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初戀,初吻,初、夜
無比珍惜家人,珍惜愛情的聞燕舞,更是這樣,當然能牢牢記住她的洞房花燭夜。
每每想到,她心底就會泛起一股股的甜水。
卻更痛苦!
因為,她的愛人,她的愛情,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果不是為了愛情的結晶,聞燕舞也絕不會獨活。
洞房花燭夜,聞燕舞想一次,就會甜一次,疼一次。
可是,卻從沒去考慮,丈夫雲彬在洞房花燭夜的聲音,為什麼會變老了。
她也不是沒發覺,更問過,雲彬解釋說,他太高興了,喝多了,說話有多,因此嗓音沙啞走調了。
很正常的現象。
聞燕舞并沒有多想,隻是迅速沉浸在愛河中。
很正常啊白衣女子又是怎麼知道的?
洞房花燭夜的甜蜜世界,隻該屬于兩個人。
當然,在很多地方,都有新婚夫妻入洞房後,會有人“聽牆根”的風俗。
可那種情況,隻能發生在一般百姓家裡,像嶺南雲家這種百年豪門,絕不會有這種有傷大雅的現象。
那麼,白衣女子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聞燕舞的心,忽然砰然劇跳了下。
她臉上塗抹着詭異的東西,看不出臉色的變化,眼眸卻可以。
白衣女子能看到,她的眼眸瞳孔,驟然縮成了一根線。
她又笑了。
她知道,聞燕舞終于想到了什麼。
是的。
聞燕舞終于想到,在結婚後和丈夫“夜夜笙歌”之前,他都會喝酒,說是助興喝酒後,他的嗓音都會沙啞,好像變老了那樣。
嫁到雲家的聞燕舞,在和丈夫過私生活時,自然不會像一般人家那樣,夫妻倆倆為增加情調,不但會在白天做,晚上也會亮着燈,一起研究哪些好玩的姿勢等等。
他們嚴格遵守傳統的某些禮節,最起碼會滅燈,拉上窗簾,在黑暗中抵死纏綿,更不會發出太大的叫聲。
這些不重要。
聞燕舞隻關心,在白衣女子說出這件事後,她怎麼忽然無比的怕。
“雲家的人,都該死。除了你們母女,和雲二。”
白衣女子并沒打算和聞燕舞,繼續她女兒是不是她和雲彬親生女兒的話題,隻是淡淡說了句後,轉移了話題:“你所認識的夫人死了。以後,你如果被招來這兒,見的就是我。”
她不再繼續那個話題,聞燕舞也不敢再往下想,連忙用力點頭,其實卻隻是個本能動作。
白衣女子又說:“我不喜歡夫人這個稱呼。因為,我還小,才剛二十歲。”
“二十歲?”
聞燕舞情不自禁重複了遍這三個字,腦海中有靈光乍現,剛要捕捉到什麼時,白衣女子及時森然說道:“我不喜歡你胡思亂想。要不然,你會痛苦到天光大亮。”
聞燕舞猛的打了個寒戰,連忙說:“是、是。我、我不會多想。”
“很多事,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是以後。”
白衣女子再說話時,語氣柔和了很多。
聞燕舞連忙點頭,低聲說是後,才猶豫不決的問:“那、那我該怎麼稱呼您?”
白衣女子反問道:“你聽說過‘優昙花香優昙王’這句話吧?”
迷霧,鬼船,弧線,優昙花香優昙王等話,瘋了的雲家二少,每天都會說好多遍,聞燕舞嫁到雲家的那幾年中,聽的都要膩了,當然算聽過了。
白衣女子看向迷霧中的海域,輕聲說:“迷霧飄渺迷霧鄉,優昙花香優昙王你就叫我優昙王吧。”
聞燕舞也回頭,看向了迷霧那邊,嘴裡喃喃着:“迷霧飄渺迷霧鄉,優昙花香優昙王。是,王上。”
“王上?好,很好,我喜歡這個稱呼。”
白衣女子輕笑了聲,又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什麼事情?”
聞燕舞無法适應優昙王這跳躍性極大的談話方式,下意識的問了句,才明白:“您是說,我在青山那邊的任務。”
優昙王沒有回答。
她不喜歡說廢話。
聞燕舞連忙如實禀告,她這些年來下嫁給老展後,都是經曆了哪些事。
夫人以死,優昙王繼位後,肯定會知道聞燕舞擔負着何種任務。
但她知道是一回事,聞燕舞再親口叙述一遍,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着重說了三點。
第一,她去青山之前,老展就已經身重蠱毒。
是情人蠱。
聞燕舞基本能确定,給老展下蠱的人,就是老展已經去世的老婆。
展夫人怎麼會下蠱毒,又是何來曆,怎麼死的這些問題,聞燕舞嫁給老展後,就始終在暗中調查,但卻沒有任何的結果。
第二點,就是展小白對聞燕舞的态度。
展小白有種天生的嗅覺,總感覺聞燕舞嫁給她老爸的居心不良,絞盡腦汁的想把她攆走。
為此,展小白不惜三番兩次的利用自身優勢,蠱惑數名青年才俊,對聞燕舞施展美男計。
不過事實證明,展小白的心皿,全部付諸東流。
肩負夫人交代重任的聞燕舞,又豈是那些“美男”能蠱惑的?
