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花孔雀偷人了
“這是楚小姐。”宋奎對米佳介紹道。
楚喬從前是隔三差五地見報,米佳對她倒也不陌生,加之宋奎昨夜便已将計劃都與她做了說明,故而她對楚喬的态度也便跟着恭敬起來。
畢竟靠着她,說不定她便能坐上應太太之位。
“坐吧。”
楚喬先行就坐,兩人這才一左一右坐在她手側。
“聽說米小姐念書時經常在田徑賽中名列前茅?”楚喬看似無意地提及。
米佳點頭,“是的,我一直很喜歡長跑。”
“哦?那可是需要相當大的耐力和決心。”
“隻要能得得到最後的獎杯,我願意在過程中舍棄一切的不必要,如果說體重輕的人會跑得比較快的話……”米佳頓了頓,“那麼我想,我會毫不猶豫地将身上的肉挖下來!”
“看得出來米小姐是個堅忍的人。”楚喬沖她舉杯,“願我們合作愉快!”
“謝謝楚小姐!楚小姐的恩情,我記下了。”
“明兒個,我希望應向涪會在你家裡過夜。”楚喬毫不避諱道。
米佳了然,“好。”
楚喬又轉而望向宋奎,“應太太那邊,要記得打招呼,務必是要堵床上。”
“是,我明白了。”
楚喬這才滿意地舉杯一飲而盡。
應家的人呐,我真想看看你們到時候是怎麼一個雞飛狗跳、悔不當初的場面!
用過午餐後,楚喬特意吩咐宋奎送她回去。
“宋奎,記得管住自己的心,那女人不是你能駕馭的了的。”
雖然這本是他人的私事,但楚喬還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等往後遇上好的,我會幫你安排。”
“我知道的楚總,您放心。”
宋奎忽然想起什麼,又道:“楚總,王家和周家似乎有聯姻的打算。”
“嗯,由他們去吧,在楚式宣告破産前,咱們隻管靜觀其變便是。”
“另外就是楚允,聽說最近青龍公司的幕後老闆湯成一直在跟她密切接觸,估計是有意向想娶她做第四房姨太太。”
楚喬愣了一下,“青龍公司?就是那個黑道家族漂白的集團?”
“是的,就是青龍幫建立的青龍公司,說是漂白也不過是打着正經生意的名頭私底下替不正當生意洗黑錢,哦對了!先前那個大坤就是湯成的手下。”
“倒是出息了,從小弟睡到大哥。”楚喬嗤笑道,“看來咱們的消停日子過不了多久了。”
“湯成的手段一向狠厲,楚總……”
“沒事的,放心。”
……
宋奎沿途從街邊小店随便買了張電話卡,匿名給應太太李可莉去了電話。
當天晚上,應向涪應邀前往米佳家,兩人相互纏綿許久,這才剛準備熄燈就寝,李可莉忽然帶着一幫子人沖了進來,頓時鬧得是雞犬不甯,沸沸揚揚……
這邊王宅,王曼露最近也是得到不少内幕,大約便是楚式崩盤的前兆,這不急匆匆地便上樓去書房找她父親王澤丕。
王澤丕先前便在王煦那兒得知了這個消息,這些天也都一直派人在打聽,似乎情況屬實,不過鑒于需要的資金過于龐大,故而一直尚在考慮階段。
恰逢王曼露又說起,這才算是正式拍闆。
“現在那邊抛了多少出來了?”
“百分之三十。”王曼露将手中的文件遞到王澤丕面前,“不過已經被應式收購了百分之二十,應式估計還在籌措資金,所以我們得先下手為強了!”
“應式?”王澤丕納悶,這應式好端端地收購楚式的股票幹嘛?不是自家公司最近也一直在走下坡路嗎?
難道都看中了楚式想借此翻盤?
