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的心髒在猛烈的跳動着,這個人出現,帶給我的驚訝,遠遠地超過了他帶給我的疼痛。
因為他的手始終在我下巴上,好像是特意的防備,就連想要咬他的舌頭都做不到,他另外一隻手也沒有閑着,蜿蜒如蛇,扶搖直上。
然而奇異的,我的身體卻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一樣,開始配合着他的動作,甚至挺身更利于他的行動。
當我做出了這個動作的時候,我感覺自己肯定臉紅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會那麼毫不羞恥地做出這種動作。
難不成是因為寂寞太久了嗎?
我想要看清楚這個男人是誰,但是聲控燈已經暗了下去,我隻能看見一個大緻的輪廓。
我的手使勁地想要推開他,但是我的力氣在他面前卻更像是蜉蝣撼樹,壓根不能撼動他一分一毫。
終于,我累的渾身都沒有力氣了,剛才慌亂亂跳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
就在這一刻,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剛才太慌太亂了,所以我才沒有察覺,這個男人的身上的味道是那麼的熟悉……
丹尼爾?
我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我咬着嘴唇,不敢出聲,怕讓他察覺到我哭了。
但是他還是發現了,停住了動作,伸手擦了擦我的眼淚,低沉的聲音裡帶着一點無奈:“是我,别害怕。”
我伸手放在他兇膛上,把他往外推:“丹尼爾,這就是你的目的?”
丹尼爾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輕輕地舔了舔我的手指,忽然輕輕一咬說:“生氣了?”
我沒有說話,隻推他,想讓他放開我,對,他來找我,我很高興,可是要是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麼的打算,那未免也……
我心思迷亂,如墜冰窖。
整個人都是軟的,推不動他,最後隻能偏過頭去,靠着牆,不說話。
他也不說話,深深地呼吸了幾口,又要來吻我。
現在我們兩個人的姿勢是我被他壓在牆上,他一隻腿在我兩腿中間,整個人都貼在我身上,所以我可以感覺他身上的變化,包括他的那個地方。
但是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心裡泛上了一種屈辱的感覺,眼淚再次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我閉上眼睛,說:“丹尼爾,在你眼裡,我就是用來調劑你高端生活的調劑品嗎?你對我好,就是圖的這個?有一天吃掉我?”
“香菱!”丹尼爾發怒了,他的聲音裡醞釀着滾燙的怒火,我可以看見他的眼睛,在黑暗裡亮亮的,裡面像是有兩朵小火苗一樣。
但是我不怕他,我冷硬地說:“我說的有錯嗎?還是說你覺得我形容的不夠形象?”
丹尼爾捏着我下巴的手緊了緊,他弄痛我了,我掐着自己手心,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好像感覺到了,稍微松開了手,在黑暗裡凝視我。
然而沒有光,他看不見我的表情。
“在你心裡,我是這樣的人嗎?”丹尼爾輕輕地說,然後他放開了我。
我一言不發,側過身子,不想再跟丹尼爾有一絲一毫的牽扯,但是我能感覺到,丹尼爾一直在看我。
良久,我聽到他轉身離去的聲音,我長出了一口氣,心裡卻空落落的。
第二天去藍桂坊的時候,我不知道阿羅約被抓走的事情,是如何在傳開的,我剛到休息室,裡面就叽叽喳喳一片,那些女人見我來了,立刻就禁了聲。
“香菱姐,他們剛才都在議論阿羅約,說她前幾天被警察給抓了,香菱姐,這事兒是不是真的呀?”跟我交好的一個新人丢丢就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小聲對我說道。
她撲閃着那雙大大的眼睛,第一次,我看到了她瞳孔中的恐懼。
一直以來,她隻是覺得藍桂坊裡各種好玩,還有可能被導演相中,然後徹底的改變命運,但是她卻不知道,平靜下暗湧的波濤。
我隻是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做聲,因為在我沒有來得及做聲的時候,紅姐出現了,她冷冷的看向我。
“韓香菱,付總找你。”那聲音裡分明就帶着幸災樂禍,或許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濃豔妝容下的無助,冷笑一聲,扭擺着肥碩的臀就往前走。
“聽說阿羅約那個蠢女人被抓了?得關很久吧?”紅姐回頭瞟了我一眼,“這人也真是貪心,藍桂坊還不夠她幹,還跑去站街接私活,我倒是覺得她抓進去也是好事兒,這做人啊,還是要安分守己才好,不然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這上天都容不下。”
紅姐的話裡帶有深意,我聽了不高興,但是卻沒有精力跟她狡辯。
落井下石這樣的事情,在藍桂坊這種地方,我早就見怪不怪了。
付思濤那隻老狐狸自然是知道了這個消息,這會兒就坐在辦公室裡等着我去求他,紅姐将我帶到門口,鄙夷裡發出一聲冷哼。
“好吧,我把你帶到這裡也就算了。你啊,自求多福吧!”
