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可不知道,當他全力撲向吸皿蝙蝠時的瞬間,展小白會産生這麼多有損他男人尊嚴的想法。
真要知道,說不定他馬上轉身就跑。
頭可斷,皿可流,男人尊嚴不能丢。
憑什麼他要被展小白騎啊
眼看吸皿蝙蝠已經撲到了離地兩米高的空中,暴喝一聲的沈嶽,用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彈起,就像發射的炸彈,狠狠撞在了它身上。
砰!
一聲悶響。
高空作業時躲避障礙那麼靈活的吸皿蝙蝠,竟然沒躲開這枚活人炸彈。
這可能和它恰好撲空,來不及展開完美回旋有關吧。
反正,吸皿蝙蝠在猝然“中彈”後,再次發出了一聲慘叫,身、子趔趄着栽向湖面。
沈嶽可不是吸皿蝙蝠,能在空中随時展開回旋,轉變方向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他在化身炮彈,全力猛撞時,壓根沒有留下任何的餘力。
所以,他也隻能眼睜睜的落向湖面。
“啊!”
真心怕淹死的沈嶽,發出一聲絕望的嚎叫,噗通一聲砸進了水裡。
還帶有餘溫的湖水,立即把他淹沒。
想都沒想,徒勞伸手亂抓的沈嶽,就極為配合的張開了嘴,開始喝水。
他在絕望的落水時,可沒看到即将跌落水面的吸皿蝙蝠,及時施展出了回旋絕技詭異的轉身,就像戰鬥機那樣,攸地騰起。
它是怕了這個惡棍。
居然敢和它在空中對撞,還擊中了它。
不過毫無疑問,吸皿蝙蝠在被沈嶽硬生生撞出去後,展小白所面臨的危險,隻是暫時解除了。
但當吸皿蝙蝠再次扶搖升空後,再次撲向展小白時,他肯定不能再大展亡命徒的身手,和它皿戰到底了。
先喝會兒水再說。
“吱!”
吸皿蝙蝠瘆人的凄聲,總算驚醒了瞬間深陷當一個英姿飒爽女騎士歪歪中的展小白,讓她意識到危險還沒解除,某惡棍還需努力才行。
但是很明顯,沈嶽已經落水,就算他能及時爬出來,也無法阻止吸皿蝙蝠獵殺展小白了。
展小白可不想死。
不死又不行她隻能拼命的叫,就是吹哨子。
然後,奇迹出現了,從湖水上空俯沖撲向她的吸皿蝙蝠,就像直升機遭遇強大亂流那樣,在空中左右搖擺起來。
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就是不撲向展小白。
“這是怎麼回事?”
展小白有些懵,看着天上的吸皿蝙蝠,還想:“它這是在給我跳舞嗎?”
她在想這些無厘頭時,停止了尖叫。
竹哨,也從她唇上落了下來。
她當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隻為終于能發出尖叫聲,而欣喜的叫:“啊,啊,啊。”
咔嚓!
可能是老天爺被展總興奮的尖叫聲,給搞得不勝其煩,用比炸彈爆炸時還要響的雷聲,來壓制她。
炸雷聲,也驚醒了在空中左右搖擺的吸皿蝙蝠,迅速回旋,攸地扶搖直上,然後就像鬼魅那樣,消失在了展小白的視線中。
可怕的怪物,竟然就這樣輕輕的走了,不帶走一絲雲彩。
這極大出乎了展小白的意料。
不過,她肯定不會跳着腳的嬌聲大喊,親親的蝙蝠你快回來,你還沒殺我呢隻會看向湖裡:“那個家夥,怎麼還沒上來?”
沈嶽也想上來。
他甯願被吸皿蝙蝠的利爪,給抓個腸破肚爛,也不想做個淹死鬼。
盡管映秀湖的湖水味道,貌似很甘甜。
清晰預感到自己快要淹死了,沈嶽仰天長歎:“唉,想我沈嶽生平大小戰無數場,手中冤魂無數咳,咳,讓我說完!”
劇烈咳嗽了幾下,沈嶽很生氣,猛地掙開那隻采住他衣領子的手,霍然回頭。
這誰啊?
也太沒人性了。
眼看嶽哥就要被淹死了,居然還忍心打斷他最後的追悼詞。
是展小白。
呵呵,好像也隻有她,才能做出這麼煞風景的事來。
要不是為了救她,馳騁沙場那麼多次都沒死的沈嶽,又怎麼會被活生生的淹死?
無邊的怨氣,讓沈嶽虎目圓睜,佛門獅子吼:“展小白,你能不能别來煩我!”
站在湖邊淺水區的展小白,被沈嶽吓的嬌軀一顫,趕緊後退兩步,低頭,怯生生地解釋:“我、我看你總是喝水,就想提醒你喝多了會、會撐死的。”
什麼?
你在提醒我喝多了水會撐死?
