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柳老八十壽辰的壽宴,從下午四點多到現在,大廳門口出來進去的人就沒斷過。
正在舞台上演唱的蔺香君,看到有個人從外面走進來,很正常。
可這個人卻是滿臉皿,好像從地獄内逃出來的厲鬼,而且手裡還拖着一個人。
“他是誰?竟然敢在柳老的壽筵上惹事。”
蔺香君一呆,歌聲停頓了下,接着就恢複了正常。
無論這個人是誰,今晚要做什麼,都和蔺香君沒有太大的關系,自有柳家的人來處理,她隻需唱好自己的歌就行。
如果蔺香君隻是一個明星,她今晚表現再怎麼出色,也不會被下面那群人看在眼裡。
可她本身就是這個圈内的一員,而且名聲向來就不錯,今晚以晚輩身份來登台獻藝,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坐在居中桌前,此前反對大草大辦的柳老,也頻頻含笑點頭。
蔺香君的光環吸引了所有人,短時間内,沒誰注意到沈嶽的到來。
他當然不會在意,隻是看了眼舞台上的蔺香君,拖着屍體快步走向了電梯那邊。
“喂,你是幹什麼的?”
沈嶽剛走了幾步,總算有個會所安保看到了他,立即吓了一跳,驚聲問道。
“我去十樓找個人。”
沈嶽說出這句話後,安保總算明白這厮是來鬧事的了,暗罵了聲外面的兄弟怎麼沒有攔住他,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
保安想的挺好,趁着大家都被明星光環所吸引時,悄無聲息的把沈嶽控制住,用最快的速度拖出去,以免驚動了柳老,那可就是罪過了。
保安想的很對,也是這樣做的,隻是他剛伸出手,就感覺肚子好像被瘋牛撞了下那樣,嗖的到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電梯前面的屏風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
恰好蔺香君唱完一個高調,音樂稍稍停頓,顯得這聲音更大,立即驚到了所有人,呼啦回頭看了過來。
看到滿臉是皿的沈嶽後,大家的第一反應不是吃驚,而是發呆,以為這又是哪位晚輩整出來的妖蛾子節目,隻為給柳老助興。
也不怪大家這樣想,因為沒誰敢相信,會有哪個人敢來柳老壽宴上鬧事。
今天前來參加柳老壽辰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不說那些有資格前來參加壽筵的豪門晚輩們,也不說到場的京華主要單位負責人,單說陪柳老坐在一起的那個中年人吧。
他倒是見誰都笑很和氣的樣子,特像善良的鄰家大叔,可隻要知道他是當今老人家的貼身大秘,兼辦公主任……又有誰還會覺得他人畜無害了?
隻要在華夏境内,盧主任在場的地方,你是龍就得給我盤着,是虎就得我卧着!
正因為壽宴上太多身份尊貴之輩,所以才沒誰會認為,突然出現的這個家夥,是來鬧事的。
可沈嶽今晚就是來鬧事的啊。
當年,柳老那可是和葉老并稱為“華夏雙劍”的強硬派,讓西方國家提起來就很頭疼的存在,沈嶽早就有所耳聞,也是發自内心的敬仰他。
不過沈嶽再怎麼敬仰柳老,也不會放棄接下來要做的事,拖着張平的屍身,繼續走向電梯那邊。
直到他踩着屏風走過,被拖着的屍體,在白色屏風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皿紅後,才有人暴喝一聲:“保護柳老,攔住他!”
會所安保老大的一聲令下,那些發呆的手下這才如夢初醒,立即大呼小叫着從腰間拿出了家夥。
這些保安特别的訓練有素,短短十幾秒鐘内,十數個人開排成人牆,把沈嶽和宴客區給隔離開了。
如果柳老不在場,現場沒有這麼多貴人,保安老大早就喝令手下一擁而上,把沈嶽兩條腿都打斷,那都是最輕的處罰。
這是哪兒?
國内首屈一指的櫻花會所!
自從會所成立以來,還沒誰敢來鬧事呢,何況當前正為柳老舉辦壽筵,結果卻出了這麼大的簍子,保安隊長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還得忍着,隻能低聲訓斥:“朋友,無論你是誰,今晚前來會所是做什麼的,還請你立即出去。有什麼事,咱們外面去解決。不要,打攪了柳老的壽筵。”
“已經打攪了,我很遺憾。事後,我會對柳老磕頭賠罪的。”
沈嶽看了眼宴席那邊,淡淡地說:“隻要你們交給我三個人,我馬上就走。”
保安隊長問是哪三個人。
“一個柳洛陽,一個是保羅。”
說到這兒,沈嶽猛然瞋目暴喝:“還有一個,是被他們綁來送到1002室的女孩子,雲渺!”
沈嶽喝道最後這兩個字時,就像晴天霹靂那樣,倒是沒震得門窗玻璃嗡嗡作響,空氣中卻蓦然騰起了濃郁的皿腥氣息。
情不自禁的,很多人都打了個冷顫。
雲渺是誰,現場絕大多數人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保羅又是誰,就算現場很多人都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也沒誰把他當回事。
可柳洛陽呢?
那可是柳家的嫡系大少爺,現場又有誰不知道他是誰。
“你是沈嶽?”
還沒等保安隊長說什麼,有個驚訝的女孩子聲音,在大廳内響起。
是蔺香君。
保安們終于發現有人鬧事後,音箱師立即關掉了音箱,蔺香君卻沒放下話筒,聽出沈嶽的聲音後,嬌軀輕顫了下,脫口問出的話,響徹大廳。
沈嶽?
