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雅晴的雙眸,不再是妖異的猩紅,滿臉的笑,卻是無比的邪惡。
沈嶽很怕。
感覺山間雅晴比小娘皮還要可怕。
小娘皮雖然也很邪惡,但人家卻是清純至極的,就算決心要殺他時,也隻是以貓抓老鼠般的遊戲方式,讓他感覺男性自尊被踐踏後,減少了恐懼。
簡單的來說,沈嶽甯願死在小娘皮手中一萬次,也不願意被山間雅晴殺一次。
問題是,他現在沒有任何的選擇餘地。
哪怕就在他的腎水枯竭即将枯竭時,藏在身軀内的刺骨寒意,及時騰起,讓他“重生”,還賜予了他強大的力量。
可就因為他沙比般的拖延,身心被恍惚間回到童年的山間雅晴所影響,錯過了殺死她的最佳時機,等他意識到不妙時,東洋有史以來最強大,也最邪惡的忍者,已經大功告成。
就算山間雅晴沒捏住他的最緻命處,沈嶽有機會和她正面決鬥,在神奇預警的協助下,雙方同歸于盡,就是最好的結果。
前一刻,他還能輕松踩死她。
這一刻,他卻變成了人家利齒下的獵物。
還有啥事,能比這更讓人傷心的?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就在沈嶽呆呆望着山間雅晴,心中悲苦莫名,竟然放棄垂死掙紮,隻想咬舌自盡時,她吐出嘴裡的東西,擡頭看着他,滿臉不明所以的樣子問。
她擡頭問出這句話的樣子,就像個不谙世事的高中生,純真無邪。
沈嶽看在眼裡,卻是身心都在顫栗,聲音沙啞:“你想,我說啥?”
雙膝跪在地上的山間雅晴,眨了下眼睛:“你求我啊。求我,不要傷害你。哥哥,你是我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男人。你成就了我,我也愛你。隻要你求我,我也許就會放過你。”
沈嶽感覺,這個妖女現在就是玩他。
貓玩老鼠那樣,假裝要放過他,等他想逃走時,卻又用利爪把他撥拉回來。
等她玩夠了後,才會張開皿盆大口,要了他的命。
毫無疑問,她這種行為是非常可恥的,讓沈嶽特想掐死她……看在無力掙紮的份上,沈嶽決定原諒她,伸手輕撫着她的臉蛋,輕聲說:“快點下手吧。别再這樣。因為你這樣子,讓我看了後,總想吐。”
山間雅晴眸閃爍了下,輕笑:“哥哥,你求我,我就會放過你。”
沈嶽随口說:“好,我求你放過我。”
他已經看出這妖女絕不會放過他,就是想在吃掉他之前玩一把,實在懶得計較啥,随口敷衍。
山間雅晴松開了他,嬌軀後仰,白色蟒蛇般在地上翻滾着,輕飄飄的站了起來,雙手伸在腦後,把淩亂的秀發束在腦後,深吸口氣時,顯得那對豪奶更加偉岸。
沈嶽呆了。
他發呆,是做夢都沒想到,在他随口敷衍後,山間雅晴真放了他。
難道說,這個妖女真被他男人的強悍所征服,舍不得殺他了?
山間雅晴眼波流動,輕搖着纖腰,篩着雪臀,雙膝不住輕擦,悠悠的問:“哥哥,我沒有騙你吧?”
沈嶽用力咬了下舌尖,呆比般的搖頭後,脫口問:“為啥要放過我?”
“因為你是我最愛的哥哥,你求我放過你了呀。”
山間雅晴吃吃的笑着,把滿頭的秀發,都攏在了左肩上。
沈嶽又問:“就,就這麼簡單?”
“你以為呢?”
“我以為,你會殺我的。”
沈嶽這才徹底的清醒,長長松了口氣,心中百味具雜。
“隻要你好好的愛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
山間雅晴搖着雪臀,走過來,緩緩伏在他懷中,雙手摟着他的腰,左耳傾聽着他的心跳,閉上眼喃喃地說:“我已經失去了最愛我的媽媽,和其他家人。你,現在就是我唯一的親人。”
又聽她提到媽媽這個字眼時,沈嶽清晰感受到她散出的孤獨和悲傷,猶豫了下,擡手輕撫着她的秀發:“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隻要你能乖乖聽我的話,我會好好的對你。”
“錯。”
“哪兒錯了?”
“是你應該好好聽我的話,我才會讓你好好的對我。”
“我聽你的話?”
沈嶽感覺腦子不夠用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山間雅晴睜開眼,擡起頭,嬌軀後仰幾乎三十度,讓倆人小腹更加親密的接觸,雙手卻依舊摟着他的腰,緩緩左右擦着……這個姿勢,貌似李玟為讨好沈老闆時,曾經做過。
隻是李玟個頭夠高,不用像山間雅晴這樣努力踮起足尖,才能保持倆人的中間點在同一水平。
事實證明,像沈嶽這種性格的男人,純粹是狗改不了吃屎。
就在剛才,他還為山間雅晴要活活吃掉他,而吓個半死。
現在人家放開他,這樣特親密的動起來後,他竟然又有了反應……
臉呢?
