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走,她先走
手輕輕地松開,讓手機自己掉在了床上。
易簡也仰頭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闆,眼淚如安靜的溪流,輕盈地流淌在易簡的臉上,被子上,然後沒了蹤影。
“你終究還是沒來找我,而我也終究是沒有等到你。”
易簡輕聲地低喃着,眼中綿綿不斷的淚水讓她無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也無法看清這世界。
易簡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隻知道自己醒來時,眼睛是紅腫的。
從美國帶回來的去眼睛紅皿絲的眼藥水,易簡已經好久都沒有用了,但今天,她無論如何都是要用的。
過沒過期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眼藥水依舊管用。
人活着,總有那麼些個日子,為面子而存在。就算心裡再軟弱,外表也是要無風無霜。
自欺,是為了不被人欺。
誰知道有幾個像白蓮花計劃辦副局長的保姆的兒子在轉角,正在将自己的“紅色背景”無畏的燃燒?
而就算沒有辦法避免地會跌倒,她也要在跌到之前,守護好自己的光鮮亮麗。
人活着,每一步都是應該走得擲地有聲,幹脆利落的。
她跌得多重,她爬起來的時候,就要多隆重。
周錦憐和自己是同一家公司的,易簡是她非直屬的上司。而席聞清之所以認識易簡,也是因為易簡和周錦憐走得很近。
周錦憐是那種溫柔的女孩,身上滿滿都是那讓人我見猶憐的柔美感覺。
易簡不知道席聞清是不是愛傻了那種女孩子,她知道的是,她一直很努力,很堅強的活着。
但她到底也是水做的,她也會哭。
雖然大多數時間裡,易簡的淚閘門,都是關上的。
而就算她哭,大多也是在被窩裡外,昏天暗地着流着眼淚。
她是女子,她也是我見猶憐的女子。
隻是時間讓易簡明白了一個道理:對她來說,“我見猶憐”中的“我”有個很确定的名字的,這個名字,叫易簡。
易簡從來都沒有理解過為何人們會說愛情是沒有硝煙的戰場的。她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和席聞清的可能的關系,是可以被商榷,被争搶的。
但事到如今,易簡至少是知道自己是輸了的。
有些人喜歡搶來的東西,認為搶來的都是好的,但這些人,并不包括易簡。
易簡的體力和心智都沒有那麼的強悍,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搶過誰的東西,雖然她被别人搶走過很多東西。而對于這,易簡并不傷心。
但凡能被搶走的,似乎都是自己護不住的。
易簡不貪心,也有自知之明。
護不住的,她不想留。留不住的,她不想要。
看着鏡子中早已經恢複了往常精幹模樣的自己,易簡滿滿,又慢慢地吸着氣,吐着氣,做着深呼吸。
在昨天眼淚決堤的時候,她做了好多決定,而今天則是該她執行這些決定的時候。
席聞清和周錦憐都是如今易簡要躲開的人。她再不舍,再不甘,不會讓自己成為破壞别人感情的人。
在時間順序上,她是愛情中的小一,或是小二。
隻可惜,愛情不是一道證明題,而是一道選擇題。
如今的她,是别人眼中的錯誤答案。
她也是一個女人費勁巴力懷孕十個月生養出的寶貝,自己天天用有機食品供着的對自己來說最金貴的人兒,她不是别人的錯誤選項,也不想成為别人的棄子。
要走,她自己走,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