很正常,這鴿子山有着很多動物仙,上山的時候誤打誤撞的碰到一些也正常。”
楊婉清依舊持狐疑的态度,但是我們都沒想太多,再次去了鴿子山。
我循着以前的路上山,說來也怪,此時我的感官很強,但是在整個山上沒有看到一個活物,一個動物仙也沒有看到。難道自從太極陰陽圖消失之後,這鴿子山不再彙聚仙氣,他們都沒有辦法再精進,隻能淪為普通動物了?
楊婉清這時候說道:“不對,這裡很怪。到處我都能感覺到靈力,就跟在在那個張芙蓉身上感應到的差不多,而且能明顯的感應到這裡之前有着不少動物仙。但是現在卻一個都沒有,沒有一丁點的仙氣。”
我點點頭:“确實很怪,這麼大的鴿子山,現在竟然連一個活物都沒有了。”
想着,我便的謹慎了些,誰也不知道山上會發生什麼。
我們一連走了一兩個小時吧,來到了當初迷失林的地方。這裡很大,原來的林子都被一對山石覆蓋上了,高聳入雲,曲折蹊跷。但這并不是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是在我來到之後,我發現在這亂石堆起的高峰之下,站着一個人。
風氣,長袍舞。
聽見我聲音,他轉過頭,一臉清秀模樣,就給人一股君子溫如玉的感覺,渾身散發着很特别的吸引力。
“很強很純的仙氣!”
我正錯愕的時候,楊婉清在我身邊這樣提醒到。但是我卻并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眼前的人竟然也是個修煉者?
不對,仙氣……他是哪家的動物仙?
而他淡定的很,轉過身,合上了扇子走過來,走到我們身旁時,擡頭看了一眼前面的亂石端,淡淡的說:“真的是巧奪天工啊!山,原本并不是山,隻是亂世的堆砌。等時間長了就自然變成山了。”
我下意識的接話道:“我們所看到的山,不就是一個整體麼?是從整體的山,才分化而來的山石。”
“如果時間放的再長遠一些,放在整個時間長河來看呢?山石,最終會風化成山。”
“但是,又怎麼敢說萬物之始就沒有山呢?山石可風化成山,若不是有着最原始的山體,又怎麼會有山石?”
這個年輕人呵呵一笑,轉身對我客氣說道:“在下胡玉白。”
“潘小狗。”
他禮貌的點點頭,抿嘴一笑:“你兇前的吊墜很不錯。”
我剛想禮貌的說個謝謝,但是我突然發現他兇前竟然帶着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