我當然知道付思濤的心思,他上次沒有得到我,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善罷甘休。
隻是,我此時真的一點心思都沒有。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了,我不知道阿羅約在裡面過得好不好,也不知道何麗有沒有再欺負她……
“香菱啊,啧啧啧,這是怎麼回事啊?整個人怎麼瘦成這樣啦?你這不是讓濤哥我心疼嗎?”見我出現在門口,付思濤立刻就迎了上來,一副假熱情的嘴臉,眼睛裡分明就閃爍着赤裸裸的沖動。
我别開了他想要摟抱住肩膀的手,我并不想與他過于親近,他似乎也看出了我臉上的落寞,指了指會客的沙發示意我坐下,又主動給我倒了一杯水。
“香菱啊,阿羅約那個女人的事情我剛才也聽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她又去當小姐呢?”付思濤明知故問的望着我。
我真是覺得好笑,但就是低垂着頭一直不做聲。
付思濤坐在離我最近的沙發上,他見我不做聲,整個身子仰靠在沙發上,可是眼睛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我。
“哎,阿羅約那個女人就是太貪心了。當初李建國女人找我,非要把她趕出去,想不到這還真是害了她。這事兒我也有責任,要是我當初把這事兒給壓下來,阿羅約也不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依舊是不做聲,隻是端着那個茶杯,情緒很是低落的樣子。
付思濤的耐心似乎慢慢就被我耗竭了,他直接挪到我身旁的位置,一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香菱啊,你别太傷心,咱不學阿羅約,你要是願意,以後濤哥疼你。”
這話說的極其的煽情,要不是他一直把玩着我的肩頭,我還真是想要為他說的話好好地感動一把。
“濤哥,真是謝謝您了。這事兒讓您費心了,我先去忙,您有事兒叫我。”我正準備起身,付思濤一把拉住了我。
他閃爍着一抹嗔怪來,“香菱,你那麼急性子幹嘛?我跟紅姐打招呼了,今晚你照例記功,你啊,就放心的在濤哥這裡坐坐。濤哥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他的那雙老手,不停的摩挲着我手背。
這麼明顯的暗示,我怎麼會不明白呢?
我心底無比的讨厭付思濤,甚至可以說,是深深地厭惡。
但就算是如此,我也隻能選擇隐忍。
我還要吃飯,我還要工作,我還要生存。
“付總,改天我陪您好好聊聊可以嗎?阿羅約出了這事兒,我心裡不舒服,就想一個人靜靜。”我說的很是凄楚,付思濤的臉色立刻就大變了。
“怎麼?你不信任濤哥我?”他一把将我摟在懷裡,所有的僞裝在那一刻全部都撕下來了。
我那時候還真是不懂,為何所有的男人都會選擇乘人之危?而我,從骨子裡真是厭惡透了。
“濤哥,我今天不舒服,是真的不舒服,還是改天吧!”我這話剛說出口,付思濤就各種不高興了。
“又是大姨媽?”他冷笑一聲,很是不高興,“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上次來大姨媽好像是二十五号,今天才十七号,你不會告訴我提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