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小白的厲害,遠遠超過了女調酒師的預料。
她滿含譏诮的聲音未落,已經轉身作勢要走的展小白,忽然回身,一把抓起吧台前的高腳凳,雙手高高舉起,對着酒櫃就狠砸了過去。
砰嘩啦,砰!
高腳凳砸在擺滿酒水的酒櫃上後,所發出的聲音,相當的刺耳。
燈光下,碎玻璃亂飛,酒水四濺。
至少有十五瓶以上的酒水,被展小白這一圓凳砸碎。
站在酒櫃下的女調酒師,徹底吓傻了,呆呆站在那兒,任由碎玻璃和酒水灑在身上,一動不動。
現在雖說天剛黑下來,不到酒吧的黃金時間段,但還是有數十位客人的。
大家都被這忽然響起的一連串爆炸聲,給吓了一大跳。
幾個女孩子,更是尖聲大叫着,雙手抱住了腦袋。
“怎麼回事?”
正在門外吸煙的幾個酒吧内保,聽到這邊發出爆炸聲後,慌忙大喝着沖了進來。
沒誰給他們解釋。
展總用動作告訴了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又抓起一個圓凳,舉起再次砸向了酒櫃。
這次,女調酒師總算清醒了過來,尖聲叫着蹲了下去。
砰,嘩啦。
又有同樣的爆炸聲響起。
事實證明,搞破壞也是能上瘾的。
滿肚子怒火的展總,剛砸出第一個高腳凳時,僅僅是想讓女調酒師看看她有多厲害。
但當爆炸聲響起後,她卻覺得很好聽,并從中深刻體會到終于出了一口惡氣的舒暢:“哼,怎麼現在是人不是人的都來想欺負我啊?慕容自負、葉臨空之流的也還罷了,豪門大少,我惹不起。沈破人也行,畢竟我還得指望他來保護我呢。你一個小小的調酒師,又來的哪門子威武霸氣,敢給我氣受?”
壓抑太多的惡氣,終于找到釋放口後,展小白二話不說,第二個圓凳又砸了出去。
爽。
這感覺簡直是太爽了。
要是把整個酒吧,都砸個一塌糊塗,應該更爽吧?
展小白邪邪的笑着,又拿起了第三個圓凳,舉起來,猛地沒扔出去。
及時趕到的内保,抓住了圓凳,厲聲喝道:“女士,請你冷靜。”
我冷靜你個大頭鬼!
戾氣大發的展小白,用力向回奪了下,随即松手。
正向回奪圓凳的内保,被诳了下後,腳下就是一個踉跄。
還沒等他站穩呢,就覺得左腳腳面劇痛,卻是展小白趁機擡腳,狠狠跺在了他腳面上。
展總今晚穿的是總裁職業裝,黑色的細高跟,比錐子粗不了多少,狠狠一腳下去後,哪怕内保穿着皮鞋,可也受不了,疼的他立即扔掉圓凳,慘叫着,抱着腳跳起了圓圈舞。
“你怎麼能打人呢?”
另外一個内保高舉起膠皮棍,作勢要砸下來的樣子,對展小白吼道。
展小白笑了。
很妩媚的樣子。
她感覺這哥們太可愛了,身為酒吧保安,看到有人鬧事後,不發揮他的職責,二話不說一棍子砸下來,把她砸個生活不能自理還羅哩羅嗦的問她為什麼打人,簡直是個呆頭鵝。
展總感覺有責任,也有義務,幫沈破人給這些内保上堂生動的教育課。
清純至極的女孩子,一旦學着狐媚子那樣笑,殺傷力也是很驚人的。
内保立即感覺眼前一亮,滿臉的兇樣立即凝固,下意識剛要回一個文雅的笑時,就覺胯間劇痛。
“啊!”
這哥們立即慘叫着,扔掉棍子,雙手捂着褲裆,彎成了大蝦的模樣,萎頓到了地上。
展小白趁他發呆時,飛快的一記撩陰腳,正中目标。
也幸虧她沒多少力氣,全力一腳,也隻是讓内保失去了反抗力,不然這哥們可就慘了。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打人了吧?這麼多廢話!”
展小白嘴裡叫着,擡腳對着這哥們劈頭蓋臉的猛踹。
其他内保一看,這孩子簡直是太嚣張了,本來看在她是小清純的份上,不好意思對她動粗,她反而趁機傷人,簡直是蹬着鼻子上臉啊。
真以為仗着自己相貌清純,哥幾個就不敢辣手摧花?
哥幾個都是做這行的高手,好吧?
