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冰的,此刻灑在沈清的身上,涼飕飕地,再加上包廂裡有空調,不過片刻沈清就感到了涼意,撇着嘴,顯然要馬上哭出聲來,“涼……林瑞,灑了,就灑了……”
林瑞一聽就急了,趕緊說道:“不能灑,要喝掉,好貴的,喝掉。”
說着又灌了一口。
江景琰這會兒别談好脾氣,這臉都快黑成碳了。
他怎麼千算萬算把沈清給算漏了,上次兩人在一起喝酒,一個食物中毒,一個腸胃炎,這次還在一起喝得不省人事。
敢情這兩個人的革命友誼是喝出來的?
“林瑞,喝,去他們的男人。”沈清又掄起一瓶啤酒遞給林瑞,林瑞慌忙過去接。
但是卻被江景琰一把搶了過去。
“你是哪個道上的兄弟?敢搶小姐姐的酒,嗝……活得不耐煩了……嗝……”沈清指着江景琰的樣子堪比黑社會大姐大,即使醉着這話也是說出了三分不羁的意味。
江景琰一個眼神掃過去,沈清頓時睜大了眼睛,然後委屈地收起了手,泫然欲泣。
邵澤天一看不妙,趕緊過去把沈清從林瑞旁邊拉走,嘴裡還念念有詞,“我的姑奶奶,他道上的兄弟随便一個你連大腿都擡不動,還敢說他活的不耐煩我看你是活得太滋潤了。”
沈清被邵澤天拖着到了沙發另一邊。
林瑞看着江景琰,歪着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一下子變的安靜了起來。
“小瑞,走,我們回家了。”江景琰溫柔地說道,作勢要去抱林瑞,眼看這手就要抱到林瑞了,林瑞一巴掌揮了過去。
巴掌聲在包廂裡格外顯得清脆響亮。
邵澤天和沈清兩人都懵了,呆呆地看着林瑞和江景琰。
江景琰喘着粗氣,不斷地給自己心理建設,告訴自己林瑞是喝醉了喝醉了,才忍着沒有把人扛起來的沖動。
“壞人,你走開,景琰哥哥馬上就來了,你走開,走開……景琰哥哥……”林瑞縮在一團,嘴裡念叨着江景琰,手還不停地推着他。
江景琰聽見林瑞在喊她,目光變得柔和,不再是一副要把人吞了的樣子。
“小瑞,我就是你的景琰哥哥,走了,我們回家再喝……”江景琰再一次試圖去抱林瑞,這一次終于把人抱住了,可是林瑞卻手裡拿着酒瓶不撒手。
無論江景琰怎麼奪就是奪不下來。
“不要搶我的手機,不要搶我的手機,你不是景琰哥哥,景琰哥哥不會搶我的東西。騙子……”林瑞抱着酒瓶一頓掙紮,腳四處亂踢。
江景琰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密密麻麻地一層汗,整齊的西裝已經變得亂糟糟地。
旁邊的邵澤天也好不到哪兒去,沈清這貨醉起來就跟個潑婦一樣。
看着還在一頓撲騰的林瑞,江景琰上去就按住了林瑞的手,堵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感受到江景琰吻的林瑞也慢慢安靜了下來,手中的瓶子也滑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停在門邊。
見林瑞安靜下來,江景琰才放開她,早知道這招有用,他早就用了,何苦還折騰半天?
“好吃……甜的……”林瑞笑眯眯地說道,人靠在江景琰的懷裡睡着了。
江景琰歎了一口氣,才邁開步子往外走。
“你走了我怎麼辦啊?”邵澤天問道。
“駱庭琛!”
邵澤天咒罵了一聲,奪走了沈清手裡的酒瓶,從她的包裡翻出手機找到駱庭琛的電話。
江景琰帶着睡着的林瑞剛走到瑞景苑的家門口,林瑞就吐了起來,嘴裡直呼難受,還吐了江景琰一身。
“我要喝水……難受……”林瑞抓着自己頭發嘟囔道。
江景琰脫掉西裝外套,連忙給林瑞倒了一杯水,扶起她把水杯放在了她的嘴邊,“小瑞,來喝口水。”
可是林瑞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來。
“苦的,不喝,不喝。”林瑞苦着一張臉往外推着水杯。
江景琰微愣,這水裡加了蜂蜜,不應該啊,自己喝了一口,喃喃道:“不是苦的啊。”
轉頭又去給林瑞喝,“小瑞,乖,水是甜的,來喝一口,喝一口就舒服了。”
林瑞一聽甜的,瞬間眼睛就放光,“甜的……我要甜的……”
這話音剛落,林瑞扭過頭就抱着江景琰親了上去。
水杯落地,江景琰被林瑞扯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唇齒相依,尤其是面對林瑞啃咬一般的攻勢下,江景琰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的體内有一股燥熱。
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可是林瑞就是抱着不撒手。
漸漸地江景琰也放松了身體,沉迷其中。
衣服一件一件在空中劃過美麗的弧度落在地上,林瑞在醉酒間做了她第二次見到江景琰就一直為之奮鬥的事情。
……
醉酒的過程是好的,但是宿醉的痛苦也是不能忽視的。
林瑞捂着幾乎要疼炸了的腦袋,閉着眼睛坐了起來。
“頭好疼……全身都疼……”林瑞不明白,怎麼一覺醒來,自己整個人都跟回爐重造一樣,難不成她跟小說裡寫的那樣洗精伐髓了?
