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輛車急刹車停在雲渺身邊時,她本能的回頭去看。
她剛回頭,那輛車的車門就打開,一個腦袋上套着黑絲的人,伸手就抓住了她胳膊,猛地用力一拉,她就尖叫着被拽上了車。
車門還沒關上,車子就迅速啟動,碾壓着凱凱白雪,向西急馳而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打死展小白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會在京大校門口,強行綁走了雲渺。
和雲渺在一起的程城也吓呆了,傻楞片刻後,才尖聲叫着雲渺的名字,丢掉時裝袋去追。
她怎麼可能追上那輛車?
眼看那輛車就要消失在視線中時,程城才想到了報警。
可是等警方趕來後,鬼知道那輛車已經跑哪兒去了?
這輛車是有預謀的綁人,出現在雲渺身邊時,前後車牌甚至車的标志,都被紅紙貼住。
警方通過路邊監控器,查出車的型号和品牌很容易,但車牌呢?
展小白愣了片刻,有輛出租車靠在了路邊。
不等乘客付款下車,展小白開門就坐上,從小包裡拿出一疊鈔票,重重拍在了儀表盤上,指着前方:“快,去追上那輛車!”
在厚厚的一疊鈔票前,無論是司機還是未付款的乘客,都會變得很聰明。
乘客立即開門下車,砰地剛關上車門,司機就啟動車子,向前疾馳。
“看到那輛用紅紙貼住車牌的黑色汽車了沒有?那是,是我情敵的車子。”
不等司機問什麼,展小白搶先解釋:“追上它,逼停它。我給你三萬塊的好處費,别怕違章。”
正宮當街追殺偏方的狗皿橋段,在這個社會裡屢見不鮮。
很巧,這位出租車司機的*生涯中,就遇到過這種事,一趟有驚無險的任務下來,獲利上萬塊。
現在這個小美女,當場承諾給三萬塊,司機立即用力點頭,加大了油門。
展小白這樣說,是因為很清楚,如果如實說那輛車當街綁人,就算給再多的錢,司機也會心有忌憚。
畢竟當街搶人的主,可不是好惹的。
一個搞不好,被歹徒給認準了車牌号,再打擊報複,到時候哭都找不到調啊。
其實小白姐說那輛車裡有她的情敵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
雲渺對沈嶽是啥感情,她能看得出。
按說,情敵被莫名出現的歹徒綁走,對小白姐來說是好事。
她不但不該管,還該拿出一大筆錢來,鼓動歹徒把任明明,陳琳她們都統統綁走……
展小白插手這件事,是因為她昨晚在面對莊純時,怎麼就想不起,她給沈嶽做過什麼,值得他愛她愛的要死要活呢?
那麼,在沈破人的小情人被歹徒綁走時,她立即追殺過去相救的行為,這算不算是對他好,值得他愛她的原因呢?
肯定算!
要想安然享受那個家夥的愛,就要付出什麼。
瞬間想到這些的展小白,拿出手機開始撥打沈嶽的電話。
很明顯,隻要她給沈嶽打電話,就會暴露她已經來到了京華的行蹤。
不過現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一來是昨晚已經被莊純威脅過了,二來是救人如救火,哪兒還顧得上許多。
沈嶽的手機沒關機,卻沒人接。
接連撥打四五遍都這樣,氣的展小白暗罵這混蛋死哪兒去了。
不顧紅燈綠燈,緊緊咬住前面那輛車的出租車司機,能看到展小白在做什麼,也看到她小銀牙緊咬,低聲咒罵了,還以為她這是要打電話教訓男朋友呢。
有這麼清純的女朋友,還在外面胡作非為,簡直是丢盡了我們男人的臉……出租車司機很是義憤填膺,暗中發誓等會兒追上那輛車後,非得把那個丢盡全體男人臉的混蛋,痛扁一頓。
出租車司機不是賽車手,但他們的車技,絕對是最棒的一群人。
尤其對地形相當的熟悉,咬住那輛車後,想被甩開的可能性簡直沒有。
風馳電掣追殺那輛車時,展小白繼續給沈嶽打電話,卻始終沒人接。
看來,不知道在做啥的那個破人,沒帶手機。
展小白沒撥打報警電話。
因為她上車時,就已經看到程城打電話了。
她也沒給謝柔情打電話。
柔姐在醫院内陪伴母親,距離這邊老鼻子遠了。
至于安晴,更不在展小白的考慮範圍之内。
展小白在京華,就認識這幾個人,卻是不接電話的不接電話,能接電話的沒啥用處。
當然,她還認識莊純……
就在展小白剛要再次給沈嶽打電話時,司機說話了:“姑娘,你的情敵發現我們了。”
被稱為活地圖的出租車司機,看打那輛車駛上哪條路後,就能大約猜到要去哪兒。
但那輛車卻沒按照的哥“規劃”好的路線走,反而右拐,駛進了一條不寬的巷子。
出了這條巷子,就是通往西北郊區的主幹道。
此時依然是大雪紛飛,道路雖然沒結冰,可也是早晚的事,沒誰喜歡會在這種天氣下,去果園遍地的西北郊區。
萬一出現事故,救援都是個事。
所以當出租車司機看到那輛車轉向後,馬上就告訴了展小白。
“就算他們去天涯海角,也給我追。”
小白姐可不是那種隻讓馬兒跑,不給馬兒吃草的人,冷聲說出這句話後,接着說:“六萬塊。”
光說不如行動,展小白把包裡所有的現金都拿了出來,加起來差不多得有一萬多塊的樣子。
這是訂金。
光訂金,就比出租車司機忙活一個月都多了,他能不拼命?
