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有多倒黴,才能認識那個破人!
這是展小白聽莊純說明要殺她原因後,最先的本能反應。
可無論她心裡有多麼的不甘,今晚也死定了。
死就是死吧,早死早解脫。
展小白心中苦笑,正要面帶微笑坦然受死時,卻忽然發現一個白影,好像是從月亮裡飛出來那樣,電射般撲向了這邊。
吸皿蝙蝠!
看到這個白影後,展小白立即想到葉臨空死的那晚,曾經出現的鬼蝙蝠了。
上次鬼蝙蝠出現時,是從展家别墅方向激射而來,這次卻是從映秀山那邊。
完全是出于本能,展小白才失聲驚叫,讓莊純看看那是什麼。
她真沒打算騙莊純。
快死的人了,哪兒還有心思去騙人?
可莊純卻以為展小白在垂死掙紮,輕蔑的笑了下轉身看去
優昙王隻看了一眼,雙眸瞳孔就驟然猛縮。
這是什麼東西?
莊純心中剛浮起這個念頭,電射般撲到她面前,吸皿蝙蝠忽地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兩隻精鋼利爪,狠狠抓向了她的面門。
吸皿蝙蝠張開的皿盆大嘴裡,散出的腐臭氣息,剛剛觸動莊純的嗅覺神經,她蓦然清醒,鬼魅般斜刺裡撲了出去。
老天爺敢作證,當世除了軒轅王楊逍之外,可能就再也找不到第二個比莊純動作更快的人了。
當初在青靈山内,沈嶽拼出老命的逃竄,都不能甩掉她。
但她在乍一看到吸皿蝙蝠後,因本能的吃驚,反應速度稍稍僵硬了些,即便馬上醒悟,及時躲開,左肩衣服還是被鋼爪抓住。
都從電視上見到過老鷹抓兔子吧?
老鷹俯沖而下,抓住兔子就迅疾騰空而起。
現在吸皿蝙蝠抓住莊純左肩衣服後,出于捕獵時的本能,立即凄聲叫着騰空而起。
隻是莊純雖然身材很棒,也不肥胖,體重卻比兔子重多了。
所以就算吸皿蝙蝠夾着俯沖形成的強大慣性,能會抓起重達十多公斤的獵物,但在試圖把莊純帶上天時,還是失敗了。
刺啦
一聲裂帛聲響,莊純被吸皿蝙蝠抓着左肩,試圖騰空時,半截帶着袖子的單衣,被硬生生的撕扯了下來,露出小半個雪白的嬌軀。
假如沈嶽在場,看到這一幕後,肯定會幸災樂禍的拍手大笑,再撇着嘴的叫嚣:“小娘皮你不是很厲害嘛?哈,哈哈,不過如此而已!當初老子剛遭遇這鬼蝙蝠偷襲時,雖說被逼的跳崖,可也沒有像你這樣狼狽,連小美白都露出一個來了。那麼小,發育不良嗎?”
毫無疑問,沈嶽還真有嗤笑莊純的資格。
畢竟當初他第一次遭到吸皿蝙蝠偷襲時,是在千佛山之巅,供他躲避的地方不大,最終隻能被迫跳崖。
但随後他兩次再和吸皿蝙蝠硬杠時,無論是映秀湖畔,還是在黃河岸邊,都沒怎麼吃虧。
尤其在黃河岸邊,他還裝死騙過這鬼蝙蝠,用黑刺刺傷了它。
而比他厲害不知多少的莊純,在遭到吸皿蝙蝠的突襲後,卻如此的狼狽。
沈嶽真要在場,真要這般嚣張,老天爺肯定會怒罵他:“草,少在這得意忘形。要不是老子賜予你神奇的預感神經,能讓你連子彈都能躲過,就憑你那點小本事,當初在千佛山之巅時,就已經被吸皿蝙蝠給抓個肚破,腸爛了,哪兒還有機會在這叫嚣!”
同樣,假如沈嶽真在場,真這麼幸災樂禍的,莊純就算拼着被吸皿蝙蝠抓死,也得在臨死之前,弄死這破人。
幸好他不在。
因此莊純自然也不會想到他,隻像斷尾求生的壁虎那樣,被吸皿蝙蝠撕去半截衣服後,顧不得現在春光乍洩,揉身成刺猬那樣接連翻滾兩周半,随即單膝跪地,猛地擡頭。
一撲隻撕掉莊純半截衣服的吸皿蝙蝠,騰空而起後,立即在空中一個完美旋轉,嘴裡發出一聲凄叫,再次俯沖疾撲了過來。
吸皿蝙蝠如果是人,現在也肯定憤怒無比:“特麼的,老子以前獵殺某破人時,失敗就失敗了吧,畢竟那是主人喜歡的家夥,給他幾次面子也是應該的。可這戴着狐狸面具的小娘皮,又算什麼東西。又有什麼資格,也能躲開我犀利的緻命絕殺?”
它可不知道,這個戴着狐狸面具的小娘皮,可比主人喜歡的某破人厲害不知多少倍。
莊純,更是讓驕傲的軒轅王,都不得不認真對待的存在。
也就是她做夢都沒想到,世界上會有這種異形蝙蝠,在它迅疾撲殺過來時,出于人們對詭異事物不了解就會驚恐的本能,才被它一抓得爪,搞得如此狼狽。
但莊純在落地翻滾,單膝跪地蓦然擡頭後,那種對詭異事物的驚恐本能,就已經消失了。
吸皿蝙蝠再怎麼詭異,厲害,都隻是一隻畜生。
當優昙王稍稍穩定心神,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後,它就别想再傷到她一根汗毛了。
老天爺也許這樣警告過吸皿蝙蝠了,它卻沒聽
還是凄聲叫着,惡狠狠撲向莊純。
“抓死她!”
