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展小白走出專賣店時,沈嶽四下裡看了一眼。
沒有發現危險的蛛絲馬迹。
看來,那個金發帥哥是個好心人,不想給老子多添麻煩暗中褒獎了下傑克,沈嶽啟動了車子:“展總,我們現在回公司嗎?”
等展小白讓他随便挑選喜歡的衣服後,沈嶽才知道她來這邊,是專門給他買衣服的。
沈嶽現在渾身都暖洋洋的當今世界,能如此體貼下屬的老闆,可是比大熊貓還要珍貴的存在。
不過,她忽然從後面伸過好看的小手手來,手指不住地搓着,又是什麼意思呢?
沈嶽實在不解,回頭問:“展總,您這是在傳授我沿街乞讨的本事嗎?”
“拿來。”
展小白啪地打了個響指。
沈嶽更加疑惑:“拿什麼?”
展小白不耐煩了:“黑卡。沈嶽,裝什麼呀裝?”
“我靠!哥們以往表現出視金錢如糞土的超然風采,你也領教過了,還怕我會悶下你一張破卡?”
沈嶽這才明白,滿臉自尊被羞辱的樣子,憤憤地拿出黑卡,重重拍在了那隻小手手上。
展小白看着黑卡,淡淡地問:“你這身行頭,應該花了一萬九千九吧?”
“是。”
沈嶽曬笑:“怎麼,展總你這是考驗我的記憶力嗎?”
展小白不予理會,自顧自的說:“剛才你去結賬時,我聽店長說要給你八折,你拒絕了。”
沈嶽隐隐感覺出了不妙,但還是如實回答:“當然要拒絕。展總您給我買衣服,我再打折,豈不是給您丢臉嗎?”
展小白雙眼一翻,看着車頂冷冷的問:“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無償給你買衣服了?”
沈嶽一呆,臉成了包子。
“哈,哈哈。”
展小白再也忍不住了,嬌聲狂笑:“我隻是看你穿的太破,跟在我身邊會降低我的檔次,才帶你來買衣服。沈嶽,你給我聽好了,我隻是帶你去而已,可從沒打算破費給你買衣服。”
看着吐着舌頭做鬼臉的展小白,沈嶽真想掐死她。
那會,她可是當着很多人的面,在踢倒衣服架子後,叫嚣着讓沈嶽喜歡哪些衣服就全拿走,千萬不要給她省錢,隻因她特讨厭小氣的人。
怎麼眨眼間,她就這樣說了呢?
恨的沈嶽直咬牙時,還特别後悔。
後悔不該擰斷混皿妹子的脖子,該放任她弄死展小白後,再大吼一聲撲出來,當場把殺人兇手擒獲。
那樣,當初謝柔情派人送去市局的備案資料,在鐵證如山面前,也失去了針對沈嶽不利的作用。
可是,為了一件衣服,就放任展小白被暗殺的行為,真的好嗎?
沈嶽臉色越難看,展小白就越開心。
尤其想到他在買單時,拒絕女店主打折時的傲然嘴臉,展小白就特想讓他停車,就在路邊載歌載舞。
不過很快,她就慢慢收斂了笑容。
隻因沈嶽咬牙切齒了隻一會,就拿出一張銀行卡,扔了過來:“密碼六個八。想拿多少自己轉。轉多了也沒事,就當大爺我賞你的小費了。”
這張卡上的錢,還是沈嶽把謝柔情賣給林少時得來的,還沒來得及孝敬給嫂子。
錢這東西,沒有時才叫錢,有了,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展小白隻記得謝柔情曾經說過,這厮窮的連手紙都買不起了,卻不知道他昨天發了筆橫财。
現在人家把錢甩過來了,動作語氣都這麼豪邁,展小白立即沒興趣了,撇撇嘴把卡丢了過去,悻悻然的說:“切,誰稀罕你賞小費了?剛才,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一件破衣服,還遠遠不夠我看在眼裡。”
沈嶽直接無視了她這番套話,當然也不會傻到非得把錢給她,隻是冷着臉不再說話。
車子裡的氣氛壓抑了下來,讓展小白有些不舒服,擡手拍了下座椅:“沈嶽,你是怎麼看待職業殺手的?”
提到正事,沈嶽不好再甩臉子給她看,想了想說:“真要有職殺出現,隻要他點明身份,我馬上就會拿出手機請他合拍,再發朋友圈。”
展小白小臉變黑:“你真沒和職殺打過交道?”
沈嶽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奇怪的神色:“像我這種守法良民,怎麼可能會結交那種破人?”
展小白抿了下嘴角,又問:“那你聽說過OF國際殺手平台嗎?”
謝柔情曾經告訴過展小白,說她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這厮連世界上最大的殺手平台都不知道。
展小白現在還問他這個問題,就是希望沈嶽當時是欺騙謝柔情的。
沈嶽的回答,讓展總很想高歌一曲涼涼:“這名字聽起來很吊的樣子。展總,你給簡單科普下?”
