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章熟悉的戀人
确切地說,黃星也沒想到,能有一天,自己能和葉韻丹如此親密地談話。
第一次見到葉韻丹時,就覺得她是一個很難接觸的人。她對任何人都有敵意。卻不成想,這一連番的糾葛,使得葉韻丹對自己産生了極強的信任,甚至把自己當成是她唯一可以傾訴知心話的人。
莫非,這也算是緣分麼?
黃星站起身來,步履維艱地走了幾步。
葉韻丹趕忙扶住黃星,勸他别亂走動。她的身上洋溢着一種美麗女性特有的清香,讓黃星禁不住陣陣陶醉。
但是眼下黃星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付潔的家裡,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這豈能讓黃星安心?俗話說,老婆身邊,豈容别的男人靠近。盡管自己與付潔之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是還沒至于鬧到分手的地步。付潔也隻是一時賭氣罷了。
想到這裡,黃星向葉韻丹提出要走。
葉韻丹很想挽留,但是她又知道,黃星不可能在這裡過夜,她也沒那麼輕佻。
不過在葉韻丹心裡,卻非常期望他能留下來。她充滿了一種特殊的恐懼,擔心那女人還不死心,會再糾集人過來鬧事。
很矛盾的心理。
黃星最終上了車子,揚長而去。
外面很暗,沒有一絲月光。昏暗的燈光所釋放的光華,根本不足以照亮黑暗。
黃星漫無目的地開着車,不知該先去哪裡。是先回家,還是先去付潔那裡?在付潔單元門門口的那一幕,像一把利鍬一樣,深深地掘鏟着他原本堅強的心。他不相信心愛的人會紅杏出牆,但是又偏偏看到了這一幕。他感到心裡像是有一堆螞蟻在放縱地噬咬着,難受的厲害。
進而又回想起了付潔對自己這些天的冷漠,黃星走到半路上的車,突然調頭。
他突然很想去付貞馨那裡。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抑或是一種委婉的報複,抑或是想從付貞馨那裡探聽到一些什麼風聲。
拿定主意後,黃星加大了馬力,很快便到達付貞馨小區門口。
樓下,對着車鏡簡單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扶着樓梯扶手,緩緩地爬上五樓。付貞馨的房子比較古老一些,是不帶電梯的那種。
這一番折騰,黃星禁不住出了陣陣微汗。倒不是他身體素質不行,而是腳踝處的疼痛越發明顯,一走一吃力,傷處有些吃不消。付貞馨家門口,黃星久久伫立,伸出動的手遲遲沒有做出敲門的動作。
隐隐約約地,他又聽到裡面傳出了一陣悅耳而傷感的旋律:
‘我好想輕輕依偎你,這顆心永遠屬于你,愛情的故事天注定,你是我一生的傳奇。多少個綿綿情意,多少個甜言蜜語,滾滾的紅塵千顆心,深深對你說,我愛你。我願你是狂風暴雨,波濤洶湧地把我珍惜。起起落落在紅塵中飄啊飄,愛的路上有我陪着你……’
仍舊是那首蔣姗倍的《紅塵情歌》。
黃星清晰地記得,自己上一次來時,付貞馨家裡也在唱這首歌。但此時黃星能聽的出來,這是付貞馨在動情地演唱。
一股莫名的酸楚襲滿黃星全身,他似乎随着這首歌,又重溫了一次曾經的那段美好的時光。那時候,美麗、活潑的付貞馨,一心一意地愛着自己,心甘情願地為自己付出,自己也很想與付貞馨能夠修成正果,成就佳緣。
但最終還是自己背叛了她!他無法拒絕來自她親姐姐身上的誘惑,甚至在每次與付貞馨親熱的時候,他都會把她當成是她的姐姐付潔。再之後,他終于背叛了她,與她姐姐雙宿雙飛。隻可惜,到如今,似乎已經步入了另外一種危險的境地,自己與付潔的感情,也顯得那麼岌岌可危了。
鼓了很久的勇氣,黃星才咚咚地敲了兩聲門。
其實是有門鈴的,但他忘了按。他似乎是擔心那刺耳的鈴聲,會把付貞馨吓一跳。
音樂聲停止,黃星聽到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在屋内門口戛然而止。緊接着,從裡面傳出了一陣響亮清澈的女音:誰,誰啊,這麼晚了-------
黃星本能地把腦袋往旁邊一閃,仿佛生怕付貞馨會從貓眼中認出自己。但實際上,付貞馨相當警覺,她從貓眼中沒望到人,自言自語了一句,莫名其妙,根本不給開門。無奈之下,黃星隻能再敲,這次他伸了一隻手留在貓眼兒處,這樣付貞馨至少能知道,外面的确有個人站在家門口。
這次付貞馨打開了一道門縫,但并不急着完全敞開。‘誰啊誰啊,搞什麼神秘!’付貞馨吆喝着,但卻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是我!’黃星終于鼓起了勇氣。
付貞馨猛地一下推開門,那沉重的防盜門,差點兒把黃星撞個跟頭。
黃星‘哎喲’了一聲,很尴尬地望着付貞馨:貞馨你好,還沒睡的哈。
他發現,付貞馨此時穿了一套棉質的花色睡衣,腳上蹬了一雙紅色的女士拖鞋,看起來一副很随便很慵懶的樣子。
付貞馨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黃星幽了一默:被你的歌聲吸引過來的!
