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發披肩如同鬼魅一般,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如寒霜,不進煙火,大半夜的穿一件白色的裙子,任誰在這裡都會被吓一大跳。
我心驚,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咽下了口唾沫,但卻仍然難以平複嗓子裡的幹澀,“安娜……安娜姐,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幹嘛?”
“呵呵……”她發出了一聲怪異的笑,繼而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我要你死!!!”
安娜一定是瘋了!
我拔腿撒丫子就跑,氣喘籲籲尖叫着想要引來可以幫助我的人,怎奈那天安娜實在跑的太快,我沒跑幾步後背上就被她劃了一刀子。
“啊……”
一種劇烈的疼痛感襲來,我腿一軟高跟鞋拐了下就摔在地上,安娜臉上露出一絲快意的笑容,手中尖刀舉起就朝我刺了過來。
我心思慌亂下意識地護住了身體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厄運的到來,因為,那段距離實在太小了,我根本就躲不掉。
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耳邊卻傳來一聲暴喝,“住手!”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安娜已經被人控制住了,她手裡的刀被打落在地,兩個黑西裝墨鏡男把她押在一旁。
我這才擡頭望去,入眼的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卻讓我心中一凜。
“伊賀先生……”
他笑吟吟看着我半天沒說話,眼神玩味讓人無法直視。
倒是安娜在一旁咋咋呼呼叫嚣個不停,罵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話。
這幫日本人又豈是任人拿捏的主?伊賀眉頭一皺,目光一斜,就有一個人上去甩了她幾巴掌,那人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意,所用力氣之大讓我看了都心驚。
很快,安娜就被打得吐皿了,甚至還被打掉了一顆牙。
可那人絲毫沒有打算住手的意思,我實在看不下去,“伊賀先生,能不能……不打她了?”
他饒有興趣地回眸望着我,又有些詫異,“怎麼?心疼啦?他剛才可是想殺你的……”
“韓香菱,少他媽在這裡裝好人,你以為我怕你們啊?知不知道我可是強尼哥的女人……”
她話沒說完就被人又給打了回去,在伊賀先生的默許下,安娜沒幾分鐘就被打成豬頭了,慘不忍睹。
“伊賀先生,我求你了,别打她了,再打就得死人了……”
我緊張地攥着衣襟盼望着伊賀能大發慈悲,安娜雖然想殺我,但我不能看着她被打死啊?
“停!”
伊賀先生終于叫停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安娜的時候,她眼裡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倔強,取而代之地是恐懼和慌亂。
可是,她對上我目光的時候,卻又變成了怨毒與憤恨,我敢肯定,我和安娜的梁子算是結大了,她肯定把今天這遭遇都算我身上了。
“瞧瞧吧,這種人也值得你為她求情?”伊賀在旁邊不痛不癢地譏諷道。
我抿了抿嘴唇,雖然心裡有些委屈,但嘴上還是平靜說,“謝謝伊賀先生提醒,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語氣是平靜的,但任誰也能聽得出來我的情緒,伊賀的一個随從已經忍不住了,叫罵了一聲“八嘎”就要上來扇我嘴巴子,可是被伊賀瞪了一眼,又怯生生地退了回去。
伊賀走到我跟前,慢慢地蹲了下來,一隻手扶起我的下巴,左右打量,“韓香菱小姐說得對,那既然你們的事情自己解決,我們的事情是不是也得解決一下了?”
“什麼事情?”我扒開了他的手,心裡有種不妙的感覺。
“韓小姐真會裝傻,你男朋友雖然死了,但錢還是要還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們果然為了金恩熙欠債的事情來的,可是這事,真的跟我沒關系,況且,金恩熙已經死了,我連個對質的機會都沒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金恩熙是你們……殺……殺的?”
伊賀好像對我的這個問題似乎不感到奇怪,他起身睥睨着我,嘴角上揚玩味似的笑着,“我們大日本帝國天皇的子民可都是遵紀守法的,那種事我們可幹不出來……”
我真想冷笑三聲,這話說得倒不害羞,你們真有那麼好,當初就不皿洗我中華大地了,他這麼一說,反而更加讓我确信,金恩熙就是他們殺的。
“哦!”我的大腦飛速地旋轉着想要脫身的辦法,隻可惜智商有限,實在無能為力。
求饒和解釋肯定是不行的,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你的,思前想後,隻能先問問金恩熙到底欠他們多少錢了。
“三千萬泰铢!”
當我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奔潰的,那可是五百多萬人民币啊,讓我去哪找啊?更何況我根本就是被坑的。
可是伊賀鬼子根本不管這樣,他認定了我就是金恩熙的女朋友,金恩熙死了,我就得還錢。
“有這麼多嗎?”我臉色煞白怯生生地問道。
結果伊賀還真就給我拿出了一個字據,全是英文的,我大緻掃了一眼,他就收回去了,可是有件事我還是看清了,金恩熙一共就借了十百五十萬泰铢,怎麼就利滾利滾到三千萬了?
話說這小子也是腦子抽風,這麼天殺的高利貸他也敢借?
我是有苦說不出了,無端端卷入了這麼一個大局裡。
“韓小姐,請拿錢出來。”伊賀到現在都沒跟我撕破臉皮,虛僞的尊敬和滿臉堆笑看的我想吐。
“我真沒錢,況且這件事真跟我沒關系……”
我話還沒說完,伊賀就給了旁邊的随從一個指示,那兩個男人嘿嘿地蕩笑着,将我從地上提了起來,抵在牆上,從包裡掏出了一個易拉罐,也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一點就着。
“再給你一次機會,還錢還是……”伊賀笑的整張臉都已經扭曲,“待會着火的瓶子可是會在你最美妙的地方長驅直入,你要想清楚了……”
我瞬間額頭上冷汗直冒,實在沒想到他們會用這麼變态的手法逼我,由此可見,金恩熙一定死得很慘。
我的心砰砰亂跳着,害怕極了,要是我被他們做掉了随便找個地方扔了喂野狗,那得有多慘啊?沒人會知道,沒人會找到我。
我被吓哭了,梨花帶雨似的苦惱着,哀求着,卻引來一幫日本人的哈哈大笑,他們就像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看着我,這讓我倍感屈辱。
可惜所有的屈辱在生命面前都變得不值一提,隻要能活下去,我不介意對着這幫人磕頭,終于,等我磕到二十八個響頭的時候,伊賀叫停了我。
“沒錢的話,可以用别的方式來還啊?何必這麼作踐自己?”
我如死灰般的心靈驟然明亮了一番,擡頭正好撞上伊賀火熱的眼神,看着他那舔舐唇齒的猥瑣樣子,我就明白了他說的别的方式是什麼。
我緊咬着牙齒低垂下了頭,作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因為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
“我願意!”斬釘截鐵的聲音讓一衆日本人又哄笑了起來,之後,我跟安娜就被扔進了一輛車裡帶到了曼谷郊區的一棟日式建築裡。
一幫人架着安娜沖進了一間寬敞的屋子,我看見裡面娛樂設施應有盡有,比蘭桂坊的豪華包間都要上檔次,我以為他們也要玩娛樂城的那一套,心裡有了些許放松,不料我卻被推進了隔壁的一個小房間。
伊賀先生壞壞地笑了笑,“你先等會,我去去就來。”然後留下了一個人看着我,自己屁颠屁颠地跑出去了,我知道他是去對面那個熱鬧的房間了。
馬上我就聽到了撕衣服的聲音,女人尖叫聲,一幫男人,一個女人,想想都知道會發生什麼。
我蹲在榻榻米上開始默默哭泣,不想,這時候那個守在門口留下來看着我的人卻拉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