“我給你科普個頭。”
忍不住說了句髒話,展小白不死心的又問:“那謝處長為什麼說,當初在面試你時,你表現的很厲害?”
沈嶽立即滿臉的殺氣騰騰:“和女人動粗時,我從來都是很厲害的!”
展小白被氣的直翻白眼,耐心盡喪:“最後一個問題,你在部隊上是做什麼的?”
“喂豬!”
沈嶽的回答,相當的铿锵有力,随即口若懸河:“想當年,哥們以一己之力,獨自管轄八十頭小白豬時,它們以為老子好欺負,總是變着花的和我為難。想我沈嶽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被那些小白豬難倒?哼哼,我隻需跳進豬圈,拳打小白豬的臉,腳踢小白豬的屁股久而久之,練就了一身無敵藝,被人稱之為天下第一訓豬高手。”
展小白捂住了耳朵。
她當然能聽出這厮左一口小白豬,右一口小白豬,又鼓吹是訓豬高手,當然是在諷刺她是豬了。
可她實在沒心情和沈嶽鬥嘴。
隻會感覺謝柔情說的沒錯,這厮遠遠沒有貼身保護她的資格。
更何況,昨晚聞燕舞已經和他徹底攤牌,間接警告展小白少玩花,她隻能乖乖地偃旗息鼓,不再奢望派誰來勾搭後媽了。
既如此,沈嶽對展小白來說,就成了個廢物。
還是那種沒本事,又不知天高地厚,總惹她生氣的廢物!
展小白就算腦袋進水了,也不會留一個廢物在身邊,更沒興趣以合同來脅迫他,必須留在身邊陪着一起被職殺刺殺了。
問都不用問,她也能想象出職殺真要出現,這厮才不會管合同不合同的,隻會丢下她跑的比兔子還快。
“去公司後,就讓他滾蛋。也免得臨死前,還得被他氣一次。”
展小白暗中下定注意後,閉上了眼。
迷迷糊糊好像剛過了幾秒鐘,她感覺車子稍稍下沉了下,睜眼一看,已經來到了公司停車場内。
沈嶽适時地說道:“展總,到了。”
展小白懶洋洋的說:“*門。”
沈嶽滿臉的不情願:“開個車門也就擡擡手的事,你自己開還不行?”
“不行。”
展小白冷冷地說:“無論是你司機,還是保镖,都擔負着給我*門的責任。我既然給你開薪水,那你就得讓我享受到該有的服務。”
“我靠,瞧你這話說的,怎麼特像逛窯子的大爺?”
明顯感覺出展小白對自己态度有變,沈嶽有些莫名其妙,隻好跳下車子,替她拉*門後,陰陽怪氣的說:“小心些,别崴了腳,或者摔成殘廢。”
立即給我滾蛋,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視線中!
本來就打定主意趕走他的展小白,聞言雙眼眯起,剛要說出這番話時,忽聽車窗外傳來滴滴的刺耳笛聲。
她回頭看去,就看到幾輛汽車飛速駛進了停車場内。
這是在公司停車場,不是可以縱車馳騁的高速公路,是誰這麼嚣張?
心情不好的展小白,頓時勃然大怒,也不理睬站在車左側的沈嶽,伸手推開了右邊車門,就要跳下去,招呼正從大廳内走出來的王有盛等人,轟走那幾輛車子。
就算那幾輛車是來給振華集團送錢的,展總也不會對他們客氣。
隻是她擡腳剛要下車,卻又忽然縮回來,砰地關上了車門。
正為辛苦給她*門,她卻要從那邊下車而生氣的沈嶽,見狀有些納悶:“你怎麼不下車了?”
“要你管?”
展小白沒好氣的訓了句,接着冷聲說:“關上車門。”
“什麼?”
“關上車門!你耳朵聾了?”
展小白兇巴巴的說了句,不再理他,飛快的拿出了手機。
那會還好端端的,這會又翻臉不認人的樣子,有病麼?
實在搞不懂展小白怎麼了的沈嶽,心中罵了句時,就看到飛駛進停車場的那幾輛車,先後急刹車,停在了公司大廳台階前。
最前面的是輛悍馬,後面那兩輛是深藍色的别克商務。
随着砰砰地開關車門聲,十幾個年輕人,紛紛跳下了車子。
這些人一水兒的大光頭,脖子上挂着粗鍊子,黑色無袖背心,胳膊上描龍刺虎,神情兇悍,一看就知道不是好孩子。
其中一個下車後快走幾步,打開了悍馬後車門,彎腰擡手,扶住了車頂。
當看到身穿白襯衣,紮着領帶好像來訪外國元首一般的林少邁步下車後,沈嶽才恍然醒悟,展小白為什麼藏在車裡了。
這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家夥。
敢對善良的沈嶽橫吹胡子豎瞪眼,遇到林少這種牛人後,卻又像鹌鹑那樣躲在車裡了。
真是沒種沈嶽心中暗罵了句時,就聽展小白急急地問:“柔姐,你現在公司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