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喵崽要吃草《鳳凰男》一看言華這架勢,言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手上端着空碗捏着筷子,言容闆着臉瞪言華,“你想偷雞肉吃,你以為我不知道?這雞是因為小裕才高考了回來,正需要補補身體爸才殺的,你能沾着小裕的光喝點雞湯還不知道感激!”
言華最讨厭她大姐這副嘴臉了,好像全世界的好東西都理所當然是大哥的,而她們這些人就因為是女孩就活該吃些剩飯剩菜。
簡直就是封建思想教育下的奴仆!
“大姐,他是你阿弟我就不是你阿妹了?而且他還是大哥,大的讓着小的天經地義,就咱們家把他給寵得!”
言容聽不得有人說言裕的壞話,擡手要打言華,言華縮着脖子往後一躲,最後看了言容手裡的碗筷一眼,氣憤的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廚房外跑。
路過堂屋看見剛從房間走出來的言裕,言華還惡狠狠的瞪了言裕一眼,也沒注意到言裕手上提着的塑料袋,昂着下巴就進了她跟言容一起住的房間,把門摔得砰的一聲,牆上的泥土都給震下來不少。
言家的房是言四海分家之後跟方菜花拼死拼活攢錢重修的,下面是青石條,中間是木闆子,上面是竹篾闆子混着粘土糊的,頭頂蓋的瓦片,每年都要翻檢一回才不會漏雨。
家裡有三個房間一個吃放加待客的堂屋,廚房是單獨搭的偏房,豬圈雞鴨圈以及廁所是在另一邊偏房,那邊還擠擠攮攮的堆着許多柴火。
被瞪了還摔了滿頭的泥巴灰,言裕一開始還沒弄明白,不過回頭看見言容從廚房裡出來,臉上還帶着點氣憤,言裕也就想明白了。
說來也可能是因為方菜花夫婦的重男輕女思想,導緻了家裡三個孩子各個的性格都十分不一樣。
言容溫厚體貼,可性子有點太過于善良了,委屈自己讓别人好甚至已經成為她思維裡十分理所當然的一條生活真谛了。
言華呢,同樣是女孩子,可性格尖銳狡猾,還有着白眼狼天賦屬性,不懂得感恩。
雖然他們身上的這些特征并不是言裕喜歡的,可現在她們已經成為他不可剝離的家人,言裕也想要在這三個來月的假期裡盡量多引導引導。
言容已經二十一歲了,很多思想已經固定成型,可言華才十歲,雖然不能保證徹底扭轉,可好歹能學着辨别是非黑白才行。
言裕把胖子給的餅幹糖果直接遞給了言容,“大姐,這是我朋友送給你們的,你拿去分了,給媽他們留一半,另一半你跟阿妹一人一半。”
房間門原本就躲在門背後豎着耳朵留神外頭動靜的言華一聽有東西要分,要分給她,立馬變了臉,怨恨的表情毫無違和感的變成了燦爛的笑臉,吱嘎拉開了房門,“大哥,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回來?”
說着話,一雙眼睛直直的盯着言裕手上的袋子裡。
似乎每次言華積極的時候都是在吃食上,躲得最快的就是幹活。
想想如果家裡條件好,想吃的都能随便吃到,言華也不會這麼饞了想方設法的弄吃的。
不過也不排除到時候又會生出另外的不滿了。
一個人不懂得知足,無論是對别人還是對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
一直都不知足,那便一直無法得到幸福感。
言華饞得眼睛都要綠了,不過言裕也沒直接把吃的就給了言華,若是就這樣給了她,言華隻會一心一意的記恨為什麼不給她多一點。
若是再順了她的意多給了,對方又會怨你為什麼不全部給她。
人性是門深奧的學問。
言裕讓言容分,言容也從沒吃過這些東西,以往隻有大伯帶着奶奶堂弟們從鄰鎮回來過年的時候能分到點。
可那時候原主一說喜歡吃哪樣,言容不用方菜花說就會主動給了原主,其他的又要時不時被睡一個屋的言華偷吃,到最後言容一般是吃不到嘴裡的。
言容也自認已經二十多歲了,哪裡還需要吃這些東西。
不過這次言裕再三強調讓她留一份自己吃,言容拗不過,嘴裡怪着言裕浪費好東西,臉上的笑卻沒消失過。
言容給方菜花言四海留了一大半,又給言華分了一小部分,三姐弟裡最多的理所當然的是言裕,最少的是言容自己。
言華看着懷裡抱着的東西,雖然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多,可想想爸媽那裡的大半袋子,心裡那點滿足瞬間就變成了濃濃的不滿,“大哥為什麼要分得比我多?大哥帶回來之前肯定吃過不少了,回了家還要分!”
對這樣的言華,言裕真喜歡不起來,畢竟他又不是搞幼兒教育的,教育的對象都是初步擁有獨立學習能力的大學生。
言容擡手就給了言華背上一巴掌,闆着臉教訓,“你說什麼話呢,要不是你大哥帶回來,你能有這麼多零食吃?不願意就還回來,别吃了拿了還要恨别人。”
被拍了一巴掌言華一點不在乎,可言容要把東西拿回去可不興,言華連忙抱緊了懷裡的東西,瞪着眼憤憤的瞪言容,“這本來就是他朋友給我們買的!”