可是一點也不輕松啊。
背後的冒出的涼意,讓林瑞一下就睜開了雙眼。
手往背上一摸,光溜溜地。
她這……該不會是……酒後失身吧。
巨大的恐懼感襲來,讓她連呼吸都抖了起來。
霎時林瑞的心都提到了喉嚨口,她咽了好幾口氣才慢悠悠地扭過頭。
當看着身邊的人是江景琰的時候,林瑞才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我就說,我就算喝醉了也會守身如玉的。”
但是……
好像有哪裡不對。
昨天晚上的畫面越來越清晰。
她回了湖田灣,碰見沈清,喊她喝酒,然後叫去了邵澤天,然後喝酒……喝酒……喝酒……江景琰來了,然後她吐了……然後……
她……她……她……把江景琰給強了。
“天呐,我都做了什麼?太可恥了!”林瑞感歎道。
雖然心裡一陣竊喜,可是她怎麼就喝醉了把人強了!
喝醉了,啥都不知道。
“小瑞,這是不想負責嗎?”江景琰見林瑞懊惱地樣子,不禁悶聲道。
林瑞回過頭就看見江景琰沉着一張臉盯着自己,這個姿勢能看見江景琰兇肌發達的兇膛,不禁又想起了昨晚上自己上位的樣子,臉噌得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我對你負責什麼,明明是你要對我負責,我守了二十幾年的清白,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沒了,好歹也等我清醒清醒點啊。”
明明是自己理虧,林瑞偏偏說得自己才是幽怨地一方,還說得煞有其事。
江景琰一聽,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一個擡手就把林瑞撈進了懷裡。
“既然小瑞是在苦惱這個,我們不如重新來一次?”江景琰把林瑞鎖在懷裡,肌膚相接的滾燙直接燙進了身體裡。
林瑞本想去摟江景琰,可是昨天松台山上的事情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了,臉一下就垮了下來。
“未婚夫,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嗎?”林瑞嚴肅地看着江景琰。
這麼坦誠的時刻,聊起這種話題應該再适合不過了吧。
江景琰就知道躲不過,摟着林瑞的雙臂又緊了幾分。
“小瑞,你是怎麼想的?”江景琰問道。
林瑞沉默了片刻,然後擡頭看着對上江景琰的眼神,“ray國際背後的人,是不是你?我要聽真話,如果你有隐瞞,就不必說了,我不想要敷衍。”
“是!”江景琰想都沒有想就果斷的回答道。
“安迪是誰?”林瑞繼續問道。
她想明白了,第三場甄選安迪拿出項鍊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會兒,絕不是偶然。
女人天生的直覺告訴她,如果江景琰是ray國際背後的人,那麼安迪對江景琰絕對存着那種心思。
“小瑞,你聽好,安迪和我隻是朋友,我創立ray國際的時候,對我不離不棄的她就是其中一個,但是我和她的關系隻僅限于朋友,我的心裡至始至終隻有你一個,不管是過去,還是将來,隻有你一個人的位置。”
江景琰捧着林瑞的臉龐,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甄選方式是你的主意嗎?”
“不是,安迪自己決定的。我送你的這條項鍊世界上隻有一條,21克的項鍊,世界上僅有這獨一無二的一條。”
林瑞突然想到一句話。
有人說,人死後,身體會輕21克,這21克便是靈魂的重量。
江景琰這是告訴她,他把自己的靈魂都給了自己嗎?
想到這裡,林瑞已經眼眶泛紅。
“我的項鍊呢?”她記得昨天她把項鍊從脖子上扯了下來塞給了江景琰,也不知道有沒有扯壞。
“不好好地在你脖子上嗎?”江景琰笑道。
林瑞低頭一看,果然在,把項鍊緊緊捂住兇口,這種失而複得的感覺讓她鼻頭一酸。
“好了好了,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着你,本來打算結束甄選以後再告訴你,但是我沒有想到安迪會用這樣的甄選方式,以後不會了。”江景琰把林瑞緊緊抱在懷裡,額頭抵在她的頭頂,溫柔地說道。
“我知道你有秘密,但是我不希望用這種方式,從别人的口中知道,我希望你親口告訴我。”林瑞哽咽道。
“不會有下一次了。”江景琰保證道。
若說秘密,那他對林瑞也隻有關于母親還在世的那一個。
但是,母親他會從江世國手中救回來的,這是驚喜,不是秘密。
兩個人在一起坦誠相待,但是外面卻是一團糟。
ray國際昨天深夜十二點發布聲明,稱甄選結果已出,林瑞拔得頭籌,并于明天正式簽約,頓時在網上炸了一片,引得吃瓜群衆一陣揣測。
松台山上的結果,就隻有那幾個人知道。
還有安迪,一夜之間也從設計總監被降到了設計師,理由是失責。
一個甄選而已,兜兜轉轉繞了這麼一大圈還是繞了回來。
林瑞看着網上的消息,又瞪了江景琰一眼。
“你要是早早地告訴我,這ray國際是你的,我還傻不拉幾跑過去參加什麼甄選?惹得不痛快也就罷了,還樹了那麼多敵。”
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有未婚夫的便宜不占,那就是無藥可救的傻子。
林瑞一直秉持着這樣的信念,二十幾年都不曾變過。
江景琰語塞,他要是一開始就知道林瑞會欣然接受這個背後的消息,他也不會費盡這麼多周折啊。
再說了,萬一直接讓林瑞做了代言人,到頭來免不了惹人閑話,無論林瑞自身實力如何,但是他就是不願意看見林瑞被人質疑,倒不如從開始就讓她堂堂正正地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