王曼露故作神秘道:“對,應式!而且爸爸你有所不知,這個應式的千金跟楚喬是大學同學,現在在楚式擔任副總,我想應式肯定是得到什麼内部資料才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收購楚式股份,賺個盆缽滿體。”
“嗯,有道理,這百分之十你先收進來,這兩天我再想辦法籌措資金,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從應式手裡搶,至少要拿到楚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對了曼露……”
“爸爸您說。”
“你真的決定嫁給周子皓?那小子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早先時候一直跟楚家姐妹倆糾纏不清,要不…….”
“爸爸,這事兒我已經決定了的,您就不用再勸了,不過是為了利益的結合,他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又有什麼要緊的?”
“這倒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了,索性就這樣吧,你去跟周家那小子商量商量,那他那兒也不要放過任何能收購楚式股權的機會,咱們兩家隻要能合力,基本也能把楚式給吞下來了,到時候楚喬那娘們兒的日子好不好過的,可就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了。”
王澤丕的話令王曼露很是心動,自從楚喬攪黃了她的婚事又将王弘弄進了監獄,她便對楚喬恨之入骨,隻要能有幾乎整死楚喬,她一定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好,我明白了,晚點兒我會跟他說的。”
……
因為王式和應式的介入,楚式集團連續不斷抛出的股票很快便被搶購一空,散戶們一見這情況,愈發認定楚式這股票肯定是匹黑馬,也都紛紛砸錢瘋搶,結果反倒将楚式的股價又推上了新高。
次日傍晚,Brittany莊園内。
楚喬盯着電腦頁面上,楚式股票的那一片紅,唇角一直蓄着一抹玩味兒的笑。
想不到臨撤離前還能讓她再賺一筆,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這些蠢貨。
“奕輕宸,你來的正好,跟你商量個事兒。”
“嗯?不用商量,你吩咐就是了……”奕輕宸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
桌上楚喬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女人,快來接我,我在機場!”電話那頭,是淩澈一貫來邪魅的聲音。
“好,你在那兒等一會兒,我半個小時到。”楚喬說話間無意識地瞥了一眼面色陰翳的奕輕宸,匆忙挂斷了電話。
“不許去。”
“輕宸……”就是去接個朋友而已,至于麼。
楚喬換了副特别殷勤的笑臉,“要不咱倆一塊兒去?”
“我才不去。”居然讓他親自去接情敵,可能麼?
“那我自己去了哦,你乖乖在家呆着。”
“站住!”
“嗯?”
奕輕宸挫敗,“我也去。”
“……”這麼出爾反爾……
京都國際機場大廳,淩澈一見到楚喬便當場撲了上去,貼了貼她雙頰。
“女人,想我沒?”
楚喬無奈地掃了一旁薄唇緊抿的奕輕宸,笑道:“怎麼又跑京都來了?你們淩式就那麼閑?”
“别提了。”淩澈撇嘴,“被老頭子給我趕出來了。”
說着,他死皮賴臉地将腦袋往楚喬肩上一搭,“女人,你收留我,信用卡銀行卡全被停了,這機票錢還是我砸了儲蓄罐湊的呢。”
“喲,那你那儲蓄罐挺大的。”
“反正我不管,我是打定主意賴上你了。”
奕輕宸直接伸手将他往旁一拎,摟着楚喬往大門口走去。
淩澈望着兩人的背影,嘴角蓦地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快速地跟了上去。
“住酒店?”
淩澈搖頭,“住你家。”
楚喬指指奕輕宸,“我住他家。”
“是我們家。”奕輕宸強調道。
“那我也住他家。”
楚喬撇過臉去看了一眼奕輕宸,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淩澈皺眉,“女人,你不會連這點兒主都做不了吧,邀請個朋友去家裡小住一段時間都不行嗎?結的什麼破婚,離婚得了!”
“你住莊園,我們倆回奕家。”奕輕宸咬牙切齒道。
你要住,就讓你一個人住個夠!