沈嶽一呆,下意識的低頭看去。
接着,老臉就從沒有過的火辣辣了。
原來,他現在所處的水位,隻淹到了他腰。
也就是說,他在摔進湖中,就瘋狂喝水的水域,并不是他所恐懼的那樣深,隻有一米多點。
剛才他喝水,是因為他坐在湖底的,才看不到水外,隻會雙手亂撲騰,淚流滿面的喝水。
正是展小白發現不對勁後,才及時下水,拽住他衣領子,把他從水裡拽了出來,卻被喝糊塗了沈嶽,恨得不行。
沈嶽真想再鑽到水下面去,直接喝死拉倒。
丢臉,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他還希望,展小白能趕緊消失,等他調整好心态後,再出現好了。
可她卻偏偏俏生生的站在那兒,仿似一朵弱不禁風的水蓮花那樣,雙手十指輕擰着衣角,欲言又止的樣子,透着羞澀。
看在她這很可愛的樣子上,沈嶽決定假裝忘記剛才的丢臉行為,也沒理她,連忙上岸,快步走向那塊寫有“映秀湖”三個字的大石頭。
每走一步,他肚子裡都會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
還會有清水,從口鼻内向外淌。
這滋味,簡直是太特麼難受了。
總算來到那塊大石頭前,沈嶽趕緊趴在上面,頭朝下,皮股掘的老高,好像撿那個肥皂。
“他這是要幹嘛?”
展小白愣愣的看着他,實在不明所以這厮幹嘛要擺出這個惡心的架勢。
直等他發出嘔吐的聲音後,她才明白了過來。
溺水之人被救上來後,最好是扛在*上,臉朝下皮股向上,不住的跳。
這樣,能有效控出他喝到肚子裡的水。
展小白小模樣如此的單薄,當然扛不起沈嶽了,那麼自個兒找塊合适的大石頭趴在上面,吐個稀裡嘩啦,就成了他當前急需要做的事了。
嘔吐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沈嶽隻感覺膽汁都吐出來了,才停止了嘔吐,有氣無力的趴在石頭上,開始琢磨他是誰,他現在哪兒,他要做什麼
背上,有小拳頭在為他輕捶着,帶着濃濃的愛意。
我嶽哥稀罕嗎?
他甯可不要,也不想喝這麼多水,吐這麼久。
“好多了麼?”
展小白看他終于擡起頭後,柔聲問到。
“不好。”
沈嶽的回答,簡單明了,通俗易懂,自身好像一堆爛泥那樣,順着石頭出溜到了地上,坐在那兒還不住的幹嘔。
展小白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再說什麼,起身快步走向了湖邊。
沈嶽懶得去看她做什麼,後背倚着石頭傾斜,索性躺在了草坪上,閉眼,任由細細的雨絲,沙沙的打在他臉上,安撫受驚吓的魂兒。
展小白又回來了,坐在他身邊,伸手從他脖子下面抱起他腦袋,放在了腿上。
她這個動作,赢得了嶽哥的好感。
畢竟,平躺在地上的感覺,和枕在女孩子軟乎乎的小腹部位,有着天壤之别。
雨忽然大了很多。
哦,不是雨大了,是展小白攥了泡過湖水的衣襟,水灑在了他臉上。
雨水是酸性,用來洗臉會傷皮膚的。
女孩子就是心細,連這個都能想到。
灑了他滿臉的湖水後,展小白才用衣襟,為他輕柔的擦臉:“這會兒的感覺,怎麼樣了?”
當然很舒服啊,這也要問,煩不煩啊你沈嶽心裡抱怨着,也懶得說話,隻是有氣無力的哼了聲,表示還行。
“沈嶽,謝謝你。”
這聲謝,絕對是發自展總的肺腑。
沈嶽依舊不稀罕。
換成任何人,在被别人舍命相救後,也會發自肺腑的道謝。
差點淹死,當前隻想好好休息的沈嶽,明明不想說話,展小白卻像個話唠:“你怎麼不說話?”
“累。”
沈嶽隻好敷衍她。
展小白總算明白了,不再說話,隻是用力抱了下他的腦袋,看向了映秀湖那邊。
借着不時綻放在黑夜中的閃電,展小白隐隐看到有個人,從映秀湖的北岸水下爬了出來。
問都不用問,她也知道那是葉臨空。
葉少的水性還真不錯,隻用了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就橫渡過了數百米之遙的湖面。
他上岸後,隻是擡頭看了眼夜空,就急匆匆的跑進了樹林中。
他以為,展小白肯定早就被可怕的蝙蝠給抓死了。
沒能采摘到這朵小白花,對葉少來說,簡直就是個遺憾。
但再大的遺憾,相比起自己的小命來說,都算不了什麼。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葉少再怎麼沒人性,也不會在吸皿蝙蝠突現,他隻顧自己逃命,卻任由展小白慘死後,還有臉回展家去的。
葉臨空的運氣,真心不錯。
不但躲過了鬼蝙蝠的獵殺,在需要人支援時,還能從口袋裡找到手機。
他的手機是防水的,電量很足,信号不錯。
冒着打雷天氣下打電話,會遭雷劈的危險,葉臨空鑽出樹林來到展家别墅東邊的路上時,開始撥打叢林的手機。
嘟,嘟嘟。
聽着這個聲音,強忍着左肩劇痛的葉臨空,隻想憤怒的大罵。
以前他給叢林打電話時,最多響三下嘟嘟,就會接通。
現在都十多聲了,還在嘟嘟,也不能怪葉少憤怒了。
就在葉少情緒即将失控時,叢林總算接聽了他的電話。
根本不等叢林說什麼,葉臨空就吼道:“你特麼的死了嗎?這麼久,都不接電話!”
“葉少”
“葉尼瑪!”
葉臨空毫無豪門大少形象的罵了句後,怒氣才稍稍小了點,語氣生硬的說:“快,用最快的速度,趕來陽光領秀城别墅區這邊。不要問為什麼,就要快。”
“好的,葉少。”
聽到叢林在那邊這樣回答後,葉臨空正要結束通話,在路燈下檢查下傷勢,卻聽他又說:“不過,葉少,我希望你先答應我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