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喵崽要吃草《鳳凰男》沒人能勸住言裕,言容也隻能惴惴不安的走一步三回頭的看着言裕提着裝鴨子飼料的桶往豬圈去了。
“大姐,不就是喂個鴨嘛,幹嘛那麼擔心啊!”
言華撇嘴,覺得大姐也太大驚小怪了。
言容回頭瞪了言華一眼,一邊麻溜的給言華兌了溫水提到洗澡的棚子裡,“那麼髒的活,哪裡是阿弟該做的,阿弟可是要上大學的,以後留在城裡工作,還要娶個城裡媳婦兒呢。”
言華趁着言容背對着她,擡手扯着嘴角眼角做了個鬼臉。
切,說得那麼好,這還沒考上大學呢,誰知道考上沒有啊。
不過言華沒說出來,不然又要被言容收拾了。
雖然言華不怕,反正她能跑,可今天她覺得家裡挺舒服的,都不想出去玩了。
不過想想待會兒同村的小夥伴問她頭發是誰洗的,她也能趁機炫耀是她大哥幫她擦頭梳頭發哩。
她大哥可是出了名的會讀書,十裡八鄉誰不稱贊一聲,聽她這麼一說,那些人肯定會羨慕死她的,嘿嘿。
言華洗了澡換了身幹淨衣服,言裕喂了鴨子過來,見着言華穿的衣服,又看看言容衣服上的補丁,不由歎口氣,擡手揉了揉言華的短發,“大姐,阿妹,等我掙了錢給你們還有爸媽買新衣服穿。”
言容高興得擺手表示不想要新衣服,讓言裕要是掙了錢自己攢着,活似言裕已經掙了錢似的,言容對言裕總有一種奇怪的信任甚至崇拜感。
似乎在她心裡自己阿弟就是最能幹的,說能上天她估計都要一臉佩服的感慨阿弟真厲害。
言華在一旁撇嘴,被言裕又給拍了一巴掌後腦勺,“特别是你,阿妹,下午可不許再弄得髒兮兮的回來。天氣熱,别跟人去河溝裡玩水。”
言華覺得自己這個大哥現在莫名其妙就是很喜歡打她後腦勺。
肯定是嫉妒她比他聰明,哼!
晚上回來的時候言華又被言裕安排着去跟言容一塊兒洗澡,言華抱怨這是言裕嫌棄她髒,故意折騰她。
“家裡五個人确實就你最髒。”
言裕奇怪的看了言華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說,這麼明顯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問呢?
把言華氣得跳腳,不過還是被堅決執行阿弟安排的言容揪着去洗澡去了。
言裕去廚房幫着方菜花洗碗,方菜花連忙攔着,“裕娃子,這哪是你幹的活,也沒幾個碗,媽一會兒就給洗完了。”
言裕躲開方菜花的手,拿了另一塊絲瓜布拿起一個髒碗放進大鐵鍋裡的熱水裡,“媽,這活怎麼就不是我該幹的?現在我也沒什麼事,幫家裡分擔是應該的,别人家的男娃誰不是十來歲就上山下田的,我都十七了,明年十八都成大人了。”
方菜花感慨的一歎氣,也不再攔了,這短時間方菜花也發現了,自己兒子這是倔得很,說什麼就是什麼,認定了的事誰也攔不住。
以前兒子跟她不親近,方菜花也沒覺得什麼,可現在兒子跟她親近了,她又忍不住的心酸起來,似乎這麼多年的心酸委屈都在這兒堆到了一起。
索性兒子懂事了,也知道體貼父母了,方菜花别開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歪着頭在肩膀上蹭了蹭眼角的濕潤,怕兒子發現,扭頭裝作若無其事的說起村裡村外的趣事兒。
雖然兒子以前挺不愛聽她念叨這些事,可方菜花現在不說點什麼,總怕言裕發現她那點子小情緒而尴尬。
這一天之後,方菜花跟言四海都慢慢接受了兒子長大懂事這個轉變。
不過言裕要上山幹活,兩口子還是死活不願意,到最後甯願把言容留在家裡以此努力證明山上的活已經幹得差不多并不需要多餘人手,言裕這才作罷。
這時候山上也确實隻有拔不完的草,追肥給玉米埋根也已經忙活完了,下一次追肥埋根還要等一段時間。
方菜花跟言四海兩口子都是閑不住的性子,地裡是仙女村打理得最幹淨整齊的,每年收成也是最好的。
言華原本還以為給她擦頭發梳頭發就已經是言裕的極限了,可顯然并不是,當第二天早上言華去上學的時候被言裕叫住說要送她去學校的時候,言華簡直驚呆了!
連第一次上幼兒園的時候都沒人送過她,現在三年級了她大哥居然表示要接送她上下學!
言華一面覺得高興一面又覺得丢臉,雖然被大哥接送很開心,肯定同學們都要羨慕,可都十歲了還要人接送,會不會太那個了。
不過這些通通都不要緊了,因為她大哥送她上學的時候去代銷店給她買了新的鉛筆跟橡皮擦,中午接她放學的時候還給她在教室門外的小零食攤上買了一毛錢兩包的唐僧粉!
用塑料小勺挖着小袋子裡的粉末塞進嘴裡砸吧,言華覺得走在她前面嘴裡唠叨着說什麼零食沒營養不健康的大哥簡直帥呆了,比賈老師家電視裡的五阿哥還要帥!
言華覺得自己體會到了小燕子嘴裡掉進米缸裡的老鼠那種快樂了。
“回家還是要多吃飯,你看看你都十歲了,結果還沒班上八歲的同學高,臉上也黑漆漆的,嘴唇還掉皮,回家我就給你找個水瓶,每天從家裡帶夠涼開水,還有别去喝生水,要不然肚子裡的蟲子多了看你疼不疼......”
