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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場詭辯

庶女毒後 淡看浮華三千 3452 2024-01-31 01:08

  嚴葉的神色就一直沒變過,永遠都他媽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樣,永遠都是一副全天下都是在陷害她對不起她的模樣,她永遠都遭人嫉妒中傷的聖母,永遠都挂着兩道清淚懸而未落,楚楚動人!

  “少主,小姐。”連說話的聲音也永遠這般戰戰兢兢,懦懦弱弱。

  “你在裝什麼?向方景閱通風報信的人是你,神秘的黑衣人是你,你武功那麼高強,心計如此深沉,你何必要成日裝作這副受盡委屈的樣子?”傅問漁淡淡嘲笑。

  “我不明白小姐你在說什麼,小姐我……”她又要哭,又要認錯,又要以退為進。

  傅問漁卻聽膩了這番陳詞濫調:“他們說蛛網有内奸,我反複推演,要如此之快得到消息還能準備反應的人,必是在府上,否則時間上來不及做出決定。我要對宮裡那幾個死去的秀女家中父兄用計,隻有你,我,花璇和杜畏知道,你心慌之下去找了方景閱,讓他早做了準備。嚴葉,你不該如此自信,小看于我,那天我是故意要向那幾個大臣通風報信的。”

  “你怎麼能斷定是我,小姐,我怎麼可能背叛城王爺?”嚴葉哭得一臉的淚水。

  傅問漁看着就好笑,隻說道:“杜微微幾次害我,都是你從中做梗,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一開始我想着,你大概是為肖顔開不平,不願任何人奪取了她在城王爺心目中的地位。後來,我看到你對城王爺含情脈脈,我便奇怪,你到底是為了肖顔開,還是為了你自己?”

  “城王爺人中龍鳳,京中哪個女兒不愛慕?小姐,你怎可因我的這點心思就認定我會害你?我若是要害你,又何必等到今日?”嚴葉依舊哭,哭得好可憐,好委屈,好生讓人心煩。

  “神秘黑衣人一直幫方景閱,今日宮變,也有僞蛛網的人出現,可是這麼大的事,那神秘黑衣人竟然不在場,不是太奇怪了嗎?後來我去了方景閱府上,又有僞蛛網的人出現,黑衣人依然未現身,而那時,你正好被我關在府上,衛風親自看押。”

  傅問漁望着她,柔弱的女人永遠占理,隻要梨花帶雨哭一哭,不管對方是何等有理,都是對方的錯,正如傅問漁和嚴葉之間。

  嚴葉苦笑一聲,像是難以理解傅問漁的思維:“傅小姐,你這般牽強的解釋,能說服得了你自己嗎?”

  “對,如果你真的隻是單純的嚴葉,一切都很牽強。”傅問漁接了兩滴嚴葉臉上的淚水,這可真是個好東西,為何自己學不會用?

  “王爺,我是個下人,不該有非份之想不假,這是我的錯我認,要趕我出王府我也無怨無悔,但請别再讓小姐如此羞辱我了。”嚴葉說着起身,就要轉身離開。

  傅問漁歎息一笑,盯着嚴葉背影:“肖顔開,你要去哪裡?”

  嚴葉後背一僵,不敢置信地轉身看着傅問漁:“你在說什麼?”

  “我說,你是肖顔開啊,你是方景城日思夜想的人,是他心頭朱砂,是他附骨之念,是他,單純的肖顔開。”傅問漁溫聲細語,看啊,這就是那個自己不如的人。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是肖姑娘?傅小姐,你這般皿口噴人未免欺人太盛!”嚴葉提高了音量,這便難得了,終于不再以柔弱面目示人了嗎?

  “當初醉骨樓裡有末族之人,還有末族聖女被傅啟明所抓之事,害得杜微微被抓,城王爺和杜先生當時都不在京中,你卻隻讓花璇前去救人,恰恰巧了,醉骨樓當日所設殺局,隻是針對花璇,他們好像料到了我不會去一樣,嚴葉,你要怎麼解釋這種巧合?杜微微收的信,是誰送過去的?又是誰在信中刻意提起不要讓任何跟随前往,就隻留你通風報信?”傅問漁開始細數過往種種,其實很多事,很久以前就有破綻了,是她沒有追究。

  “你這是無稽之談,我怎麼會知道呢?”嚴葉一臉的迷糊,覺得傅問漁這問題問得過份古怪。

  “隻有杜微微一個人身陷危險我絕不會冒險救她,因為我就是這樣一個冷皿的人,可是花璇就不同了,她是我的人,我必不能眼看她有難,你誘我前去,是為了殺了我,還能推到杜微微身上。”傅問漁莫名一笑,也是苦了她精心設局了,“因為當時我與城王爺來往漸多,你是肖顔開啊,怎麼看得下去?”