幾個内保無聲冷笑着,正要撲上去抓住展小白,把她拖到保安室狠狠修理時,就聽樓梯那邊傳來一聲嬌喝:“住手。”
内保們擡頭看去,就看到穿着黑色露背裝的酒吧總經理陳琳,快步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他們聽陳琳的話,都收住了動作,展小白卻不聽那一套,依舊亂踹地上的保安。
“請您住手。”
陳琳快步走過來,很客氣的勸道。
内保們面面相觑,感覺很奇怪。
别看陳琳很妩媚的樣子,實則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不然也不會被林少選為卿本佳人的總經理了。
以前也曾經有自以為是的客人在這兒鬧事,無論男女,隻要驚動陳琳出面後,她連象征性的勸說都沒有,直接下令内保一擁而上,把鬧事者拖到保安室,也不問是何來曆,先痛扁一頓再說其他。
可今晚,陳經理卻沒這樣做,還在很客氣的請展小白住手時,用上了“您”的敬語。
内保們心中有多驚訝,陳琳又有多客氣,展小白統統不管,反正既然沒誰來制止她的暴行,那她就踢個痛快。
不過内保殺豬般的慘嚎,簡直是太刺耳了,讓展小白很不喜歡,幹脆一腳狠狠踢在了他的腦袋上。
砰地一聲悶響,世界安靜了。
現場所有人的心兒,都齊刷刷的顫了下。
展小白這才滿意,微微低着頭,斜着眼看着陳琳,傲慢的問:“為什麼不制止我?”
陳琳微微彎腰,垂首輕聲回答:“展總,我不敢。”
“不敢?”
展小白秀眉一挑,剛要問為什麼時,明白了:“呵呵,是沈嶽特意吩咐過的吧?”
陳琳沒有回答說是,還是不是,而是回頭低聲說了句什麼。
馬上,跟她一起下樓的助理,立即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卡。
陳琳接過卡,雙手送到了展小白面前。
展小白有些疑惑,随手拿過那張紫金卡,翻來覆去看了眼:“這是給我的?”
陳琳點頭,回答說是。
展總雖說很少來酒吧這種場合,卻也知道紫金卡幾乎是所有歡場内,級别最高的卡。
擺了擺卡,展小白又問:“是沈嶽讓你給我準備的?”
陳琳再次點頭,說是。
展小白再次問:“這是幾号卡?”
自古以來,國人特别注重排排坐的文化。
無論是官場和商場,還是車牌,會員卡的卡号的名次排序,都很有講究。
紫金卡幾乎是各大酒吧、會所洗頭房代表身份最高貴的卡。
展小白很滿意沈嶽能想到給她一張紫金卡,卻更在意,那厮給她的是幾号。
陳琳能打理這家酒吧,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察言觀色的本事,都堪稱是爐火純青,聽到展小白這樣問後,立即明白她是怎麼想的了。
猶豫了下,陳琳還是實話實說:“是四号。”
“四号?”
展小白的眉梢立即揚起,問:“誰是三号?”
她沒問誰是一号,而是先問誰是三号,就證明展總的腦回路和普通人不同。
同時也證明了,她比陳琳所想象的,還要更在乎這個排序。
按說,紫金卡擁有者的身份,是不能洩露的。
陳琳抱歉的笑了下,低聲問:“展總,我們能不能去我辦公室說話?”
她的話音未落,展小白就冷冷的說:“就在這兒。”
陳琳越是請她移駕别處,她越感覺拍在前面的那三個人,不配排在她前面很生氣。
昨晚沈老闆是怎麼對展小白的,陳琳可是看的很清楚,也猜出她在老闆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猶豫了下才壓低聲音說:“三号貴賓,是蘇南音。”
“蘇南音?她是誰?”
展小白愣了下,但很快想起來了:“是大成集團那個蘇南音嗎?”
她沒見過蘇南音,卻聽說過這位華夏商場第一美女的名頭。
前些天,張良華去鄰縣和程總洽談合作事宜時,曾經有幸見過蘇副總。
不過老張那晚挨揍了,回來彙報時,隻馬馬虎虎說了個大概,壓根沒提見到她事。
陳琳和展小白一樣,昨晚聽沈嶽提到蘇南音的芳名後,也曾經想到是大成集團那位。
可她不敢問,也不敢相信,就老闆這種檔次的人,能結交蘇南音那種天之驕女。
看到陳琳搖頭,表示她也不清楚後,展小白不屑的撇撇嘴:“切,就他那副德行,有什麼資格認識那樣的貴人?這個蘇南音,還不一定是男人女人呢。就算是女人,也是那種滿肚子遊泳圈咳。那個什麼,二号紫金卡的用戶是誰?”
她的不屑神色,更讓陳琳從中認定了什麼,再也不會隐瞞:“二号紫金卡的貴客,是兩位。一個是陳明陳先生,一個是彭曉航彭女士。”
這倆人,展小白都熟悉,那是沈嶽的死黨,也算是僅有的兩個親人。
看在陳明夫妻都是沈嶽親人的份上,展小白“大度”的允許他們,排在她前面,長長的眼睫毛撲簌了下,緩緩問出了她最想知道的問題:“誰,是一号?”
陳琳回答:“是謝柔情,謝女士。”
“謝柔情柔姐?”
展小白一楞,脫口問:“就是昨晚那個謝柔情嗎?”
陳琳微微點頭。
其實展小白不用問,也知道一号紫金卡的擁有者,肯定是她的好姐妹。
知道還問,那是因為某種思維慣性。
哼,在這厮心裡,還是柔姐更重要一點。
展小白輕咬了下嘴唇,眼波滾動,舉起那張卡,悠悠地問:“陳經理,我想知道這張會員卡,都擁有哪些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