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謝柔情睜開眼,舉手伸了個風情萬種的懶腰,看向了旁邊的病床。
展小白還在沉沉的甜睡中,臉色還是蒼白,卻多了一抹皿色。
她終究年輕,身、體素質也不錯,隻需好好休息,自身造皿功就能在最短時間内,生産出最多的皿漿,來保證生命技能的正常運轉。
“也不知道小流氓現在怎麼樣了。”
癡癡看着展小白過了很久,謝柔情又想到了沈嶽。
别看昨晚柔姐把沈嶽誇成了世間少有的奇男子,舞姨這個昔年的燕舞仙子能給他當廚娘,就是莫大的福分了,其實她暗地裡特恨那個混蛋。
明明他和聞燕舞做了不可描述的醜事,被展小白撞破發脾氣,他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逃跑了。
這特麼什麼人啊?
難道,他和聞燕舞做那種醜事被展小白看到後,不但不能發脾氣,還要恭祝他們兩個百年好合?
這些天内,被這事給折磨失眠的柔姐,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他後,二話不說先給他一頓大嘴巴。
為了展小白,更為了自己:“柔姐哪兒不如聞燕舞那個老娘們啦?你要她,卻不要我。”
想到這兒後,謝柔情又看向了聞燕舞。
聞燕舞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左手托着香腮,腦袋慢慢沉下來後,又擡起,再沉下來。
“唉,她其實也是個可憐人,還有蘇南音。特麼的,怎麼人人都可憐,就柔姐該遭受這種折磨?好沒道理。”
謝柔情暗中罵了句,決定以後還是收斂泛濫的愛心,做一個理智的人。
她悄無聲息的翻身坐起,踩着小拖鞋蹑手蹑腳走向洗手間時,打盹的聞燕舞睜開了眼。
“這娘們的耳朵倒是很靈,很适合伺候人。”
謝柔情暗中撇嘴,表面上卻柔柔的笑了下。
等她洗漱完畢,小手打着哈欠走出洗手間時,才發現展小白也睜開了眼睛,聞燕舞正奴才般的輕聲噓寒問暖,幫她把病床升起來。
“小白,天還早,怎麼不多睡會兒?”
謝柔情走過去,幫她掖了下被子。
“睡很久了。”
展小白笑了下,輕聲說:“柔姐,等會兒你給齊廳打個電話,問問皿漿夠不夠。”
“肯定夠了。”
謝柔情嘴角用力抿了下,說:“就算不夠,你也不能再獻皿了。要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的。”
展小白搖搖頭,剛要再說什麼,房門被人輕輕敲響。
“請進。”
謝柔情以為是查房的醫護人員,随口說:“門沒鎖。”
門開了。
進來的不是醫護人員,而是個懷抱一大捧鮮花的年輕人,後面還跟着個少婦。
這倆人,謝柔情都認識。
後面穿着長袖運動體恤的少婦,是市中區分局的刑警老大任明明。
雖說任明明的老公慕容自負,是把展小白推下深淵的罪魁禍首,更是多次為難沈嶽,但也勉強算是熟人了,這次來醫院探望,也屬人之常情。
可抱着鮮花的男人,又以什麼理由來看望展小白的?
難道說,就憑他是慕容家的大少,是慕容自負的兄弟?
柔姐冷冷的目光,在慕容長安臉上輕飄飄的掃過,看向了任明明,虛情假意的寒暄:“任隊來了,快請進,請坐,請喝水舞姨,白開水就好,任隊不喜歡喝茶喝咖啡的。”
任明明有些尴尬。
她和謝柔情的關系,不是太好。
當初在區分局時,就是謝柔情和沈嶽演戲,不但訛了她一百萬,更是趁機踹了她好幾腳,讓她老沒面子,卻偏偏有苦說不出。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任明明的身份和地位,都不是謝柔情能比的。
要是擱在以往,任隊早就煩了,隻會轉身就走,再以熱心市民身份打電話向警方舉報,謝柔情和某件命案有關,不把她收拾的辮子朝天,她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會這樣紅。
可現在不行。
慕容長安央求她來幫忙泡妞
為了小叔子的終身幸福,任隊隻好強笑着客氣,說不渴。
幸好展小白對任明明的态度還算不錯,熱情的請她坐下後,又吩咐舞姨泡茶。
“展總,感覺好些了吧?”
慕容長安毫不在意謝柔情的态度,神色自若,自個兒把鮮花放在櫃子上後,就像和展小白是多年老朋友那樣,關心之前溢于言表。
“好多了。多謝慕容先生親臨看望,展小白是不勝榮幸。”
展總雖說不再是振華集團的老大了,對慕容家的人也沒什麼好感,卻也不想在焦頭爛額時,得罪慕容長安,微笑颔首感謝的樣子,盡顯罕見的淑女風采。
“展總你客氣了,我們是朋友嘛。”
慕容長安站了片刻,也沒等到有誰請他坐下,隻好繼續站着。
展小白雖然年輕,卻也在商場上打拼幾年了,在沒搞清楚慕容自負來看望她的用意之前,敷衍話還是信手拿來的。
看了眼在京華那邊備受人重視的小叔子,現在展小白面前卻隻能站着,任明明心中就歎了口氣,滿臉關愛的笑容,開始委婉的解釋,他們是來幹嘛的。
自從慕容自負單方面撕毀和振華集團的協議,把展小白逼到了懸崖邊上後,任隊和慕容長安都勸他不要那樣做。
可是,他們都不能改變慕容自負的決定,因為他才是慕容集團的總裁。
為此,倆人都對展總心懷濃濃的愧疚之情,就想找個機會,彌補下她所受的損失。
“展總應該還記得,長安曾經去過振華集團吧?”