  不等嚴葉反駁,傅問漁又繼續說起來。

  “你對小開特别的好,超乎常人的好,為了小開甚至不惜與溫琅對罵,小開生病時你不讓别人照顧,小開去山城有危險之時你哭着求我讓小開回來,你說是因為小開救過你一命。後來我細翻檔案,對,五年前你是病過一場,但不過是普通的風寒,遠遠說不上是救命之恩。倒是那幾天,你在府上的記錄,有些怪異,清早出去買東西,天黑了才回來,不過是買了幾把冰糖,那是當年小開愛吃的小甜點。”

  傅問漁終于舍得低下頭來年看一看嚴葉那張令人惡心到吐的面孔,抓起她的手:“你在王府書房研墨這麼久,這手中的老繭卻一點未退,我記得那位肖姑娘是使弓箭的好手,你左手掌心的厚繭,與右手拇指和食指指肚中間的勒痕,真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也使得一把好弓箭呢。”

  如果單說嚴葉就是黑衣人,的确還有許多的地方難以解釋清楚,可如果黑衣人,嚴葉,肖顔開,一直都是同一個人呢?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所以嚴葉才一直有事沒事都提起肖顔開的事吧,恨不得讓傅問漁天天聽到這個人,讓方景城日日記得這個人,不要忘記曾經有過那麼一個女人,為了救下他,舍卻了生命。

  方景城遠遠看着傅問漁,眼前這女人絕不是他認識的傅問漁,他認識的傅問漁哪怕恨意灌頂也不會失去神智胡說八道!

  她竟然,懷疑嚴葉是肖顔開!

  這是他此生聽過的最好的笑話,而傅問漁卻在這裡說得振振有詞,自以為是。她真的以為,她是無所不能的嗎?她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供她驅使愚蠢的白癡嗎?

  她怎麼敢,說這種話!

  “就此住手,一切還來得及!”他給了傅問漁最後的通牒,哪怕在他的心裡憤怒已經密布,他依然在拼卻全力地克制,就因為她是傅問漁,方景城可以給她足夠多的機會,足夠多的原諒。

  若是有另一個人膽敢這般胡說,膽敢如此亵渎肖顔開,他早已動手殺了那人!

  可是這個人是傅問漁,他甯願相信傅問漁隻是被嫉妒燒昏了頭腦,也不願相信她是在故意對肖顔開不敬。

  傅問漁微微擡頭,咽下一口積在喉間的滞氣,一把拉開了嚴葉的衣領,果不其然,在她的兇口有一道半個拳頭大小的疤痕,她望着方景城,了然般笑了笑:“當年,她替你擋過一箭,是吧?”

  “難道這就證明我是肖姑娘嗎?傅小姐,我知道你讨厭我,你要拿走城王爺的心我自認不如你,不與你争,可是,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嚴葉聲音發緊輕顫,慢慢走過來,看着傅問漁,頭一次見她如此崩潰而歇斯底裡的模樣,顯得痛苦又悲傷:“你可以懷疑我,說我是黑衣人神秘人,但你怎麼可以懷疑肖姑娘是背叛王爺,背叛蛛網的人,她明明願意為了王爺犧牲性命啊!”

  夜間驚雷,說響就響。

  “啪!”

  一記清脆的耳光,傅問漁的身子如殘破的秋葉,跌落在地。

  漫天暴雨,說下就下。

  “你瘋了!”方景城掌心有些發疼,帶一些輕顫,看着被他打得伏倒在地的傅問漁。

  傅問漁臉上發疼,方景城不遺餘力的一記耳光,終于打落了她全部的尊嚴和驕傲,還有從不肯彎下的傲骨脊梁,她品了品嘴裡的腥甜,伏在地上,幹澀的眼眶被雨水沖涮,帶不出些眼淚,隻能燙得發疼。

  “你會一直相信我對不對?”tqR1

  “當然了,你是我的夫人啊。”

  他的話猶在耳側,現實卻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說過,你會相信我。”

  “可我不知,你能嫉妒一個人至如此地步!”

  傅問漁雙眼一閉,到了此時,他還在以為自己是在嫉妒肖顔開,嫉妒他單純的肖顔開。

  她認了。

  沈清讓站在這處有很久,從頭到尾,不說一句話,他知道,這對傅問漁而言,還不是最殘忍的事情,但他突然覺得,到這裡就夠了,方景城這一記耳光,足夠讓她清醒了。

  傅問漁應該也已經死心了,可以帶她離開了。

  于是他撐了一把傘,遮住漫天的大雨,走到傅問漁跟前,歎息一聲:“跟我走吧。”

  多像前一世,傅問漁隻能見着一雙鞋子一角衣袍,那人聲音悲憫,歎她一生凄苦,卻是方景城。

  “你要把她帶去哪裡!”大雨未能澆滅方景城的憤怒,雨滴兒在他的鐵甲上濺開了花,他抓住傅問漁的手,将她拖起,臉色兇狠如要吃人。

  “你要親眼看到她的屍體,才肯相信是嗎?我帶你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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