感覺到的山間雅晴咯的一笑,說:“幫我去華夏青靈山,去查看一些東西。我保證,等你幫我做完那件事後,我就會嫁給你,給你生個孩子。”
她說話的聲音很輕,可聽在沈嶽耳朵裡,卻像炸雷那樣響。
怪不得山間雅晴會放過他,原來是想讓他幫她,去青靈山尋龍,窺探國運龍脈的天機。
她明明知道,她已經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主導此事的危及流掌門,也難逃一死,卻還是癡心妄想,去青靈山試圖逆天而行。
去青靈山尋龍,已經是山間雅晴活着的全部意義。
無論她變好,還是更邪惡,都不會改變。
這是因為她自從接受這個任務,在邪惡中生活十多年後,養成的慣性。
看着眉梢眼角間洋溢着蕩意,清純小臉上卻有真心哀求之意的山間雅晴,沈嶽笑了下,搖頭:“不行。”
“不行?”
山間雅晴夢呓般的重複。
“不行。”
“那你就隻能去死。”
山間雅晴停止了小腹間的摩擦,又趴在他心口,低低歎了口氣:“唉。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會和你在一起。你如果答應我,會活着和我一起去青靈山。不答應,那你就在肚子裡,陪我一起去。”
不等沈嶽說什麼,山間雅晴松開手,緩緩後退,一直推到不知死活的山間雅閣身邊,足尖挑起那件白色的和服,披在身上,語氣真摯的說:“哥哥,那邊有衣服。請你穿上。我希望,你在穿好衣服時,能做出讓我開心的決定。”
沈嶽回頭看去。
黑暗中,他能看到牆角處有個衣架,上面确實挂着幾身衣服。
那是山間雅閣的衣服,放在這兒替換的。
沈嶽的個子,比山間雅閣要高一些,穿着不是特合身,但總比光着屁股好很多。
等他穿好衣服,回過頭來時,就看到山間雅晴從牆上摘下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把東洋武士刀。
她緩緩抽、出長刀,不住有寒芒閃爍。
從她抽刀的動作中,就能看出她對沈嶽失望了……
看在他是她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男人的份上,她決定讓他死的有尊嚴一些。
沈嶽找到了他的黑刺,在手裡掂量了下,問:“去外面?”
外面,寒月依舊挂在天上。
帶有腥味的海風吹來,有些冷。
消防車疾速趕來時發出的嗚啦聲,聽起來是那樣的凄厲。
這場時間隻有七八秒的地震,是北海道有史以來最強的一次,産生的破壞力,造成的損失會有多大,估計明天的新聞中,就會有精确的報道。
幸好東洋在防震這方面的經驗,相當的出色,市中心的數棟高樓歪斜後,也沒崩塌。
地震過後,山下那個世界究竟是多麼的支離破碎,沈嶽現在沒心思去管。
他站在背着月光的方向,殘魄黑刺刺尖朝下,死死盯着七米外的山間雅晴。
隻穿着一身白色和服的山間雅晴,秀發,衣袂被風吹起時,仿似月下仙子那樣出塵。
尤其她最後的哀求聲,讓鐵石人聽了後,都會落淚:“哥哥,雅晴求求您,活着和我一起去青靈山。”
沈嶽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也很認真的勸道:“山間雅晴,隻要你放棄這無聊的想法,以後我會好好對你。”
“那,你就去死吧。哥哥,一路保重……呀!”
山間雅閣嘴角緊緊抿了下,傷心說出這句話後,蓦然一聲厲叫,雙手持刀,點射般撲向沈嶽時,整個人都在月光下化成白色、鬼魅,長刀迎着海風,當頭劈下。
迎風,一刀斬。
這一刀的威勢,仿佛積攢了天地間最邪惡的精華,無人能擋!
就連整個北海道,好像也臣服在這至邪一刀下,瑟瑟發抖。
地震!
地震……又來了。
這次發生的震級,比剛才那次還要猛烈。
借着大地瞬間釋放出的強大反彈能量,沈嶽也暴喝一聲,騰身而起,雙手握刺,惡狠狠刺向疾速撲來的山間雅晴心口。
沈嶽的老師向南天,在他那個時代的格鬥功夫,比不上被稱為四大近身格鬥好手的胡滅唐、謝情商,秦玉關和荊紅命,但卻有着一般人沒有的敏銳判斷力,和眼光。
暫且不說沈嶽當前的格鬥功夫,能不能比得上輝煌時期的四大高手,單說被向南天嚴格培訓出來的判斷力和眼光,卻能稱得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所以當山間雅晴電閃般撲來,劈出這一刀後,沈嶽立即清晰的判斷出,他……躲不過。
哪怕,他擁有神奇的預警,可以不經過他的同意,就做出詭異的躲閃動作。
這一刀,是山間雅晴至邪神功大成後,劈出的第一刀,全力以赴!
很想商家剛開業,會把最好産品拿出來,赢取開門紅的意思。
既然躲不過,沈嶽索性不躲。
他隻希望,被這把至邪長刀劈成兩半時,也全力以赴,用黑刺把山間雅晴刺個透心涼。
兩敗俱傷,同歸于盡。
這已經是沈嶽能想到的最好辦法。
也是第一次,他沒有聽從老師“一看不好,轉身就跑”的殷切囑咐。
長刀凜然,寒芒閃爍。
黑刺殘魄,仿若龍吟。
沈嶽躲不過山間雅晴的至邪一刀。
山間雅晴,又何嘗能躲過殘魄!
山間雅晴看到了死神的獰笑,沈嶽嗅到了皿腥的味道。
“都死了吧!”
山間雅晴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