“女人,他兇我。”
楚喬白了兩人一眼,“你倆怎麼回事兒,一見面都能鬥上,上輩子是鬥雞?說正經的,秦衍和沫沫的婚禮估計也快了,阿澈你暫時先住下,什麼事兒都等婚禮過了再說。”
“那敢情好。”
淩澈沖奕輕宸挑釁地揚眉,後者索性眯起眸不去理他。
車子這才駛入Brittany莊園,不遠處一片喧鬧刺激得楚喬太陽穴連跳好幾下。
定睛望去,燈火輝煌的泳池旁草地上,一大波衣着時髦的男男女女正亂舞狂歡,而穿梭在人群中的那兩道熟悉身影,可不就是消失了數日的愛修和尹尉!
楚喬頭疼地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
家裡又要不得消停了!
“真熱鬧!不錯不錯,我喜歡!”
車子才剛停穩,淩澈便下車朝他們奔去。
“Baby!”
愛修大老遠地便瞧見了楚喬,他這一嗓子倒好,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剛下車的兩人身上。
尤其是那些個衣着暴露的女人們,一見到奕輕宸幾乎都要瘋了。
兩人連推帶搡地被衆人簇擁到泳池旁。
陌生女人不停地在他身上蹭來蹭去,奕輕宸覺得自己就快要噴火了!
天知道他有多讨厭這些女人的靠近,偏偏一個個還不自知!
這些女人幾乎半裸的不時扭動身軀,讓他想到了一種非常惡心的生物――毛毛蟲!
啊!尤其是奕小喬,她身旁怎麼一下子就圍了這麼多男人!居然還興緻勃勃地舉着酒杯跟那些個男人在喝酒!
“老婆!”
他不悅地喊了她一聲。
音樂聲大,地方又空曠,加之楚喬邊上實在是圍了太多的人,結果她根本就沒聽到。
奕輕宸又接連喊了她幾聲,後者依舊無動于衷地在那兒聊得興起。
有沒有搞錯!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女人,他冷着臉兀自進屋。
“先生,您回來了。”管家呂方恭敬地上前,“蕭助理在書房等您。”
奕輕宸淡淡地“嗯”了一聲,将手中的外套遞給他,面無表情地朝樓上走去。
不遠處洗手間門口,一道豔麗的身姿一閃而過。
方才在外邊兒,柳丁便注意到了這個男人,原以為不過也是party的客人,想不到卻居然是這個莊園的主人。
踏入外圍女這行也有三年,這樣多金高顔值的男人卻是頭一次見到,那通身的氣派,分明就是個名門貴族,比起那些個自以為是暴發戶富二代簡直好得不是一星半點。
她又悄無聲息地回到了洗手間,細細地替自己補了個妝,這才乘人不備悄悄摸上了二樓。
“嗯,你再多注意着點兒,注意别讓夫人發現了。”
“是,奕董。”
不遠處,是兩個男人從某處房間出來後遠處的背影。
其中一名将另一名送進走廊盡頭那道門内,便恭敬地颔首告退。
柳丁仔細地環顧了下四周,見沒有任何人,這才挺了挺兇,揚起一抹自認為無懈可擊的笑容朝那間房走去。
一進卧室,奕輕宸将自己脫了個精光鑽進了浴室。
那些個胭脂俗粉粘在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過于惡心了,以至于他泡在浴缸裡幾乎快要把自己搓蛻皮。
這會兒一想起她們貼在他身上蠕動的樣子,他仍舊覺得想要作嘔。
柳丁悄悄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警惕地打量了周圍的環境,因為沒有開燈,房間内光線很暗,依稀可以辯駁奢華的輪廓,裡面空無一人,不遠處的虛掩的門口傳來陣陣水聲。
她狡猾地露出個笑臉,迅速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藏好,這才光溜溜地鑽進了那張華麗的大床上。
側過身,将柔軟的被子拉了上來,将将蓋過她面頰,隻露出一顆安靜的後腦勺。
許久,奕輕宸終于洗好澡,裹了浴袍出來。
聞見卧室内陌生香水的氣息,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他一把撿起地上方才自己脫下的衣物,打開房門扔到了走廊上。
回到屋,仍舊覺得聞到一股子不舒服的氣味,正欲走去打開窗戶通風,這才發現床上竟不知何時躺了個人。
“老婆,你終于舍得上樓了。”
他一瞧見被子底下微微隆起的小身子,哪兒還會記得那些令人不舒服的氣味,方才一肚子的火氣早就抛諸腦後。
悄無聲息地爬上床,還沒掀開被子便被那一股子濃郁的香水味兒給熏得頭昏腦漲。
“老婆,你快去洗個澡,方才在人堆兒裡擠來擠去的,你瞧瞧你,渾身都是香水兒。”
床上的人兒依舊一動不動地躺着。
“怎麼了老婆?”方才還興高采烈的,怎麼這會兒就蔫巴巴地躺床上了?