“要不是因為你大哥,人家都不認識你,能給你買東西?”
言華似乎很有拉仇恨的天賦,家裡哪怕是最沒脾氣的言容都能說兩句話就心窩裡悶起火來想要跟她吵架。
言裕攔住了言容,“沒事,大姐你先去忙吧,以前咱們也是疏忽了阿妹,這一個多月我在家裡閑着,阿妹我會多看顧着。”
言容跟方菜花差不多,覺得家裡最能幹的就是這個會讀書的阿弟,因此見言裕這麼一說,毫不懷疑的就走了。
走之前還把自己那份東西給放進了自己房間裡唯一挂鎖的木箱子裡。
言容走了,言華鼓着眼睛瞪言裕,言裕面無表情的回視。
雖然言華平時一點不膽怯的總愛攀扯言裕,可現在真的面對面對峙,到底是慫了,收回視線扭身一哼,“不跟你這個吸全家人心皿的家夥多說什麼了,我要回房間做作業去了!”
言裕抿唇,一言不發的跟着言華走了進去。
言華見言裕跟了進來,莫名其妙的瞅了他一眼,而後一臉提放的一邊看言裕一邊把東西全都一股腦塞進了書包裡。
言裕看了看言華跟言容的房間,而後挑選了一個能坐的破凳子坐下,雙手撐在膝蓋上,背脊挺直,扳起了臉,嚴肅的看着言華,“剛才你那句話說得不錯,不過除了我,你自己也是。”
言華被言裕這副架勢吓得心裡怯了怯,小姑娘不知道這是屬于教導主任的氣場。
言裕這話讓言華愣了愣,而後眼睛瞪得更大了,一臉兇相的鼓着臉,“胡說,我在這個家吃也吃不好穿的也全是破爛,就連冬天睡的棉被都沒你房間裡那新棉被暖和!”
“知道付出與收獲之間的關系嗎?”
言裕突然轉而提出了這麼個問題。
言華再精也就是個十歲的沒見過什麼世面的村裡小姑娘,覺得這個問題真的莫名其妙,扭頭不想回答,結果言裕拿出一顆大白兔奶糖,“乖乖回答我,這顆糖就給你。”
一說到吃的,言華立馬精神了,眼神裡滿是驚疑不确定,可撇了撇嘴還是沒撐過奶糖的誘惑,順着言裕的意思回答了。
“切,這麼簡單的問題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有付出才有收獲呗。哼哪像你,在家啥也不幹,掃把倒了都不帶伸手扶一下的主兒,我們家其他人全都被你壓榨!”
言裕發現言華沒說幾句話就要帶上資本主義剝削壓迫之類的文ge時期殘餘思想,也怪不得言華成了個典型怨天尤人激進分子的性格了。
言裕言出必行,既然言華回答了,那奶糖自然就該給言華。
言裕把奶糖遞過去,言華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言裕,不過手還是十分利索的一把将糖搶了過去,急急的将糖塞進了書包捂在懷裡抱緊,這才松了口氣。
得了甜頭的言華繼續擡頭盯着言裕,用渴望的小眼神看言裕,無聲的催促言裕繼續問。
言裕遞出糖的右手握拳抵着唇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端着教導主任的架勢問,“那你覺得你對這個家庭付出了什麼?你又該相應的獲得什麼?”
言裕這次摸出了兩顆糖。
言華看得眼饞,使勁兒的琢磨,可原本以為這種問題她肯定能脫口而出說出一個讓言裕羞愧到臉紅的答案。
可想來想去,言華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麼了。
言裕不吭聲,繼續闆着臉捏着糖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好在現在是夏天,棉被那些開始熱起來的時候就被方菜花特意來學校背了回去。
回去的時候比來的時候更好坐車,來的時候是人等車,回去的時候是車等人,言裕提着一堆東西也不準備跟其他人一樣舍不得車費,之後還有兩個多小時的山路要走呢。
坐着拖拉機突突突的哆嗦了半個多小時,言裕下車的時候發現言四海居然已經等在了岔路口那搭的棚子小賣部那兒。
顯然是已經等了不短時間了,言裕還沒下車的時候言四海就看見他了,忙從棚子裡走出來,将言裕手上的書跟行李接了過去,還遞了支冰棍給言裕。
兩毛錢那種,外面是樸實的白紙紅字包裝,還印着熊貓。
兩毛錢買這麼個東西,對言四海來說可以算得上奢侈。
“不買東西也不好意思在那小賣部坐太久,你趕緊拿着吃,解解暑。”
言四海帶了背簍來,正好将言裕的書以及書包都給裝背簍裡,言裕沒讓,好說歹說讓言四海把書包留給了他自己背,涼席枕頭被單水桶這些卻被言四海闆着臉提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