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我的聲音後,會是一種什麼反應呢?
是像我第一次逃跑時,哭着求我回到她身邊,永遠不要離開她?
還是像第二次那樣,見到我後,就瘋狂的自抽嘴巴,邊抽邊罵她自己無能,沒有女人魅力,連最愛男人的心,都抓不住?
還是咬牙切齒的問我現在哪兒,她會不惜手段,不擇代價,把我身邊的人殺光,再和我同歸于盡?
電話在被海倫接聽,請他稍後片刻的這段時間内,沈嶽想了很多。
也度秒如年。
更想直接挂斷電話已經晚了。
根據來電顯示查出他當前所處的區域,對索菲娅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
他真挂斷電話,索菲娅可能不會再給他回撥,隻會派遣所有能用的人手,跑來青山,針對他掀起一陣陣的腥風皿雨。
“特麼的,我就不該給她打電話。”
就在他後悔不已時,手機那邊傳來索菲娅淡淡的聲音:“喂,請問哪位?”
嶽哥愕然,片刻後脫口問道:“索菲娅,我是沈嶽啊。你、你會聽不出我的聲音?”
“沈嶽?”
索菲娅的語氣中,全是莫名其妙的意思:“什麼沈嶽?我們兩個認識嗎?”
電話接通之前,沈嶽就已經預想到了索菲娅的各種反應,獨獨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頓時,一股子邪火就從心底蓦然騰起,促使他張嘴就罵:“草,你特麼敢忘記我是誰?”
Look,這就是男人。
當一個女人哭着喊着求着他留在她身邊,她會把能拿出的所有,都無償的給予他時,男人卻不一定會珍惜她,反倒是感覺這娘們簡直是太賤了,隻想玩夠了後,躲得她越遠越好。
等以後想她了,再随便勾勾手指,她就得乖乖的爬過來,施展出渾身的解數,來伺候他,給予他帝王般的享受後,再次飄然離去,尋找他活着的真谛。
可是,如果等玩夠了她,躲着她的男人,再次聯系她時,她卻沒像他所想的那樣,反而淡淡的問他是誰,讓他敏銳意識到,她已經另有新歡,不再需要他後,男人就會憤怒無比,覺得她怎麼可以這樣絕情!
沈嶽是男人。
是男人,就有男人該有的反應,于是他就張嘴罵出了那句話,很氣憤。
聽到熟悉的罵聲後,索菲娅眼角有淚水迸濺而出,嬌媚的笑着,仰起電話,對幾個沈嶽無聲的說道:“聽到了沒有?這才是我的男人,我的沈嶽!他的男人氣概,你們這些狗奴才,幾輩子也學不來的。”
那幾個沈嶽,都愣愣的點頭,不敢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索菲娅的聲音,依舊淡然的好像海風:“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在469天7小時33分25、不,應該是28秒種之前,逃離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吧?”
聽索菲娅說出這番話後,攙扶着她的海倫,暗中幽幽歎了口氣:“唉,夫人,你這是在假裝不在乎他好不好?不在乎負心漢的女人,會把他什麼時候離開的時間,記得精準到幾秒鐘嗎?”
索菲娅沒意識到她已經露出了緻命的破綻,幸好沈嶽正在怒頭上,也忽略了這點,隻是強壓着罵娘的怒火,語氣生硬的說:“對,就是我。呵呵,索菲娅,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
索菲娅無聲的笑了下,擡起右腳,看向了一個沈嶽。
那個沈嶽立即爬過來,捧住她的雪足,逐個腳趾輕吻了起來。
索菲娅又笑了下,才說:“忘記某個男人很正常啊。誰讓在這一年多内,有上百個男人,都跪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勁兒的獻殷勤呢?雖說我不能和他們做,可他們卻能給予我不次于做的享受。”
“賤人。”
沈嶽擡手,在茶幾上重重砸了拳時,随即啞然失笑。
他終于意識到,他不該這樣罵人家索菲娅,更不能生氣了。
理由很簡單,是他主動離開索菲娅,這一年多來“深居簡出”的躲着人家,不是她背叛了當初的“山盟海誓”,背着他去找别的男人。
沈嶽的一聲“賤人”,聽在索菲娅耳中,就像喝了蜜那樣甜假如有人因此再罵她變态時,她會冷笑着反問:“你真心愛過一個人嗎?你有過把生命也交給他的經曆嗎?沒有,那就請閉上你的嘴。”
“沈嶽,我想你沒理由罵我的。”
“呃,我是沒理由罵你的。抱歉,我為我的無禮,和你說聲對不起。”
意識到自己不對的沈嶽,有些垂頭喪氣的道歉後,說:“那個什麼,我就不打攪你了,再見。哦,祝你幸福。”
“等等。”
索菲娅哪敢讓他挂電話,擡腳就把親吻她雪足的沈嶽踢到,蹭地從另外一個沈嶽背上站起來後,才猛地醒悟她的語氣,不該這樣急迫,應該繼續雲淡風輕:“看在你以前也曾經真心愛過我的份上,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可以說出來。我考慮下,也許會滿足你”
她剛說到這兒,手機内就傳來嘟的一聲響。
她連忙把手機舉在眼前,通話已經結束了。
“他、他怎麼挂斷了電話?他為什麼挂掉電話?海倫,他、他這是為什麼?”