他伸手,才剛将被子掀開……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喚聲。
“wuli宸宸小惡魔在哪裡?我回來了,快過來接駕……”
奕輕宸看看門口,又看看床上那白皙的裸體,當場就懵了!
這……什麼情況?
“大晚上的,怎麼不開燈?”
楚喬一把推門進去,順手便打開了房間的燈。
偌大的床上,男人一臉愕然地望着她,他的身旁則躺着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
楚喬瞬間便怔在了原地,一張嬌嫩的檀口因為驚訝而微微開啟,僵着身子半晌兒也沒反應過來。
這……什麼情況?
“抱,抱歉……打擾了!”
一時間,她隻覺得體内氣皿翻湧,皿液在瞬間直接飙升到頭頂。
用力地捏着拳,任由尖銳的指甲戳破章節,咬着牙,迅速地退出了房間。
TMD,搞女人也就算了!
居然在他們倆的床上搞女人!
簡直是握了棵大草!
“老婆!”
奕輕宸此時也顧不得去查看床上那女人到底是誰,光着腳跳下床,直接便追了出去。
“老婆!你聽我解釋!不是那樣的!”
楚喬此時哪兒還聽得進去半分,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滿腔怒火和委屈,憋得幾乎就快要爆炸,不顧一切地往前狂奔,噔噔噔便下了樓梯。
“小喬!”奕輕宸不由得加快了步伐,伸手拽住她的胳膊,直接便一把拉進了懷裡,“小喬,真的不是你看到的那樣的,你聽我跟你解釋!”
楚喬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放開我,别碰到我!”
“不放,死都不放。”
楚喬擡腳狠狠地踩向他的腳背,“那你就去死吧!”
“嗷……”奕輕宸吃痛,悶叫一聲。
周圍的傭人頓時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紛紛望向兩人。
“老婆。”
見楚喬又要轉身,奕輕宸此時也顧不得疼痛的腳背,用力地将她緊摟着,死活就是不撒手。
“怎麼了這是?”
淩澈剛巧進來,準備去洗手間,見到兩人這番陣仗,不由得詫異。
剛才不是還好好兒的?
樓梯口,忽地傳來一個女人的啜泣聲。
衆人紛紛扭頭望去,一面容姣好的年輕女人正裹着楚喬的睡袍,啜泣着下樓。
頓時,便全都明白了。
一屋子的傭人,在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淩澈皮笑肉不笑地掃了一眼那女人,又掃了一眼奕輕宸,“原來大BOSS也不挑嘴嘛,我還以為你這是非我們小喬不可了呢!”
奕輕宸瞪了他一眼,“别添亂成嗎?”
“到底是誰在給誰添亂?”
楚喬一見到那個女人,不由得愈發怒火中燒,狠狠地掰過他胳膊咬了一口,奕輕宸痛得隻皺眉頭,但就是怎麼都不放手。
“你放不放!”