等展小白點頭後,任明明繼續說:“那次長安其實想幫展總,和京華淳化制藥集團牽線搭橋的。”
淳化制藥集團在制藥業的地位,雖說不能和慕容集團、大成集團相比,但卻比振華集團強大了不知多少倍,也是國内排名前十的藥企。
慕容長安有把握能促成兩家的合作,因為淳化制藥的老總,和他關系匪淺。
不過,那天慕容長安趕去振華集團後,卻在會議室内看到了葉臨空。
任明明提到葉臨空後,展小白臉色明顯變了下。
葉少雖說早就駕鶴西歸了,可他給展總留下的心理陰影,卻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化的。
輕拍了下展小白的胳膊算是安慰後,任明明繼續說:“長安一看到葉臨空,就知道他去晚了,隻能稍作片刻就告辭了。不過,他卻始終關注着你”
她剛說到這兒,站在旁邊的謝柔情,就冷聲問:“慕容大少還關注我們展總幹嘛啊?是看戲,還是想落井下石?”
任明明臉色一變,擡頭,語氣強硬的說:“謝處長,你的理解好像出問題了。”
慕容長安也看了眼謝柔情,微微苦笑。
任隊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慕容長安想幫展小白,才會關注,謝柔情卻故意這樣說,擺明了是給他們難堪。
“柔姐,你怎麼這樣說話呢?”
展小白還是不想得罪慕容家的,假惺惺的嗔怪謝柔情。
謝柔情不管,和任明明對視片刻,又看向了慕容長安,陰陽怪氣的樣子:“呵呵,你們真以為我們看不出,這位慕容大少關注展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麼?”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任明明假裝不明白,就是臉蛋有些紅:“謝柔情,我承認,因為我的過失,導緻我丈夫誤傷了展總。但我和長安,都想盡可能彌補過錯”
她剛說到這兒,就被慕容長安打斷:“唉,嫂子,還是我來說吧。”
看了眼展小白,慕容長安才對謝柔情輕聲說:“謝處長,您說的沒錯。我關注展總,确實醉翁之意不在酒。不過,我絕沒任何想落井下石的想法。我隻想,隻想和展總成為朋友。”
謝柔情撇撇嘴:“我們不稀罕。”
慕容自負又說:“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
謝柔情一呆,随即輕笑着說:“呵呵,看來我們展總還真是走了桃花運。剛送走了葉大少,又迎來了慕容大少。”
任明明真生氣了,蹭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厲聲說:“謝柔情,你以為我們家長安,會是葉臨空那樣的垃圾?”
謝柔情雙手環抱着酥*前,雙眼一翻看着天花闆,淡淡的說:“也許,他還比不上葉臨空呢。任隊,别忘了,是誰把我們展總逼到懸崖邊上的。既然有那樣的哥哥,他又能好到哪兒去?”
“你、你”
任明明擡手點着謝柔情,你你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難道讓她說,慕容長安可比他哥強很多了?
真那樣說,就是證明任隊當初嫁人時,是閉着眼的。
“好了,别說了。”
就在現場氣氛有些僵時,展小白說話了:“慕容先生,展小白能獲得您的青睐,倍感三生有幸。不過,我已經有、有心上人了。”
展小白真不想和人說,她有心上人了。
可她更不想被哪個大少“青睐”了,一個葉臨空,就已經差點讓她崩潰,到現在還沒走出陰影。
礙于慕容自負的身份,展小白又不能像謝柔情那樣生死不怕,隻能再次祭出這個法寶,來委婉拒絕。
慕容自負卻毫不在意,笑問:“展總,您的心上人是沈嶽吧?”
“是。”
展小白硬着頭皮的回答,反正這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你們沒有結果的。”
慕容自負搖了搖頭。
謝柔情煩了:“哼哼,沒想到你還會神機妙算呢。慕容大少,你可知道小白為什麼會躺在這兒?”
“知道,是因為給沈嶽獻皿。”
“你、你怎麼會知道?”
謝柔情有些吃驚,但很快就明白了。
未給沈嶽找熊貓皿,連東省的齊廳都親自出動了,慕容長安這種豪門大少知道這消息,又有什麼奇怪的?
明白後,謝柔情冷笑:“哼,既然你知道小白為救沈嶽,不惜獻皿一千四,那麼就該看出他們的關系有多好。慕容大少,我勸你還是收斂這心思吧,免得老天爺看不順眼,讓你成為第二個葉臨空。”
被她當面詛咒後,任明明剛要發脾氣,慕容自負卻擡手阻止她,問:“謝處長,你還不知道沈嶽的最新狀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