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還有可能是唐僧。
長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還有可能是吸皿鬼。
但當慕容嬌顔為沈嶽平添一對翅膀,又在他搭在沙發邊的右手裡,添了兩個小巧的美女時,那麼他就是《觀星術》内所說的災星。
那兩個小巧的美女,個頭也就個香煙盒差不多大,渾身隻披着一層白色輕紗,可卻是栩栩如生。
她們滿臉的驚恐,絕望之色,雙手朝天,雙足蹬踏着,做出嘶聲尖叫的拼命掙紮狀。
可無論她們怎麼掙紮,都無法掙開災星的手。
她們的秀發,被災星用兩根手指頭捏住。
慕容嬌顔運筆如飛,畫闆上又平添很多東西。
沙發前的空白處,多了一個骷髅頭。
還多了幾個沒被吃完的美女……半截嬌軀,或者半截臉。
但無論是半截嬌軀還是半截臉的,都散着無法形容的驚恐,絕望。
更多的氣息,是邪惡!
沙發的幾個角度,都有幾個香煙盒大小的美女,正連滾帶爬的向畫面外逃。
災星在吃人。
專吃絕色美女。
有被吃掉的。
有被吃了一半,就當垃圾丢在地上的。
有被災星捏在手中的。
那些拼命向遠處逃亡的美女們,腳腕上都有細細的繩索……是頭發。
每一根綁住美女的頭發,都是從災星頭上延伸出來的。
畫闆無聲。
災星無語。
諸多絕色美女的慘叫,嚎哭,全部被封在了畫闆内。
現場觀看的數千人,也不再有誰發出任何的生息。
大家的精神,都情不自禁深陷在這幅畫中。
然後,很多人就感受到了無法形容的恐懼,仿佛親眼看到好多的美女,都被災星控制,殘忍的吃掉。
可他們卻隻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做不出任何的拯救動作。
畫面真實。
畫風詭異!
甚至,很多人都感覺,有陣陣的陰風,自座椅下刮過。
那些絕色美女的慘叫,痛哭聲,隐隐夾雜其間。
終于,有人受不了,咳嗽了下,低聲說:“我、我怎麼看那個被提在妖、沈嶽手中的美女之一,是香君女神?”
很多人都沉浸在這幅畫中時,沒誰注意沈嶽。
更沒誰去想,沈嶽才是感觸最深的那個人。
别人隻是受慕容嬌顔特真實的畫風,把自己代入進去後,成為眼睜睜看着諸多絕色美女被吃掉的旁觀者。
那麼,沈嶽也就想當然的代入了災星。
他就是畫闆上的災星。
他正躺在沙發上,滿臉邪氣的詭笑,打了個飽嗝,為剛吃掉幾個美女,正在考慮,要不要吃掉手中的兩個。
美女們的慘叫聲,嚎哭聲,聽在他耳朵裡,仿似仙樂,讓他身心無比愉悅。
但他卻沒關注手裡、試圖逃走的美女,是誰。
直到這個人的聲音傳來後,他才猛地從心魔幻象中清醒。
然後,他的手足冰涼。
白龍在上下左右的盤旋,發出興奮無比的咆哮聲。
他嘴裡的牙齒,不住在咔咔輕響。
還不時的伸出舌頭,舔下嘴角。
隻能被皿腥氣息觸動的某根嗅覺神經,也無比的敏銳。
沈嶽,完全把他帶入到了畫中的妖男災星中。
怎麼會這樣?
沈嶽輕輕眨了下眼,白龍消失,圍繞在鼻尖的皿腥氣息,也飛速散去。
現實世界裡的香水脂粉,甚至煙草汗臭味,立即活躍了起來。
手足不再那樣可怕的冰冷時,沈嶽看向了“他”手裡的那兩個女人。
其中一個,果然是蔺香君。
另外一個,則是蘇南音。
被吃掉半截嬌軀的幾個美女,則是陳琳、聞燕舞還有葉太李玟。
逃走的幾個美女,卻是展小白,任明明,葉修羅她們。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沈嶽感覺被吃成骷髅頭的美女,就是今天剛認識的王美娴老師。
總之,無論是骷髅頭、半截美女、被捏着頭發正在哭着逃竄的美女們,都是沈嶽身邊的女人。
也是慕容嬌顔所認識的。
慕容嬌顔的畫筆還在揮舞。
越來越快!
再次出現在畫闆上的人物,卻沒因慕容嬌顔的速度加快,就和整幅畫有絲毫違和感。
這個人物,也是個女人,規格和躺在沙發上的災星同樣大小。
“啊,慕容嬌顔!她、她這是把她自己也畫上去了。”
當新的人物,随着慕容嬌顔的畫筆“點睛”後,有人立即認出她畫的誰了。
是的。
她把她自己添加到了畫闆上。
她還是那張絕世嬌顔,卻滿臉的慈悲憐憫,雙眸微微眯起,右手放在腰間,拿着一把劍。
她的左手内,卻平托着一本書。
書的名字,赫然是梁教授說過的《觀星術》!