第三,沈嶽。
除了在千佛山之巅發生的某些事,聞燕舞絕對會守口如瓶外,其他事都是如實交代。
最後,她說道:“直到現在,我都不相信,他隻是個遊手好閑之輩。我也相信,展振華可能通過某些我不知道的渠道,已經摸到了他的底細。要不然,絕不會把桃花玉墜交給他,又極力撮合他和展小白的婚事。後天,農曆初六,他們就會在展家舉行婚禮了。”
聞燕舞擡頭,小心看了眼優昙王,沒看到她有什麼表示後,才小聲說:“因此,我必須在明天下午兩點之前,趕回青山。”
老展的老婆是何來曆,展小白又是怎麼絞盡腦汁的,試圖把聞燕舞攆走這些事,優昙王不關心。
她隻關心沈嶽,關心他手裡的桃花玉墜。
優昙王居高臨下俯視着聞燕舞,眼神不住的閃爍。
聞燕舞忽然心虛了,垂下了頭。
優昙王說話了:“擡起頭來。”
“王、王上。”
聞燕舞立即感受到了某種危險,顫聲說着,擡起了頭。
優昙王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才輕聲問:“你敢說,你沒有被那個什麼沈嶽碰?”
我當然敢說了!
聞燕舞心中這樣說,表面上嘴唇卻不住的顫着,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很清楚,如果她是處子,被沈嶽得到後,眉梢眼角就會綻放出真正女人的風情,被在這方面很有心得的人看出來,很正常。
可她連女兒都有了,人早就是少婦,優昙王又是怎麼看出,她被沈嶽碰過呢?
難道,她會看相聞燕舞剛想到這兒,就聽優昙王輕聲呢喃:“那個沈嶽,究竟是何來曆,竟然能解開你的情人蠱毒?”
“什麼!?”
聞燕舞雙眸,猛的睜大。
雖說她被夫人逼着養出情人蠱後,從沒遭到過蠱毒的反噬,但骨子裡卻對這東西怕的要命。
比附骨之蛆,還要更可怕一萬倍。
讓她每每想起來,都會不寒而栗,是她最大的心病,僅次于見到女兒。
可現在,優昙王卻說,她所中的情人蠱毒,已經被解開了。
優昙王能看出她被人碰了,不是會看相,而是從她臉上,看出了蠱毒被解。
能解開聞燕舞所養情人蠱毒的人,隻能是夫人,也許眼前的優昙王。
但這兩個人,一個已經死掉,一個是今晚剛見,又怎麼能給她解毒呢?
隻能是沈嶽。
那晚在千佛山之巅,遭到她暗算的沈嶽,狂怒之下喪失理智,不顧倆人實際年齡相差整整一旬的“代溝”,用無比粗暴的動作,霸占了她。
“原來,那個小壞蛋并沒有中毒。他害怕的樣子,都是裝出來的。”
聞燕舞狂喜之下,喃喃說出了這些話。
話音未落,她才猛的想到,優昙王就在眼前。
不管沈嶽怎麼可能會解開她所中的蠱毒,用蠱毒和她女兒來控制她的優昙王,要想繼續控制她,那麼聞燕舞不敢再想,慌忙跪伏在地上,砰砰的磕頭,泣聲哀求:“王上,求您寬宏大量,不要、不要再給我下蠱了。我、我真怕了那東西。”
優昙王沒說話,也沒動,就像忽然變成了石雕,可那雙看着聞燕舞的眼眸裡,凜然的邪氣,越來越盛。
敏銳感受到的聞燕舞,怕的要死,連頭都不敢磕,隻是以額觸地,無聲的哭泣。
女人在遭遇危險時,最先想到的那個人,往往是她最在乎的男人。
聞燕舞也是這樣,渾身篩糠般的劇顫着,心中尖叫着:“小壞蛋,你在哪兒?快來,救救舞姨。”
舞姨的小壞蛋,還躺在陳琳那張舒服的大床上睡覺,在陽光普照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裡時。
昨晚他睡着時,陳琳都是做了些什麼,他都知道。
就算陳琳大着膽子,做她最想做的事,沈嶽也不會拒絕。
卻會在今天,給她一筆豐厚的薪資,讓她卷起鋪蓋走人。
欣賞陳琳的工作能力,也很垂涎她的性感美貌,要把她收為心腹丫鬟來用,是一回事。
但在他已經明白無誤表示過後,她還敢“占有”他,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沈嶽不喜歡明明隻能依靠他,卻敢違逆他意思的女人。
這種女人,都有着很大的野心。
有野心的女人,是最最讓人頭疼的。
尤其沈嶽最讨厭麻煩了,隻有一個展小白,就已經讓他煩的死去活來了,真要再多一個沒感情,隻有生理沖動的陳琳,他可能會生無可戀的。
幸好,陳琳很聰明。
很清楚她在我嶽哥心目中,就是個美貌丫鬟般的存在。
當然,她可以不當丫鬟,沈嶽也會像承諾的那樣,好好對她。
做不做丫鬟的決定權,在陳琳手裡,沈嶽絕不會幹涉她的選擇。
陳琳選擇了給他當丫鬟,很好。
嶽哥很滿意。
以後,他可以經常來這邊下榻。
擦,擦擦的輕微腳步聲,讓沈嶽耳朵微微轉動了下時,有好聞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