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章為你服務
此時此刻,黃星心裡産生了諸多的猜測。
每一個猜測,都讓他驚不已。他擔心,自己與付潔複合的神話,會被這一枚小小的鑽戒所打破。
付潔似乎是看穿了黃星的心思,歪了歪腦袋,眨動着颠覆衆生的大眼睛:你在想什麼呢?
黃星搖了搖頭,極力地掩飾着自己内心的置疑。
付潔道:你一定在想,這個戒指是買給誰的,對不對?
黃星很窘異地笑了笑,卻無法表态。
付潔突然拉了一下黃星的胳膊,說道:好不給你賣關子了,不吓唬你了。跟你說實話吧,這個戒指呀,其實是我買給我爸的。
什麼?黃星頓時愣了一下,一時語急,竟然問了句:你爸還有這嗜好?
付潔一皺眉:怎麼說話呢呀?
黃星趕快一捂嘴巴,改口道:問題是,這戒指也不适合男的戴啊!女式的。
付潔強調道:又不是讓我爸戴!還有十天,是我爸爸媽媽的結婚紀念日了,我買個戒指送給我爸,讓我爸送給我媽。這下你明白了吧?
黃星在心裡不停地揣測着付潔這番話的成立機率,倒是覺得這種可能性也算成立。于是心中的包袱終于算是丢掉了一些,但他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幹脆試探地說道:結婚紀念日,那很重要啊!到時候如果我代表個人或者公司去慰問一下二老,我想你應該不會反對了,對吧?
付潔反問:你葫蘆裡想賣什麼藥?
黃星深深地注視着她:我被你的孝心所感動了。
付潔哪會不清楚黃星的小算盤:得了吧。你還是不相信這戒指的用處。
黃星強調道:信,指定得信!關鍵是……
付潔打斷他的話:好吧,看在你這麼照顧我的份兒上,到時候帶你一起去,見見我的家人。不過,你得準備一份讓他們二老喜歡的禮物。
黃星笑道:這好辦,輕松一把抓嘛。
付潔道:就知道貧嘴!你知道他們喜歡什麼嗎?
黃星搖了搖頭,卻也擺出一副整蠱的樣子:今年過節不收禮呀,收禮隻收腦白金。
付潔想了想,說道:我爸喜歡喝酒,尤其是散酒。我媽她,她喜歡的是藝術品擺件,她把家裡擺的到處都是東西,你可以考慮一下,那種天然翡翠的象形擺件。
黃星心想,這是要讓我傾家蕩産的節奏嗎?付父還好應對,散酒到處都有的賣,便宜的隻有三塊錢一斤,貴的也就一二百塊錢,即便買個一壇子,也花不了多少錢。但是付母的愛好就有些讓人為難了,藝術擺件,那大多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就像是鑫夢商廈的珠寶專區,最便宜的一套擺件,也要幾萬元。
但黃星又不能明顯地表現出來,隻是近乎畫蛇添足地問道:你老爸是有錢人,什麼酒喝不起,偏偏喝散酒?
付潔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我爸說了,散酒其實比瓶裝酒更天然,更實惠。一百塊錢一斤的散酒,在品質上不亞于四五百元的瓶裝酒。而且散酒一般都沒有勾兌,瓶裝酒為了提升口感,大多都是加了添加劑的。
黃星禁不住贊了一句:果然是喝酒的高手!
付潔道:那當然!我小的時候,我爸就是附近的酒神。什麼酒擺在他面前,他用鼻子一聞,就能準确說出度數和大體的價格。
這麼厲害?黃星一驚,心想老爺子這麼懂酒,看來還真就不敢在外面随便買幾斤散酒糊弄了,那至少也得百元以上的才能入得了他的法眼。這次既然付潔同意了讓自己同往,那就得好好表現一下。雖然現在是社會主義新時代,提倡自由戀愛,但是很多時候,父母的意願也是極為重要的。尤其是像付潔這樣家教森嚴的家庭。
付潔補充道:不過我肯定不能讓你破費呀,帶你去,是想給我們家庭這個重要的日子,增添一些喜慶氛圍。所以,你把東西買回來,我全額報銷。
黃星趕快搖了搖頭:那不行!那不是一碼事!
或許是此時此刻,黃星很想試探一下付潔,于是緊接着說道:他們可是我未來的嶽父嶽母啊,那不得趁着這機會好好表現表現?機會難得,值得把握。
付潔瞪大了眼睛:你,你瞎說什麼呢?誰是你嶽父嶽母啊?
黃星反問:難得不是嗎?
付潔皺了皺眉:你可别亂說!要是在我爸媽面前說錯了話,哼,我可不饒你!
黃星苦笑道:這麼專政啊?放心吧,我肯定會在你爸媽面前發揮出最高水平,不給你抹黑,不給鑫夢抹黑!
付潔道:能不這麼制式嗎?