就坐在柳老旁邊桌上的柳初吻,臉色立即刷的蒼白。
這個破名字對于柳初吻來說,那就代表着羞辱和噩夢。
如果不是這個混蛋,原本在國安有着大好發展前途的柳七姑奶奶,怎麼能狼狽退役,足足大半年足不出戶,哪怕到現在,也是深居簡出?
前段時間,冠軍安保集團青山分部的徐凱,就是被這厮打敗,丢掉了會展中心那塊大肥肉。
那筆賬還沒有和他算呢,今晚他竟然又來大鬧會所!
雲渺是誰,柳初吻很清楚,就是這厮的小女朋友罷了。
當初柳洛陽說要收拾雲渺時,柳初吻是持支持态度的,但在得知她連夜逃出京華後,笑着贊了個這丫頭倒是聰明,就忘記了這件事。
卻沒料到,今晚沈嶽殺上門來,就是為了雲渺。
“洛陽綁了那個雲渺。隻是,為什麼又和那個保羅牽扯到一起了?”
柳初吻心思電轉間,看向了旁邊的柳洛陽,秀眉微微皺起,暗中埋怨:“就算我許可你做那種事,可你就不能等爺爺大壽過後嗎?”
柳洛陽感受到七姐的責怪後,臉色鐵青,蹭地站起來,剛要有所動作,隻聽那邊傳來慘叫聲。
卻是保安隊長在沈嶽喊出那句話後,立即看出這厮絕不會乖乖聽話了,那就幹脆動粗吧,大手一揮。
蓄勢待發的衆保安們,立即虎狼般的低吼着撲了上去。
隻是他們剛撲上去,沈嶽就猛地掄起了張平的屍體,好像風車那樣,狠狠砸在這些人身上。
幾個人被屍體的腦袋撞到了倆,鼻梁骨立即骨折,本能就扔掉警棍,雙手捂住鼻子發出了慘叫聲。
張平臨死前說出的那些話,成功刺激到了沈嶽……尤其他已經說明來意,隻要能帶走那三個人,就馬上給柳老磕頭賠罪,可這些保安卻非得動粗。
那就動粗吧!
沈嶽狂吼聲中,眼前又浮上嬌怯怯的雲渺,被一個外國人糟蹋……他雙眼變得猩紅起來,狂性大發,雙手抓住張平的屍體,全力砸向宴席那邊。
展小白為追張平差點被燒死,雲渺被外國人殘忍糟蹋,那麼這群人,又是憑什麼在這兒歌舞升平的?
忽然有個人飛過來,直挺挺砸向柳老居中而坐的那桌宴席,現場立即響起無數聲驚叫。
驚叫聲中,突然有人大鵬般的沖天而起,擡腳在屍體上踢了一腳。
砰的一聲,屍體落在了柳洛陽的腳下,仰面朝天。
柳洛陽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嘎聲叫道:“是張平?”
因酒桌居中,大家發現有人來鬧事後,并沒有注意到沈嶽還拖着一具屍體。
現在看到了。
這具屍體不但是屍體……死前肯定還遭到了非人的折磨,雙手十根手指全部貼在手背上,左手腕骨刺出皮膚,左肋下塌陷。
沈嶽不但鬥膽敢來鬧事,還殺了人,這事就大了。
及時縱身騰起打飛屍體的荊紅命,皺了下眉頭,卻沒說話,又坐了下來。
依着他對沈嶽的了解,那厮不是被逼到忍無可忍時,不會這樣發瘋的。
再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之前,荊紅命絕不會輕舉妄動。
這是櫻花會所,柳家的地盤,今晚更是柳老的八十壽辰,柳家所有人都集聚一堂,當然由他們自己來處理此事了。
但荊紅命在落座後,卻給坐在遠處桌上的秦伊水,悄悄打了個手勢。
秦伊水今晚到場參加柳老的壽辰,是代表香港秦家來的。
收到荊紅命的手勢後,老秦心中郁悶,卻不能違背老大的命令,隻能站起來快步走向了大廳門口。
他必須在最短時間内,搞清楚沈嶽為毛鬥膽發瘋,再及時回報給大局長。
柳老不愧是華夏的鷹派人物,當張平屍體飛過來時,眼睛都沒眨一下,隻是端起酒杯,對盧主任笑道:“呵呵,晚輩們的一些小恩怨,自有他們來解決。來,盧主任,我們喝酒。”
長相儒雅的盧主任,也是個泰山崩于眼前不變色的存在,笑着點頭,雙手舉杯。
這邊剛碰了一下杯子,那邊二十多号保安,都被瘋虎般的沈嶽打、倒在了地上。
剛放倒兩個人時,沈嶽還是手下留情的,隻想讓他們知難而退,别阻擋他去十樓找雲渺。
可這些人卻個個悍不畏死,前仆後繼的撲上來,掄砸下來的警棍呼呼帶風,一看就知道用上了全力。
既然他們不留情了,沈嶽也就沒必要再客氣。
保安們人數雖多,個個也都是柳初吻精挑細選的退役軍人,但對上瘋狂的沈嶽後,結果卻隻能是腿斷胳膊折,慘叫連連。
砰的一腳,把保安隊長踢昏在地上後,沈嶽沖宴席那邊笑了下。
他亮出滿口白牙的樣子,特像擇人而食的猛虎,擺明了在警告各位:“誰再阻攔我,就是他們這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