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我大聲喊道。

　　小顧一雙眼睛直冒火，經我一喊才看見我，他怔了半秒，立即向我走過來，氣呼呼地說：“敏哥！”

　　“怎麼了？要開片嗎？”我疑惑地問道。“開片”從香港通過黑幫電影引進到廣東的詞彙，就是開戰打群架的意思。

　　光頭佬和葉秋明也頓住了腳步，這時在包廂裡的陳大喜和孫素素見我一直沒回去，從包廂裡走出來看情況，于是幾個人在走廊裡圍着小顧，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顧又生氣又委屈，恨恨地說：“瑪的！我碰到騙子了！草他大爺，那是個假客戶！”然後他氣憤地解釋着事情的來龍去脈。

　　周末在建材市場的活動時，小顧接待了一個叫王功成的客人，說需要定制一批衣櫃，而市場上參加宣傳活動的衣櫃店有好多家，王功成說要貨比三家後再決定。于是，小顧和他互相留下了聯系方式。

　　今天晚上，王功成主動聯系小顧，叫小顧一起到酒吧喝酒。由于對方是潛在客戶，小顧二話不說就過來了，想要在酒吧拉近與客戶的距離，順便看看能不能在酒吧談成這單生意。

　　小顧到了酒吧後，王功成和他的一個朋友正在包廂裡面等着，他們叫了許多名貴的酒，還叫了小姐，卻絕口不提生意的事。一頓吃喝之後，王功成和他的朋友借口出去打電話，就偷偷溜了，小顧想走卻走不了，因為他們包廂的酒水和叫的小姐全都沒有付錢，唯一留下來的小顧要承擔所有的消費，不埋單酒吧就他不讓走。

　　小顧當了冤大頭，氣憤難平，埋單後從包廂裡出來正急得頭頂冒煙，就碰上了我。

　　“王功成長什麼樣子？什麼口音？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我問道。

　　小顧想了想，說：“大約三四十歲，中等身材，戴眼鏡的，聽口音不是本地人，和這個城裡的口音不太一樣。對了！他還認識你的客戶餘春多先生，所以我又對他降低了防範意識。”

　　“素素，叫多春魚出來一下。”我說完，又問小顧更多的情況。

　　先不管小顧是對還是錯，那個王功成是個外地人，卻敢在我老家的城市裡，來騙我的人，他肯定是不想繼續在這個城裡呆下去了！我的店還沒開張，就先被人騙了，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多春魚從包廂裡出來，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他疑惑不解說：“王功成？我并不認識這樣的一個人啊，奇怪了，他說他認識我？”

　　小顧拿出手機，點開王功成的号碼給多春魚看，多春魚在電話本上搜索，并沒有找到那個電話号碼，他真的不認識王功成。而我們打王功成的電話，發現對方已關機。

　　“對了，王功成的朋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有沒有他朋友的電話号碼？”光頭佬問小顧。

　　“沒有他朋友的電話号碼，但我知道那個人是在治安隊工作的，王功成叫他牛佬，聽他們的談話，王功成是有事求人家，所以請人家過來喝酒，他媽沒想到他有事求人家，卻讓我來埋單！”小顧怒火中燒。

　　“叫牛佬？我打電話問問治安隊長。”光頭佬打電話問了治安隊長，果然有個叫牛佬的，是治安隊的工作人員。

　　“豈有此理！見鬼的王功成，冒名是我的朋友，進行招搖撞騙，一定要把王功成找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他！”多春魚磨拳擦掌地說。

　　有了牛佬這個線索，我和多春魚，帶着小顧、陳大喜、張明勝等一夥人，浩浩蕩蕩地到治安隊去。光頭佬要留下來招呼朋友們，葉秋明卻跟着來了，有這麼多人在，我不好說他什麼，也沒空去管太多，他要跟就讓他跟吧。

　　我們向治安隊長說明了原因，如果這次牛佬在知道王功成是騙人的情況下，還參與其中的話，那說出去治安隊的名聲就不好聽了。

　　治安隊長假裝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打電話問牛佬在幹嘛，牛佬說他正和一個朋友吃宵夜。

　　“在哪兒吃？我也想吃呢。”隊長不露聲色地問道。

　　“呵呵，隊長，這地方嘈雜，不敢請您過來啊。”牛佬婉拒說。

　　“别費話了，在哪裡呢？我有個東西要給你，你小子不是在賭博吧？在哪裡都不敢說！”隊長故意套牛佬的話。

　　牛佬可能也是個粗人，生怕隊長懷疑他賭博，老老實實地交代了他們在什麼地方。我們一夥人連同治安隊長，一起殺了過去。

　　在街邊的一個大排檔，牛佬和另一個戴眼鏡的人各摟着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吃宵夜。這兩個人，在酒吧吃喝得還不夠，還要來大排檔繼續吃喝。

　　“就是他！王功成！”小顧咬牙切齒地就要沖上去。

　　“别沖動！”我拉住了小顧，在治安隊長的眼皮底下打人，不是聰明的舉動。我轉身對治安隊長說：“隊長，辛苦了，我們隻找王功成。”意指不管牛佬有沒有參與騙人，我不追究，給他們治安隊面子。

　　治安隊長會意，打電話給牛佬說有任務，叫他立即回治安隊去，又不忘吩咐我們說：“你們不要打架啊，這是法治社會！”

　　“放心吧，隊長，我們是斯文人，不會打架的！”我拍着兇脯信誓旦旦地說道。

　　治安隊長走了，牛佬也走了，王功成帶着他的女人在繼續吃着。小顧怒氣沖沖，一個箭步沖上去，在桌子上一拍，怒道：“王功成！你特麼的死騙子！”

　　王功成愣了一下，他旁邊的女人吓得花容失色，驚叫出聲。作為男人，在女人面前不能丢臉，王功成立即站起身來，吼道：“幹嘛？想打人啊？”

　　“小顧，冷靜點，不要鬧事。”我阻止小顧，然後對王功成說：“王功成是嗎？你騙了人還敢這麼兇？”

　　大排檔裡的客人很多，全都圍上來看熱鬧，王功成并不知道盯着他看的多數是我帶來的朋友，見我一個丫頭片子對他怒目而視，他扶着眼鏡打量了我一下，輕佻地說：“喲，小顧的女朋友啊？大男人要一個女人幫忙出頭？啊哈哈哈！”他說着，伸手過來摸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