但越跑,雪越大,風越大,路越滑,路上幾乎看不到一輛車了。
司機開始打退堂鼓時,前面那輛車忽然急刹車。
車子在路上硬生生搓出差不多十多米後,猛地一百八十度的調頭,車門打開。
戴着黑絲的男人跳下來,舉起了一個東西。
司機一看,驚叫:“沃草,手槍!”
再傻的人,這時候也能看出展小白那些話是騙鬼了。
哪有為了情啊愛的事,就戴着黑絲動家夥的?
司機驚慌下,猛地一腳跺下了刹車。
幸虧他的車技很過硬,讓車子搓出很遠後,原地一個三百六十度調頭,停住了。
看到追來的車子停住,張平冷笑了聲,手槍沖那邊比劃了兩下,示意再趕追來,老子就真開槍了後,上車對*的林鵬說:“走,他們應該不敢再追了。”
林鵬雖說沒有戴黑絲,卻戴着黑絲毛線帽子,嘴上戴着大口罩,聞言點頭,重新啟動車子。
“這小娘們還真水靈。說真的,要不是柳大少和那個保羅做成了交易,我還真不忍心讓她被老外糟蹋了。”
張平看了眼昏迷在座椅上的雲渺,摘下頭套透了口氣的臉上,滿是惋惜之色。
他在把雲渺拽上車後,就用被某種能讓人昏迷的濕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隻過了七八秒鐘,雲渺就昏迷了過去。
對張平的惋惜,林鵬也有同感。
不過倆人都很清楚,昨晚柳大少已經享用過了達芙妮,今天走路時腿都打軟,那麼今晚十點之前,必須得把雲渺送在保羅的房間内。
今晚六點,櫻花會所内要舉辦一場盛大的壽宴,來恭賀柳老八十大壽。
據說達芙妮等超模要走秀,蔺香君這個當紅巨星要登台獻藝,還有許多雅俗共賞的節目,可以預料今晚會所大廳内很熱鬧。
張平不擔心在把雲渺送到保羅先生房間裡時,會被人看到。
他們會攙扶着雲渺,好像護送喝醉了的服務生那樣,從後面的員工專用通道,直接去十樓1002客房。
就算有人看到,會所女服務生去貴客房間内,也會心知肚明,沒誰當回事。
按照計劃,張平倆人會載着雲渺,在外亂轉圈,引開警方後,讓林鵬開着一輛同型号的車子,向關外駛去。
張平卻會把蓋着車牌的紅紙撕下,下省道走小道,繞路回市區。
雪更大,天色也更暗淡,林鵬*的車速,慢了很多。
“抽顆煙,輕松下。”
張平剛要摘下蒙頭黑絲,林鵬卻忽然說:“靠,那輛車又追上來了。”
張平立即回頭看去。
可不是嘛,雖然雪很大,視線不好,但出租車的顔色太好辨認了。
這肯定是那輛追來的車子,因為這麼大的風雪,正常出租車就算有急事,也不會如此玩命追。
“不知死活的東西,搞了他!”
張平眼裡閃過一抹狠戾,拿出了手槍。
林鵬卻說:“要想搞他,不用槍。平哥,您瞧我的。”
張平也不想用槍。
因為打出去的子彈,就是警方追查的線索。
用汽車導緻那輛車出車禍,更簡單也更安全些。
倆人想法達成一緻後,林鵬開始加速,做出要緊急逃竄的樣子。
果然,從風雪中殺出來的那輛車,立即再次提速。
從後視鏡内看到那輛車越來越近後,林鵬悄悄降速。
當車子經過路邊一塊指示牌下時,林鵬猛地踩下了刹車。
砰!
車子急刹車後,雖然在路上打滑,可車速驟然放緩後,後面追兵猝不及防下,隻能眼睜睜頂在了車尾上。
事實證明,出租車的質量,實在比不上價值百萬的好車……
遭到追尾後,林鵬的車子隻是向前猛竄了下,打橫。
那輛出租車,卻嗖地斜刺裡飛向了排水溝。
砰,嘩啦大響聲中,出租車落地翻了個滾後,顫了顫,呈四十五角的樣子,竟然停在了斜坡上。
張平立即開門下車,走到路邊看了片刻,冷笑了聲,拿出打火機快步走下來,用腳踢開地上的雪,露出幹燥的荒草,點燃。
風一吹,火勢呼地騰空,舔着出租車的車頭。
出租車的車頭,撞在了張平的車尾,造成的撞痕,同樣是警方追查的線索。
那麼,點燃荒草,讓這輛車燒成廢鐵,警方本事再大,貌似也無迹可尋了。
“誰讓你多管閑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命了。”
駕駛座上的追兵,現在已經是滿臉是皿,但張平依舊能看出這是個女孩子,有些驚訝。
很快,他就以為是和雲渺逛街回來的程城了。
猶豫了下,張平轉身快步走上了公路。
他剛上車,腦袋碰在前擋風玻璃上昏迷的女孩子,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