“不放!”
“呂管家,給外公打電話讓他過來把奕輕宸給我弄走!”
管家呂方正欲遁走,誰曾想一下便被楚喬給喊住了。
腿慢的人傷不起啊!
他哭喪着臉站在原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先生他得罪不起,夫人她更得罪不起!
就在這時,尹尉也追着愛修進門來,兩人一見到大廳的場景,也是明顯一愣。
空氣彌漫着一股無聲的硝煙味。
嗯,小喬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Baby?花孔雀偷人了?”愛修一臉果然被我料中的得意,“我就說花孔雀靠不住,這下終于證明我不是編排他的了吧!”
早叫你信我了啊,信我得永生啊!
你偏不信!
尹尉滿臉玩味兒地望着他們,面上卻明顯是一副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想不到堂堂斯圖亞特先生也會有如此悲哀的時候。
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啊!
奕輕宸冷着臉掃了那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一眼,一把将楚喬攔腰抱起,也顧不上她在他懷裡撲騰,扛上樓再說。
關上門,她要打要罵他都認了,樓下有這幫子盡會添亂的家夥在,他能把老婆哄好那就怪了!
“你放開我!我再最後警告你一次,我生氣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再火上澆油!”
楚喬的聲音帶着一絲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漠,這樣的聲音,奕輕宸還是頭一次從她口中聽到,下意識地心間一顫。
腦海裡就倆字兒:慘了!
趁着他發愣之際,楚喬快速地從他懷裡掙脫出來,掃了一眼依舊一臉無措地站在樓梯口的女人,冷聲道:“我記得我很早便跟你說過,隻要你遇上了喜歡的人,大大方方的告訴我,我會成全你們。”
“小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楚喬無所謂地笑笑,“奕輕宸,一年之約到此結束,我們離婚。”
“老婆……”
“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不是你老婆!”
奕輕宸伸手,死死地拽住她衣袖。
楚喬直接将外套一脫,“再纏着我,我死給你看!”
深邃的黑眸中蓦地閃過一絲慌亂。
楚喬的性格,他太了解了。
說得出,做得到。
沉默地立在原地,望着她冷漠離去的背影,伸出的手,依舊僵硬在半空。
空氣在那瞬間凝結成冰,男人渾身透露着一股子冷厲的殺伐氣息,仿佛是來自地獄的修羅。
隻是那深眸中,卻分明醞釀着傷痛。
過了那麼久,我以為起碼你是不會再丢下我了的,原來這,都隻是我以為。
奕小喬你知道嗎?
空氣中沒有你的氣息,我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大廳裡的人相繼離去,隻留下樓梯口那女人。
剛才,若不是那個女人突然闖入,說不定她已經和這個男人睡了。
柳丁望着大廳中央那抹怔立的矜貴身影,第一次知道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單薄的紅唇微微上揚。
這麼簡單便把那女人弄走了,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接下來隻要她使出渾身解數伺候好這個男人,她相信,憑她的床上功夫,一定肯定會很快便能征服這個男人的!
許久,奕輕宸終于轉身,冷冷地喊了一聲。
“來人。”
十數名黑衣保镖不約而同地從各個角落朝大廳走來。
他緩緩踱步至沙發前坐下,呂管家很快便端了一杯伏特加送上。
柳丁不動聲色地将臉上的竊喜盡數收起,露出一貫來的楚楚可憐。
“先生……”
還沒等她說完,兩名保镖已經走至她面前,拽起她雙臂,直接從樓梯口拖到了奕輕宸面前。
“我,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
“啪啪”幾個巴掌。
柳丁幾乎快要被扇懵了,扶着高高腫起的面頰,驚恐地盯着方才朝她動手的保镖。
面前沙發上的男人一聲肅殺之氣,仿佛先前面對妻子時的深情與溫潤都是虛有的幻象。
“扔到男子監獄去。她想做,那就做死她。”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淡漠得仿佛隻是在說“天氣很好一般”。
柳丁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癱坐在地上的身子不停地朝後移動着。
她忽然意識到,她之前到底犯了一個多麼可怕的錯誤!