黃星繼續試探地問:到時候,還有誰會去?
付潔想了想,說道:付貞馨肯定要去,然後就是我表妹王亞軒。其他人嘛,暫時還沒考慮。
黃星有些驚喜地道:也就是說,就我一個是外人呗?
付潔點了點頭:目前是這樣。
黃星滿懷憧憬地感慨道:多麼希望,到明年的這個時候,我能以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去給二老祝賀。
付潔愣了一下,追問:什麼意思?
黃星道:自己去想呗。道理很淺顯,意義很深遠!
付潔很快便明白了黃星這話的含義,他無非隻有一種情況下,才能名正言順地進入付家門,那就是成為付家的女婿!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付潔摸了一下胳膊,似乎又記起了傷處的疼痛。黃星看在眼裡,痛在心間。回想起剛才她替自己擋那一棍的情景,黃星甯可自己被那一棍打死,也不願意讓心愛的人,承受這種身體上的痛苦。
黃星問了句:還那麼疼嗎?
付潔違心地搖了搖頭:早就疼過去了,這會兒還覺得挺舒服呢。
黃星心裡一酸:用不用我幫你上上藥?
付潔想了想,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藥都在茶幾上,你把那個外傷藥找出來。
黃星點了點頭,從一堆藥品裡面找到一劑藥膏。或許是擔心自己的手上不幹淨,在幫付潔塗藥膏之前,他先去衛生間仔仔細細地洗了一下手。
當他從衛生間裡出來時,付潔已經把那隻受傷的胳膊從衣服裡褪了出來。
黃星心裡一震,坐了過去。
那淤青紅腫的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更痛。黃星無法表達自己此時此刻的心情,眼前的情形,任誰見了也會憐憫萬分。那潔白如藕的胳膊上,平添了這麼一處傷痕,這對一個傾國傾城的弱女子,太不公平了。
黃星蘸着棉球先給傷處擦拭了一些酒精,或許是因為太涼,或許是因為還有一些疼,付潔的胳膊本能地抽搐了幾下。
付潔咬了咬牙,強制自己用緩和的表情,面對這酒精對傷口的刺激:還挺專業的呢,還知道上藥之前,要先用酒精來消毒。
黃星一邊小心翼翼地塗抹酒精,一邊說道:這是最基本的知識,我當然也知道一些。
付潔反問:你還知道什麼?
我還知道……黃星有些語塞,随手取過那枚藥膏,打開蓋子,在付潔的傷處擠出了一些。然後用棉球輕輕地把藥膏塗均勻。
付潔望着黃星這小心專注的樣子,心裡有些感動。傷口處,便也不覺得那般疼痛了。
塗完藥之後,黃星握着她的手,心裡仍舊存有不少愧疚。畢竟,付潔是為自己受的傷。付潔也沒有反抗,似乎是很享受被他牽着手的那種感覺。
牆壁上的挂鐘突然報了一下時間,把二人吓了一跳。
已經是深夜一點了!
黃星不失時機地對付潔說道:你早點睡吧,明天早上,我會準時叫醒你。
付潔打了一個呵欠:是有些困了。
黃星說了句,我扶你。但與付潔默契地同時站了起來。付潔說,我先去洗把臉。黃星說,我來效勞。
黃星去洗手間拿了一個臉盆,兌上熱水和涼水,小心翼翼地端到付潔腳下。
付潔有些尴尬地望着黃星,似乎是對他這過度的熱情,有些不太适應。但同時,也有一些感動的元素。
黃星把冒着熱氣的毛巾擰了擰,展開,先用手背試量了一下溫度,然後才拿到付潔面前,輕輕地幫她擦拭起來。付潔很安靜地享受着,眼睛卻不斷地凝視着黃星,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從臉龐到脖頸,再到付潔的雙手。黃星細緻入微,并且把毛巾的溫度拿捏的恰到好處,不會讓付潔感到一點點的不适應。
擦完之後,付潔低了一下頭,看了看腳下。這讓黃星一下子變得擅長察言觀色起來,他瞬間意識到,付潔人如其名,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她肯定是每天睡前都有泡腳的習慣。
黃星沒有問付潔泡不泡腳,隻是對她說道:你先坐下,我去打洗腳水。
付潔愣了一下,一揮手想制止黃星,但又覺得很語塞。一時間糾結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黃星很快又兌好了熱水,端了過來。付潔輕咬了一下嘴唇,臉上有些尴尬地望了一眼黃星,說道:放這兒吧,我自己來。
黃星挽了挽袖子,說道:你胳膊上有傷,不方便。還是我幫你吧。
付潔急劇地搖了搖頭:那怎麼行呀!
黃星強調道:怎麼不行?為你服務,是我一輩子的宗旨!
付潔一怔,感覺這盆熱水的溫度,似乎已經跨越了時空,深深地鑽到了她的内心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