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炎看着他,唇角笑意加深,緩緩吐出兩字:“田――益!”
霎時間,左離徹底僵住,張大了嘴,不能置信地看着江炎。
他此前想過無數種江炎可能說出的字眼,然而卻萬萬想不到,這家夥說出的,竟然是他眼下最在乎的那兩字。
那個書香男的名字!
江炎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身前,死盯着他眼睛,道:“怎麼樣?這兩個字有沒有讓你改變主意?”
左離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怎麼知道……”
江炎聳聳肩:“自己猜吧!今天下午下班前,我要是聽不到梅醫生那協議的事被院方撤消,我不但會說出田益,而且還會說出一些名稱和數字,比如四千萬,百分之二十之類的。”
左離這下更是滿臉驚駭,徹底崩潰了。
這家夥怎麼知道和田益的交易内容的?!數字、比例都清楚,那其它内容,自然也不會不知道!
江炎一伸手,把他從門前拉開,然後直接開門而出。
砰!
房門關合,診室内隻剩下左離一個人在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猛醒過來,飛快地摸出手機,迅速翻出書香男的号碼,立刻撥了出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号碼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提示聲傳了回來,竟然打不通!
左離方寸大亂,在診室内來回走了好幾圈,猛地撲向房門。
隻好找師父商量了!
下午五點半,江炎正在韓醫生的診室内幫忙,忽然接到米小顔的電話。
“喂?”江炎跟韓醫生道了歉,到外面樓道上接通電話。
“剛才中醫五科的主任給我姐打電話,我接了,說是要她到那邊,有事要談。”米小顔在那頭道。
“你接的?你姐呢?”江炎奇道。
“她從中午接回來後睡到現在,還沒醒……”米小顔說道。
“她昨晚還沒睡夠嗎?”江炎不由笑了起來。
上午接到的電話,是梅悅找了個公共電話打的。
原來昨晚江炎離開後,過了很久都沒回來,而且還看到有警察到後門來找,梅悅吓着了,慌不擇路地逃離了那裡。
之後,她不敢回家,跑到了一座天橋下,又累又怕下,蜷在那裡睡着了。
等她醒來時,才發覺已經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勉強鎮定下來的她,想給江炎打電話,才發覺手機都沒電了,隻好找了個公共電話,給他打來。
江炎接到電話後,立刻和米小顔去把她接了回來。
見着信任的人,梅悅終于撐不下去,在回來的出租車上就睡着了,後來還是江炎把她背到了米小顔家裡,想不到睡到現在她還沒醒。
不過,他也能體諒,梅悅是個女孩,哪受過多少苦?昨晚又受了驚吓,精神上影響太大,自然會疲憊。因此安置好她後,江炎便直接去找左離,留下請了假的米小顔在那照顧。
他的手上,拿着左離現在最怕洩露的事,不怕左離不合作。
“那要不要叫醒她?不會是警察讓主任打電話诓我姐過去的吧?”米小顔問。
“我中午去找左離的時候,問過五科的人,說是警察今天一大早就來問過梅悅在不在那,應該不會這麼快又回來。”江炎說道。
“可是……我真怕萬一……”米小顔遲疑着。
“我還以為你不關心你姐,原來是我的錯覺。”江炎笑道。
之前米小顔曾說過,她和她姐并不親密,這段時間看來,她對她姐的态度,因為某些原因,明顯是比她姐對她要生疏不少,想不到患難見真情,梅悅遇到麻煩事後,米小顔終究還是舍不下姐妹情。
“你别耍我啦,現在說正事呢!”米小顔有點不好意思。
“放心吧!我有十足把握,左離不敢不聽我的話,你姐的領導打電話給你姐,應該是為那份違規引見協議作廢的事。”江炎自信地道。
“你怎麼這麼肯定?”米小顔實在是難以相信。
之前江炎并沒有把掌握到的所有情況,全部告訴她,皆因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此時見米小顔這麼擔心,他故意逗她道:“說肯定是騙人的,唉,其實我也擔心得不得了,萬一猜錯了,你姐可就完了!”
米小顔失聲道:“那你還讓她去冒險!”
江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登時引得旁邊候診的病人側頭看來。
他忙斂住笑,走到一邊,壓低聲音道:“這麼着吧,咱們打個賭,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輸;否則我輸!賭注嘛,就一頓飯好了。”
那頭的米小顔哪有心思和他賭?随口道:“你都請了我多少頓了,現在又賭吃飯,你不煩麼?”
江炎愕然道:“那要什麼賭注?總不能把我輸給你吧!”
這話隻不過随口一句的玩笑,那頭的米小顔卻靜了下來。
江炎聽不到她的回應,還以為她生氣了,正要說話,那頭卻突然道:“那……那就賭吧!”
江炎頓時一呆:“哈?”
就在這時,幾步外忽然傳來一個不能置信的聲音:“江……江炎!你……你怎麼會在這!”
江炎轉頭看去,目光登時一厲,對着手機内道:“暫時就這樣吧,我有點事,先處理一下。”挂斷了電話。
幾步外,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人面無皿色地站在那,滿臉震驚地看着江炎。
李奎!
江炎沉下臉來,轉身朝着樓道盡頭的休息室而去。
李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一咬牙,跟了上去。
他今天忙得不可開交,并不知道江炎下午回來上班,此時突然見到這原本昨晚就被帶走的家夥出現在這裡,豈會不驚?
而且,照左離昨晚的說法,江炎昨晚被帶走後,很可能以後再不會回來的,怎會這麼突然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