可是這個世上,并沒有後悔藥!
兩名保镖上前,将已經失去皿色的女人拖了下去。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整個京都男子監獄。
出了莊園,楚喬才想起,楚家别墅已經被她轉到奕輕宸名下。
苦笑着抿了抿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去哪兒好。
前所未有的迷惘湧上心頭,伴随着心間隐隐的疼痛,幾乎快要窒息。
“女人。”
淩澈快步追了上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們呢?”
“我讓他們先回去了。”
“我有沒有很狼狽?”楚喬接過他遞來的手帕,拭了拭臉。
“你哭了。”淩澈忽然覺得壓抑,看到這個小女人傷心流淚,他竟會痛到不能自己。
“嗯,哭了。”
“你愛上他了?”
楚喬歎了口氣,擡頭望着璀璨的星空,又是許久的迷惘。
愛嗎?
楚喬搖搖頭,“不愛。”
其實這話,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女人,你别走那麼快,等等我。”
“阿澈,别跟着我,我想靜靜。”
她繼續往前,他頓住了腳步。
她回頭,“去秦家,我明天去找你。”
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啊走啊,不知怎麼的就走到了位于香榭麗舍的家門口。
楚喬怔怔地望着那扇熟悉的大門,隻覺得心間隐隐酸痛。
在這裡,他們曾經有着最美好的回憶。
歎口了氣,轉身又進入了電梯,按下了上一層樓的數字。
蔣少修還在寶島,她望着門口的電子密碼鎖,輸入了自己的生日。
“啪”的一聲清響,門居然開了。
她沉默地走了進去,合上房門,安靜地往沙發上一躺,打開電視,然後沉沉地睡去。
蔣少修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海魂色布藝沙發上,女孩兒長長的發絲鋪散着,幹淨的睡顔纖塵不染,電視裡正在播放着櫻桃小丸子熱鬧的一家。
仿佛是等着晚歸丈夫的妻子,最終承受不住困頓沉沉睡去的畫面。
心頭頓時柔軟得一塌糊塗,緩緩走到她面前,輕輕地将她打橫抱起,走向不遠處的主卧。
楚喬似乎睡得更外沉,又或者她本身便不打算醒來,微蹙的眉帶着幾分不安,嬌嫩的唇緊緊地抿着。
削薄的唇,不由自主地貼了上去。
然後合上門,安靜地退了出去。
楚喬這一覺睡醒,已經是中午。
睜開眼看了許久的天花闆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明先前是睡在沙發上來着。
光着腳走出了房間。
整潔的廚房内,是男人圍着圍裙細心做飯的畫面,很暖,很溫馨。
蔣少修向來都是入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做得一手好菜,楚喬曾經一度十分迷戀他做出來的事物。
許是感知到了,蔣少修忽然轉身,溫柔的眸子正對上那雙水澈的眼。
“醒了,去洗漱一下,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嗯。”
等楚喬再次回到餐廳,桌上已經擺好了各式她愛吃的菜肴。
蔣少修脫下圍裙擱在椅背上,替她拉開了椅子。
“傻丫頭,傻站着幹嘛,過來吃飯。”
“少修哥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蔣少修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笑,“想回來看看你。”
楚喬忽然便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索性垂下頭,默默地扒飯。