付貞馨罵了句,有病吧你!倒也沒下逐客令,兀自地走回客廳。
黃星也跟着走了進來。
付貞馨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穿着,回房間裡換了一套衣服出來。
黃星倒是覺得她太小題大做了,在自己面前還搞的那麼正規,都赤誠相見過多少次了,穿個睡衣還硬是要換回正裝了。
她坐回了沙發上,很淡然地望了黃星一眼:你這麼晚了到我這兒來,有事?
黃星道:就,就随便,轉轉。
付貞馨一皺眉:你就不怕我姐誤會?
黃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誤會不了。她從來也不怕我誤會。
付貞馨一愣:什麼意思?
黃星說,沒什麼。
付貞馨罵了句,莫名其妙!然後她突然從口袋裡摸出一包女士香煙,叼在嘴裡一支,點燃,不怎麼娴熟地吸着。
她還學會了吸煙?
黃星驚了一下,付貞馨似乎看穿了聳的心思,歪了歪腦袋,吹了吹香煙上的煙氣,用一種特殊的腔調說:看什麼看,人總是會變的,不要總拿老眼光來看我。
黃星道:你不應該學抽這個的。
付貞馨冷哼道:用你管?又沒花你的錢。
黃星苦笑了一聲,不知說什麼好了。他覺得,付貞馨變化真大。
付貞馨被香煙嗆的直咳嗽,看來她隻是剛剛學,還沒學會。她眯着眼睛把煙掐滅在一個可樂瓶子裡。
黃星發現,她的眼睛竟然被煙氣熏的流出了眼淚。何苦呢!
她鎮定了一下情緒,沖黃星問:你找我來,到底有什麼事。沒事的話,我要休息了。
黃星道:就是順路,過來看看你。
付貞馨反問:看看我?白天不能來,非要晚上來?要是讓我姐看到,你死定了!
黃星皺眉道:巴不得讓她看到!她,她現在-------我覺得她現在外面有人了。
付貞馨愣了一下:什麼人?
黃星道:剛才我在她家樓下,看到了一個男的,跟她一塊上了樓。
付貞馨道:男的?帥不帥,多大了?跟我姐般不般配?
我靠!黃星氣的差點兒跳起來!火都要燒眉毛了,她付貞馨竟然還在說風涼話!
黃星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是怎麼了,溜到付貞馨家裡來幹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吃這一通的閉門羹?
他緩緩地站起來,盡量掩飾一下腳踝處有傷。他失望地說,好吧,你早點休息,不打擾了。
付貞馨一揚手,淡漠地說:走吧走吧,你就不該來!
黃星的心,一下子酸了起來。
曾經海誓山盟,卿卿我我,到如今,卻變得淡若路人。
走到門口,黃星拉開門,想扭頭再看付貞馨一眼,但卻鼓不起勇氣。
‘等等!’
在他要邁出一隻腳的時候,付貞馨突然沖他喊了一聲。
黃星停下步子,轉過頭盯着付貞馨。
付貞馨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目無情地望着黃星。她的眼睛睜的很大,好像是在盡最大能力看清黃星的真正面目。黃星聽着細膩的喘氣聲和緩緩的腳步聲,每一個節奏,仿佛都是對自己薄情寡義的批判。
她在黃星面前一米處停了下來,但仍舊就這麼默默地望着黃星,不說話。
黃星被看毛了,不明白這丫頭在搞什麼名堂。
但幾乎是在突然之間,黃星發現了她眼睛中白亮的淚水,猛然間洶湧而出。
黃星頓時愣住了。
緊接着,付貞馨像離弦之箭一樣,朝她撲的過來。
熟悉的清香,熟悉的洗發水的味道,熟悉的臉蛋,熟悉的動作。甚至是,熟悉的心跳。
她抱住了他,抱的竟是那麼緊。以至于,黃星被她的沖擊力震了一下,受傷的那隻腳差點兒别到門闆上。
門,在二人身體的撞擊下,自動合上,不留半點兒縫隙。
黃星蒙了,他不知道付貞馨在搞什麼名堂。更不知道,面對她突然而來的熱情,自己是否應該堅定地把她推開。
付貞馨近乎是抽泣着拍打着黃星的兇膛,一邊拍打一邊罵道:你個陳世美,你這個陳世美!無情無意的家夥!你辜負了我--------
黃星猛然一怔,卻又不得不勸道:你冷靜點兒,貞馨。
付貞馨擡了擡頭,伸手揩了揩眼睛中的淚水,望着黃星,動情地問:我問你,如果現在我再重新回到你身邊,你還會像以前那樣疼我愛我嗎?
一聽這話,黃星的鼻子,一下子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