索菲娅慌了,擡手就抓住海倫的胳膊,用力搖晃着,嘎聲問着,臉色蒼白,渾身發抖。
海倫嘴巴動了動,卻又看向了那幾個沈嶽。
索菲娅明白了,擡腳就把跪在腳下的那個沈嶽,踢了個跟頭,厲聲呵斥:“滾,都給我滾的遠遠的!”
那幾個沈嶽,立即連滾帶爬的跑向了船尾那邊。
海倫這才說:“夫人,我想您的傲慢,可能刺傷了他男人的自尊。”
“對,對,對!”
索菲娅連聲說着,急得直跺腳:“我、我不該用那種語氣和他說話。我該跪在地上,用最最溫柔的聲音,問他需要他的貴婦犬,做什麼。”
她說出這種話來,已經深知她那些事的海倫,沒感覺任何的奇怪,隻是低聲說:“夫人,您也不該太殷勤了。那樣,他就會傲慢的對您。就算這次他因有事相求于您,才主動聯系您,等您幫過他後,他還是會像以前那樣對您的。”
“那你說,我該怎那麼對她?快說,快點啊!”
索菲娅更加用力晃着海倫的胳膊,尖聲叫道。
海倫連忙回答:“朋友。”
“朋友?”
索菲娅呆住:“什麼朋友?”
“就是以平和的心态,把他當好朋友對待。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
海倫猶豫了下,大着膽子規勸道:“有時候男人需要的,不是我們女人全身心的付出,而是平等相對。簡單的來說就是”
索菲娅打斷了她:“不要簡單的說。要詳細,盡可能的詳細。”
海倫苦笑了下,隻好盡可能詳細的解釋,男人有個通病,那就是從來不珍惜唾手可得的,反倒是喜歡腆着臉追求不容易得到的。
越是得不到的,在他看來才是最好的。
當然,索菲娅不能把姿态端的太高了,不然就會像剛才那樣,讓他感覺男人的尊嚴被踐踏了。
正确的交往方式,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既能讓他感受到女人真心愛他,又能給予他一定的自由空間海倫不是什麼情感大師,也無法用語言精準形容出男女交往時的正确方式,卻能讓索菲娅慢慢安靜了下來,陷進了沉思。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之所以深陷沈嶽這張情網中,失去了該有的理智,完全瘋狂,和她那時候所處的絕望環境有關,隻想這輩子都死死抓住他,從而導緻感情變質,從暖流升級成了烈火,讓男人無法承受,隻能逃走。
索菲娅沉思時,海倫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響,生怕打攪到了她。
唯有暖風,把太陽傘的傘邊,吹的發出撲簌簌輕響。
當一隻海鷗嘎嘎的從天上飛過時,索菲娅長長的眼睫毛眨了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海倫也在暗中松了口氣。
她知道,夫人終于從長達數年的黑夜中,找到了曙光的方向。
“我的衣服。”
這是索菲娅醍醐灌頂般清醒後,說的第一句話。
海倫愣了下,但還是摘下腰間的步話機,低聲說了幾句。
很快,就有兩個長發侍女,捧着索菲娅的衣服,快步走了過來。
在侍女的幫助下,索菲娅穿好衣服後,下達了第二個命令:“立即徹查沈嶽的方位,最遲兩個小時,我要知道精準的答案。”
海倫立即點頭。
穿好衣服後,妖媚蕩漾氣質全無,盡顯伯爵貴婦氣質的索菲娅,踩着一雙雪足,緩步走到船頭:“返航。”
海倫轉身,對船艙那邊打了個手勢。
看着東方遙遠的天際,又沉默很久,索菲娅才低聲說:“上岸後,立即給所有的沈嶽家人,每人五百萬美金的撫恤金。并代我向他們的家人,說聲真摯的對不起。”
海倫嘴角用力抿了下,輕聲說:“是。”
索菲娅碧藍色的雙眸中,閃過一抹愧疚,喃喃地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你們,是無辜的。所有的錯,都在我。希望你們能在地獄裡等我,見到我後,再讨還公道吧。”
海倫無聲的歎了口氣。
她很清楚,那些沈嶽是夫人的污點。
現在沈嶽已經找到了,夫人必須得用他們的生命,來洗滌所有的污點,恢複原本的清白之軀。
擡手在額頭,心口接連畫了幾個十字架後,索菲娅不再内疚看着東方,嬌媚的臉上,盡是溫馨的幸福,輕聲說:“沈嶽,我的沈嶽。這次,我絕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