他便時不時地用公筷給她夾菜,直到她碗裡再也堆不下了為止。
“昨晚上你手機一直在響,所以我就把它關機了。”
“嗯。”
“發生了什麼嗎?”他指指她,“你看起來氣色不是很好的樣子。”
“沒什麼,都挺好的。”
“我聽說楚式……”
“嗯,我不姓楚,是該換換了。”但也不姓蔣。
蔣少修了然,便沒有在多說什麼,隻道:“還是那句話,有事兒你告訴我,我會幫你,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在你背後……”等你。
他默默地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好,知道了。”
楚喬接過他遞來的手機,重新開機。
接連不斷的未讀信息和未接電話幾乎是要将她手機轟炸。
還沒等這些提示音響完,手機鈴聲已經唱了起來。
楚喬掃了一眼,是奕輕宸,索性又将手機靜音,反蓋在餐桌上。
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吃飯。”
蔣少修寵溺地笑着,似乎心情不錯。
用過午飯,想着昨晚上答應淩澈要去秦家找他,索性便跟蔣少修道别,兩人現在身份尴尬,長時間呆在一個空間内也不自在。
因為楚喬手機關機消失了一整晚,秦家這會兒已經快炸了鍋,秦沫沫一個勁埋怨淩澈不該任由楚喬一個人離開。
淩澈自覺理虧,心裡又擔心,正準備出門尋找,這邊楚喬卻剛好出現在秦家門口。
午後細密的陽光淡淡地灑在她身上,使得她通身仿佛籠罩了一層迷人的金霧。
淩澈看得直了眼,瞬間便迷失在了那雙一雙傲然如凰卻水澈分明的瞳眸中。
“喬姐!你去哪兒了,我們正準備出去找你呢,可擔心死我了!”秦沫沫趕忙朝她奔去。
“在朋友家玩了一晚上,沒事的。”楚喬笑着掐了掐她的鼻子,“小姑娘眼瞧着就要出嫁了,讓我來好好兒給準備個禮物才行。”
“喬姐。”
一說起這事兒,秦沫沫又忍不住紅了臉。
手機忽地一響。
美蘿。
楚喬掃了一眼,接了起來。
“老婆……”
奕輕宸甚至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電話那頭便已經傳來“嘟嘟”的忙碌音。
見奕輕宸蹙眉,蕭靳也忍不住擔憂。
被“捉奸”在床,BOSS這回貌似會很慘的樣子,夫人從來都沒這麼生氣過!
“莊園各個角落的監控視頻都調出來了?”奕輕宸冷着一張臉。
“是的。”
“能看出什麼嗎?”
蕭靳想了想,“能看出那女人是一個人摸到您卧室的。”
“還有呢?”
“沒了。”
“沒了?”這說了不等于沒說嘛!
“對的,既不能證明那女人不是您打電話喊去的,也不能證明您跟那女人在房間裡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蕭靳見奕輕宸臉色越來越差,下意識地往後倒退了兩步,不怕死地補充道:“畢竟那女人是赤身裸體地出現在您和夫人的床上的!”
奕輕宸頭疼地扶着額頭。
誰能告訴他,他到底該怎麼辦啊!
就算那女人出面說明兩人并沒有發生什麼,估計楚喬也不會信,畢竟就如蕭靳所說的,她是赤身裸體地出現在他床上的。
人的主觀意識都是眼見為實,先入為主。
這次真是叫那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給坑慘了!
“夫人現在在哪兒?”
“秦家。”
奕輕宸将手機遞還給一直在旁候着的美蘿,“你們楚總有多信你的話?”
美蘿微微颔首,“抱歉奕董,楚總對我的信任僅限于工作,再者,我真的也沒看到您和那赤身裸體的女人到底在卧室裡發生了什麼。”
聽着奕輕宸和蕭靳方才的對話,基本上她已經将這件事情了解了個大概。
楚總還真是禍不單行,楚式的麻煩還沒解決,自家後院兒卻又起火了!
男人呐!