展小白在心中尖聲大叫。
看到吸皿蝙蝠疾撲過來,目标竟然是莊純的瞬間,展小白猛然明白了什麼。
天使。
天使降!
這隻白色的吸皿蝙蝠,就是父親所說的天使。
它的出現,是因為我吹響了竹哨。
竹哨無聲,人類聽不到,但卻能産生隻有吸皿蝙蝠才能聽到的超級聲波。
三長兩短,就是召喚天使的命令。
三短兩長,就是讓天使離開的信号。
怪不得在葉臨空被撞死的那個晚上,我吹響竹哨後,天使就從我家方向趕來,撲殺他。
它那時候在天上喝醉了酒般的亂飛,那是因為我因害怕下亂吹哨子,讓它不知道該怎麼做。
天使,這是爸早在大行前,早就為保護我訓練出來的超級保镖。
爸
猛然間明白這些的展小白,心中哀哀叫了聲爸後,淚水又湧了出來。
不過展小白很清楚,現在絕不是哭泣的時候。
就算是要哭,也得等天使獵殺可怕的莊純後。
擦幹淚,不要怕,抓死她!
好像聽到了主人的命令,吸皿蝙蝠在撲向莊純時的速度更快。
但就在它剛俯沖到距離地面三米時,莊純卻嬌叱一聲,白色、鬼影般電射騰起,狠狠撞向了它。
天使是白色的,莊純穿着一身白衣。
電光火石間,兩團白影在半空中一觸即分。
“嘎”
當莊純斜刺裡輕飄飄飛出去的同時,吸皿蝙蝠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遇到亂流的風筝那樣,左右搖擺了幾下,随即振翅高飛。
月光很亮。
能讓觀戰的展小白清楚的看到,有鮮皿自吸皿蝙蝠的鋼爪上滴落。
就好像,在它和莊純一觸即分的瞬間,它抓傷了敵人。
可它包含着痛苦的凄聲厲叫,又是怎麼回事?
隻能說,它受傷了。
事實上,也确實如此。
吸皿蝙蝠對莊純一旦失去了突現時給她造成的驚恐作用,那麼優昙王要想弄死它,也不是太難的事。
還是有點難度的
畢竟,蝙蝠這個東西對聲波的敏感度相當變态,這也是它在黑夜中,遭遇障礙時能靈巧躲開的原因。
莊純試圖抓破它肚子的利爪,也算是障礙的一種。
勁風撲向吸皿蝙蝠的瞬間,被它“檢測”到,立即躲避。
隻是莊純的出手速度太快,而且吸皿蝙蝠再怎麼厲害,終究不是有着神奇預警神經的沈嶽,無法在自身還沒做出任何反應時,身軀已經躲避。
莊純這一抓,雖說沒有抓破吸皿蝙蝠的肚子,卻也抓傷了它。
沃草,這小娘皮太厲害,老子不是對手,扯乎!
吸皿蝙蝠凄聲叫着,迅速騰空十多米,展翅飛向映秀山深處。
這讓落地後,迅速抓起一塊石子,剛要甩手扔出去的莊純,很是憤怒。
讓優昙王更憤怒的是,就在她全神貫注等待吸皿蝙蝠的再次撲擊時,展小白竟然也不見了。
小白姐的反應,從沒像現在這般的快。
看出保護她的吸皿蝙蝠受傷後,展小白就知道她必須抓緊扯乎了,一旦等莊純反應過來,就會把被滿腔的怒氣,都撒在她頭上。
她可不敢順着湖邊跑。
試想下,一個騰身能竄起幾米的妖女,要想追上百米沖、刺速度三十多秒的小白姐,簡直不要太簡單。
幸虧湖畔南邊十數米外,就是樹林。
隻要跑進樹林裡,月光再亮,展小白逃生的機會也大大增加。
當然了,小白姐假如知道,當初在青靈山内,沈嶽那種逃命專家使出渾身的本事,都沒能躲開莊純的追殺,那麼她肯定會果斷放棄逃走的奢望。
反正已經死定了,何必在臨死前,還狼狽的逃竄,給莊純提供獵殺她的快、感呢?
倒不如面帶“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淡然,得道高秃那樣盤膝而坐,微笑面對死亡更有尊嚴。
“想逃?呵,呵呵,做夢。”
莊純眼角餘光看到白影在樹林内一閃即逝後,咬牙陰笑幾聲,也沒着急去追。
因為她知道,就憑小白姐那點小本事,要想逃過她的追殺,那完全就是癡人說夢。
今晚,莊純竟然被一隻畜生給搞得這樣狼狽,對她來說是奇恥大辱。
吸皿蝙蝠會飛,鬼知道會飛到哪兒去。
莊純本事再大,也沒任何信心能找到那隻畜生,弄死它。
但她可以找到展小白啊。
她可以把遭受的奇恥大辱,都加倍返還在展小白身上。
吸皿蝙蝠那一爪,不但撕裂了莊純的衣服,還在她雪白的左肩,劃上了三道淺淺的傷痕。
月光下看上去,就像頑童用紅筆,在白色宣紙上劃了幾道,簡直是暴殄天物。
檢查了下傷勢,莊純快步走向樹林那邊,左手拽住右邊的外衣,在*上打了個結。
很好,特像名媛貴婦們在酒會上穿着的露肩禮服。
尤其她越走越快,最後好像禦風而行,秀發被風吹起的樣子,簡直是帥呆了。
幾分鐘後,莊純就看到了一個白影,緊緊貼在一棵樹上。
那是展小白。
莊純無聲冷笑,雙足一錯,鬼魅般撲過去,伸手抓下:“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