言華叼着小勺子撇嘴,決定收回剛才心裡那兩句話,這麼嫌棄她的大哥,怎麼可能比五阿哥還帥,哼!
“我這麼矮還不是吃得不好,臉黑那是沒百雀羚擦臉,嘴掉皮也肯定是因為營養不良。”
言華嘴裡抱怨起來,反正就是家裡人對不起她。
言裕對這丫頭這番歪道理都已經麻木了,自覺屏蔽充滿怨氣的話語,提煉想要的信息。
“也對,女孩子确實應該擦個臉什麼的,下次我去鎮上就給你和大姐帶,媽也要買一份才行。雖然不是冬天,可護理皮膚好像不應該分季節。”
回想起前世老媽跟侄女那走到哪帶到哪的瓶瓶罐罐,言裕覺得言華的臉黑還真有可能有這方面的原因。
言華就是随口一抱怨,沒想到言裕居然當真了,吓得在言裕身後縮着脖子想,如果讓媽跟大姐知道了這事是她提的,肯定又要被拿着棒子跟着攆了。
不過出于對那傳說中的“百雀羚”的向往,言華覺得哪怕是真的挨幾頓打,如果能拿到那也完全不吃虧。
“言華!你不去賈老師那裡了嗎?昨天下午賈老師可給我們泡了那個什麼咖啡的,雖然苦苦的很難喝,可聽說那可是城裡人最時興的呢。”
言華跟言裕都走到學校大鐵門那裡了,身後不遠處有個女孩喊言華。
言華一聽就知道是誰,原本想着百雀羚而樂呵呵的臉頓時就沉了,扭頭一看果然是俞梅跟她的小跟班付春。
聽見有人叫言華,言裕也回頭看去,一個穿着綠底白點及膝連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不遠處房檐下抿着嘴笑,一頭長發綁成兩個可愛的辮子,眼睛大皮膚白的。
雖然算不上多漂亮,可這隻是在言裕看來,一對比着周圍一群灰撲撲鄉土氣息濃郁的小學生,這女孩子瞬間就從平庸普通的水準拉拔到小美女的級别。
言裕注意到言華看着那個女孩的眼神十分的羨慕嫉妒中帶了點敵視。
難不成這個女孩跟言華有過節?
就言華這丫頭的性子,跟人沒過節才奇怪,不過再差勁那也是他阿妹,言裕擡手将言華攬着肩頭往自己身前帶,“你朋友嗎?”
原本還在嫉妒俞梅身上新裙子的言華被這麼一攬,雖然有點不自在,可看見不遠處俞梅羨慕的眼神,頓時挺起小兇口擡了擡小下巴,“才不是什麼朋友呢,這個俞梅是賈老師最喜歡的學生,經常給她又是帶零食又是送衣服的,其實大家都說,她家裡很窮的,還沒咱們村老土狗家裡條件好。”
老土狗是他們仙女村有名的懶漢,死了婆娘,家裡唯有的兩個女兒都被老土狗像是賣了一般的嫁出去,寒了心的兩人從此跟娘家也就斷了來往。
比老土狗家還窮,言裕覺得可能是小孩子間的謠傳,畢竟這俞梅看起來打扮得幹淨整齊,比現在這時候的城裡丫頭也不輸多少。
老土狗家裡可就窮得隻有一間牆都歪了的土牆茅草房呢。
所以現在通知書拿到了,言四海兩口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将提着的那顆心給放踏實了。
中午有雞有魚,還有方菜花打回來的排骨五花肉豬蹄子,再加上菜地裡的各種時蔬,一大桌子的菜看着也是豐盛得很。
言五湖看起來憨厚實誠,可性子卻十分圓滑,嘴巴會說,代替了性子木讷話少的弟弟跟一桌老頭子呼呼喝喝的推杯換盞,一群老爺們兒吹起牛來那是比婦女們還厲害了,那一千斤往上的肉牛都能被這群人給吹上天。
C省這邊不流行男人上桌女人不上桌,相反,作為言裕的阿奶,言家老太太代表言家最有地位的老一輩坐了上座,也就是正對着堂屋大門的那個方向。
言裕被老太太拉着陪自己一起坐一條長凳,把言裕弄得挺不好意思的,可那群老頭子瞎起哄,說什麼狀元郎坐上座,他們這些陪坐的子孫後代也能沾沾文曲星的福氣。
說什麼市狀元省狀元還是文理狀元的,反正到他們嘴裡就都是狀元。
村長跟三叔公一起坐了左邊那條長凳,另外四個言家老一輩的也按照輩分坐了剩下的兩條長凳,言五湖跟言四海挂了桌角。
言五湖時不時站起來跟人舉杯碰杯的瞎幾把扯,言四海則需要給端菜來的方菜花挪挪菜盤子,有哪樣菜吃得剩下不多了,還要吩咐方菜花給及時添上。
小小一張四方桌,鬧鬧騰騰的擠滿了,忙到最後方菜花跟言容言華都沒得個空閑,幹脆就在廚房拿了碗缽舀了飯泡上豬蹄湯,再随便夾兩筷子什麼菜西裡呼噜就随便吃下去一大碗。
每當家裡有什麼事晏客,最累的總歸是家裡的女人們。
中午吃好了,下午再一人一盅茶水泡上,剝着花生吸溜着茶水說說話,間或有覺得嘴巴裡沒滋味的就剝塊糖扔進嘴裡慢慢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