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還打不打?
我拿着手機,眼神犀利地瞪着鐘子晨。
他把行李放在地闆上,站在我面前,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望着我,有我爸的“聖旨”,他得瑟了。
通常的情況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是你推倒我,就是我推倒你。但是對于此刻的我和鐘子晨來說,卻好像把兩隻兇猛的獅子關在同一個籠子裡,彼此都不想主動向對方示好,隻想征服對方,讓對方臣服于自己,看來馬上要掀起一陣腥風皿雨。
他首先發難,大搖大擺往沙發上一坐,頤指氣使道:“愣着幹嘛?給哥泡壺茶喝!”
我無動于衷,他真的太當自己是一回事了,我爸不在家,我就不招呼他又怎麼了?有種為了這小事向我爸打小報告去!朝他呵呵一笑,說:“茶葉、茶具都在這,你自己泡吧,我忙得很。”說完仰起下巴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裡走。
“站住!”他在我身後喊道。
我充耳不聞,繼續不緊不慢地往房間走。
“周依敏!這陣子我哪裡得罪你了?對我冷若冰霜的,剛才叫你一起吃飯又說在外面,我過來又見到你在家裡,搞什麼鬼?”他兇巴巴地說。
隻準他對我冷若冰霜,就不許我這樣對他麼?我在房間門口頓住腳步,轉身對他溫柔一笑,說:“我有嗎?沒有吧?”忽冷忽熱,我也會呀。
他一臉懵逼地望着我,我指着對面的房間,說:“那是客房,被子在衣櫃裡,抽屜裡有新的毛巾和牙刷,你自己招呼自己吧。”
說完關上了自己的房門,就是不招呼他這個客人。
鐘子晨很聰明,聰明地感覺到了這幾天我對他的冷漠,聰明地通過我爸的關系進來了我家,正如他去年開始聰明地設計好與我搭上關系,設計好與我的每一次相遇。可是他又不甘心,當年他被我狠心地抛棄,按他的話說,他被戴了“綠帽子”,現在又要他主動來向我示好的話,他放不下面子。不狠狠地虐我一番,他那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我可以放下面子,我可以主動向他示好,哪怕他虐我千百遍,我也照舊待他如初戀。可是萬萬沒想到啊,他有羅小雪,他還不讓我知道!如果他們現在已經沒關系了,為什麼怕被我知道?過去的事情我又不會介意。千方百計瞞着我,一定就是還有關系。
如此想着,我恨不得銀牙咬碎。
聽見他進了我對面的房間,然後又進去我房間旁邊的浴室洗澡的聲音。我在房裡呆了一會兒,肚子餓得咕咕叫,才想起來我還沒有吃晚飯。
到餐廳的冰箱裡找了找,裡面隻有兩顆荔枝。又在櫃子裡找了找,還有一盒餅幹。
我坐在陽台的藤椅上,膝蓋上放着餅幹,一手拿着手機看,一手拿着餅幹吃。鐘子晨洗完澡,走過來陽台,把我膝蓋上的餅幹搶了去,說:“叫你一起吃飯你不去,偏要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關你屁事!餅幹還我!”
我站起來想搶回餅幹,他卻拿着餅幹往大廳走,我緊跟其後,伸手去拿那盒餅幹,他卻把餅幹舉得高高的,轉來轉去躲着我,說:“别吃了,哥哥帶你出去吃飯。”
“不去!臭不要臉的,把餅幹還給我!”我大聲地說着,舉起手去搶餅幹,卻不夠他高,跳起來也夠不着。
“你說什麼?”他瞪着我,把我伸去搶餅幹的手向下一扯,吼道:“誰臭不要臉?”
我生氣了,使勁推了他一把,大叫:“君子動口不動手,還說是我哥哥呢!就知道欺負我,算哪門子的英雄好漢?”
他被我推得後退了兩步,穩住了身子沒摔倒,一盒餅幹卻掉在了地上。“你還當我是哥哥?有你這樣招待哥哥的嗎?還推我!”說着上前來抓住我的胳膊,我忙轉過身,他在我後面抓住我兩隻手。
我兩隻手被他從後面抓住,走又走不動,一來氣,我的腳使勁往前面的沙發上一蹬,用後背撞他,他被我撞得打了個趔趄,後退了一步貼在了陽台的玻璃門上。他悶哼了一聲,應該是被撞得不輕,但仍沒有放開我的手,順勢一拉,把我從後面抱住。
“放開我!”我大聲喊道。
“不放!”他更大聲。
“鐘子晨!頂你個肺!撲街!放開我!”我口不擇言地罵着,他仍是不放,我伸腳又蹬在前面的沙發上,使勁往後頂,他又撞在玻璃門上。
他火了,騰空把我抱起來,扔在沙發上去。我想迅速起身,但太遲了,被他用身體壓住。我的兩隻手舉在兩邊像投降一樣的姿勢,被他按住了。兩個人氣呼呼地,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又跟我打架!”他沉聲說道。
“是你先動手的!還搶我的餅幹!”我不甘心地說。
“我是想帶你出去吃飯,好心沒好報。”他咕哝着。
“我才不跟你出去吃飯!”
“那還打不打?”他瞪着我問。
“不打了。”我的語氣軟下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牛高馬大的,我不是他的對手。
他松了手,爬起來,坐在沙發上,用手拂了拂短短的頭發,微笑着望着我。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不甘心?”他戲谑地望着我問。
“大男人跟女孩子打架,要不要臉?小時候斯斯文文的,當了幾年兵回來就牛逼哄哄了,搖身一變成了個大老粗,俗不可耐!”我指着他罵道。
“你就不俗?你還不是表面上斯斯文文,其實不是爆粗口就是打架,你跟男生打架打得少麼?”他眨着眼睛望着我,語氣雖不好,但臉上已沒有了怒氣。
“好女不跟男争!”我不想跟他吵了,走回自己的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
看來我得去學跆拳道,或者太極拳,這個該死的!處處針對我,還跟我打架。
在房間裡呆了一會兒,順了順氣,聽到他出去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我打開房門瞧了瞧,他果然不在屋裡,我便拿了衣服去洗澡。
洗了頭發,沖了個熱水澡,再把頭發吹幹。從浴室出來,見鐘子晨坐在大廳沙發上抽煙,地闆上很幹淨,餅幹已被收拾好了,他望着我說:“我買了飯回來,别跟我鬥氣了,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這米飯是真的。”
“米飯還分真假?”我莫名其妙地問。
“我是說蒸的,蒸汽的蒸,耳朵怎麼長的?聽到哪裡去了?”他哭笑不得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