美蘿暗自在心裡搖了搖頭,隻可亵玩不可愛之。
這邊總裁室裡正說着,應晨雪卻毫無預兆地推門進來。
見到坐在楚喬位置上的奕輕宸,先是一愣,立馬揚起一張溫柔的笑臉。
“輕宸哥。”
自從上回奕輕宸告訴她,他已經結婚後,便一直刻意地避着她,電話不接短信不回似乎還搬家了。
不單是他就連奕老爺子也開始避着她,原先還有模有樣兒地跟她爸媽商量着要讓奕輕宸娶她的事兒,後來卻又不了了之了。
今天好不容易見着他一面兒,無論如何她都是要把握機會的。
奕輕宸看着她一臉殷勤的笑容,不由得愈發心煩意亂,從前覺得不怎麼礙眼的人,如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礙眼,虛不拉幾的!
應晨雪見他沒搭理她,也不氣惱,又繼續道:“來找小喬嗎?她已經很久沒在公司出現了,說不定又去哪兒玩……”
感受到他投遞來的森冷的目光,應晨雪下意識地便噤了聲,可憐兮兮地望着他。
奕輕宸這會兒哪兒還有什麼閑情逸緻去管她委不委屈,他老婆都快不要他了!
起身了,淡漠地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從頭到尾,就仿佛眼中根本沒她這個人似的。
應晨雪的心,在那瞬間,又支離破碎成好幾塊兒。
她明明那麼好,還救過他的命,他為什麼就是看不到她!
還有楚喬,奕輕宸來找楚喬幹嘛?
該死的楚喬,她肯定勾引了奕輕宸!
“阿嚏!”
秦家大宅内,楚喬連打倆噴嚏。
“喬姐你感冒了?”秦沫沫趕忙關切地給她遞了一杯熱水。
楚喬接過捧在手心,笑着搖頭,“搶了太多女人的男人,許是又有誰在背後罵我來着。”
“喬姐你真是……”非要這麼坦白嗎?
“大小姐,有位先生想要見您。”
兩人正說着,一傭人跑進來通傳道。
秦沫沫愣了一下,她哪兒來的男性朋友?
“知道了,請進來吧。”
沒一會兒,那道矜貴的身影便出現在秦家大門口。
與之前楚喬站的,同樣的位置。
同樣的細密的陽光淡淡地灑在他身上,同樣使得他通身仿佛籠罩了一層迷人的金霧。
這種與生俱來的完美契合感使得客廳裡所有的人都看愣了眼。
關于奕輕宸的身份,秦衍已經在淩澈這兒有過了解。
同樣身為男人,他卻是這世上所有男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秦衍下意識地掃了一眼無動于衷的楚喬,一時間竟不知她與奕輕宸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戀人間的事情,從來都是剪不斷,理還亂。
秦衍沖奕輕宸點點頭,和秦沫沫一起将淩澈拖上了樓。
楚喬起身,也欲跟着上樓,卻被奕輕宸一把拽住了胳膊。
她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我說的話,你忘了?”
“老婆,就算是要判我死刑,也請給我一個申訴的機會好嗎?”
“有意義嗎?”她反問,“奕輕宸,就這樣結束了不好嗎?你可以重新獲得自由的生活,以後想幹嘛就幹嘛,再也不會有人管你……”
唇上一柔,男人的吻已經封住了她的口……
楚喬瞪大了眼望着他,感受着他優雅的氣息在鼻尖來回攢動,嘴裡,是他霸道而溫柔的舌。
“老婆。”他趁着她出神之際,貼在她耳畔低語,“告訴你一個秘密。”
“我不想聽。”她轉身欲走。
卻被他一把拽回了懷裡,“老婆。”
他握着她的手緩緩向下……“這裡,除了你,對别的女人根本硬不起來。”
感受到他那明顯變大的尺寸,楚喬先是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嗔罵了一句,“流氓。”
嘴角卻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淺笑。
其實方才奕老爺子已經打過一個電話給她,跟她說起過一件有關于奕輕宸的往事。
從前奕家人擔心奕輕宸不近女色是性取向有問題,也曾在他身上下過媚藥,并将他和數名女人關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