一手持劍,一手拿勸告災星向善的奇書形象,和西方傳說中的和平女神、自由女神基本雷同。
休說在場數千人,都是高文憑之輩,就算是文盲,也能看出畫闆上的慕容嬌顔,在扮演什麼角色……她在勸阻沈嶽,讓他放開那些可憐的女人。
如果他不聽招呼,就會寶劍伺候。
當她的武力、和平的勸阻都失效後,她隻能拿出最後的法寶……她自己。
畫闆上的慕容嬌顔,沒穿任何的衣服,完全采用西方仕女的寫實手法,毫發畢現,卻沒絲毫的低俗龌龊,反而無比的神聖不可侵、犯。
這可能和她渾身,都散着一圈淡淡的金光,有着很大的關系。
她為了制止災星傷害那些可憐的女人,決心以身飼虎。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啪的一聲。
當慕容嬌顔皓腕急速抖動,行雲流水般寫下這九個字,兩個觸目驚心的标點符号後,整幅作品,宣告大成,順勢把畫筆丢在了染色盤内,毫不在意顔料迸濺,濺在了她衣服上。
沈嶽是災星。
他來這個世界上,就是禍害蔺香君等可憐的女人。
為了拯救這些可憐的女人,公子嬌顔不惜以自身為籌碼,來滿足他。
她希望,她的付出,能讓沈嶽滿意,放過那些女人。
她這種以身飼虎的偉大情草,無疑就是佛家苦苦追求的“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精神。
“以後,我就是沈嶽身邊的唯一存在。我甯可犧牲自己,也要拯救那些可憐的女人。”
從高腳椅上跳下來,緩緩轉身看着數千觀衆的慕容嬌顔,并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來。
但所有人,都能從她那張盛世嬌顔上,看出這層堅毅的神色。
技驚四座。
當前隻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慕容嬌顔的出色才藝展示。
原先在暗中诽謗她腦殘,狂妄自戀的人,隻覺嘴裡發苦。
無論他們有多麼的不喜歡慕容嬌顔,可必須得承認,人家确實有狂妄、自戀的資本。
出身豪門,自身靓麗無雙等先天性條件,不是誰能自主選擇的。
但這份畫功,确實貨真價實,必須通過多年的辛苦努力,才能練成的。
很多人的想法,正是慕容嬌顔現場展示才藝的目的:“本公子有足夠的資格,能配得上我的一言一行。以後,誰要是看不慣我的驕傲,請先達到我這樣的水準,再來胡哔哔罷。”
當然,慕容嬌顔畫這番畫的最大原因,還是要告訴沈嶽,她是說到做到,決不反悔。
至于通過這番話,會讓諸多不熟悉沈嶽的人,從這一刻起得知他竟然敗壞了那麼多絕世美女,會對他無比的憤怒……那就不在嬌顔公子的考慮中了。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
想做就做到最好,從來都是慕容嬌顔的座右銘,管别人狗屁的感受?
“真沒想到,這個腦殘會有如此精湛的畫技。雖說她大大醜化了老子,想拯救别人獨霸我的思想,幼稚的讓人蛋疼。不過,我寬宏大量,是不會和她一般見識的。但以後,能離她多遠,就多遠。”
沈嶽心中這樣說着,又想到他沉浸在畫中的那種感覺了。
那種感覺真心很奇怪。
他明明是如此的殘暴,卻又無比的享受。
以至于驚動了白龍,心魔驟增,真想撲到後台,把王美娴老師吃掉……
“絕不能再看那幅畫,再理睬腦殘女了。不然,老子還真有可能被她搞得走火入魔。”
沈嶽想到這兒時,他右手邊的梁教授,忽然站起來,高舉着右手大聲提問:“慕容助教,我是美術系的梁名山。我想站在同行的角度,請問你兩個問題。”
慕容嬌顔既然要來當美術助教,可以不知道月薪多少,但肯定得知道系裡的幾個主要人物。
梁名山教授,就是美術系的大拿,和李國建教授在本系的地位相當。
就憑他的地位,當然有資格坐在最前面。
不過他還是很低調的,到場後,随便找了個地方坐。
要不是慕容嬌顔技驚四座,讓梁教授忍不住站起來,除了身邊的幾個人外,沒誰知道他曾經來過。
早就知道梁教授大名的慕容嬌顔,看到他站起來,以“請教”的尊敬态度,來請問她兩個問題時,心中當然得意,罕見的有禮貌了:“梁教授,您盡管問。”
《觀星術》。
梁教授的第一個問題,就和這本奇書有關。
慕容嬌顔把她本人畫上畫闆,右手持劍,左手托着這本書,而且确實在畫“災星之翼”,那麼她就該拜讀過《觀星術》。
梁教授能知道這本書,當然也拜讀過。
隻是,他看的是殘本。
殘本内容,最多也就是原書的三分之一。
他希望,慕容嬌顔能讀過《觀星術》的全本。
慕容嬌顔讀過,在六年前。
六年前,她還是高中生,很偶然的機會,在就讀的某學校圖書館内,看到了一本《觀星術》。
抱着好奇的心态,慕容嬌顔拜讀了這本書。
所以,她知道災星之翼的傳說。
但遺憾的是,因這本書的内容相當晦澀難懂,哪怕聰明如公子嬌顔,耗時一周有餘,也隻是撿着有趣的看了幾張。
梁教授馬上追問:“請問慕容助教,那本書,還在某校圖書館嗎?”
慕容嬌顔卻搖頭:“已經不在了。如果在的話,我肯定會把那本書看完。”
梁教授滿臉的失望之色:“那本書,去哪兒了?”
慕容嬌顔想了想,才回答:“當時,我也問過圖書管理員。人家告訴我說,那本書其實是英國菲利浦家族借給學校,供大家翻閱的。期限滿了後,就連同其它珍貴書刊,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