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不過幾秒的時間,我在李大夫那本秘術裡看過,人的魂魄是白色的,剛才那股白煙是赫連霜的魂魄出竅,三魂哪怕留下一魂,肉體都不會迅速僵硬,剛才赫連霜的三魂同時從體内消散,所以軀體迅速出現了僵硬。
沈承迅速在赫連霜的頭上畫上鎮屍符,防止屍變,然後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裹在了赫連霜的身上,沈承的衣服本就穿的不厚,脫下了外衣便隻生下了T恤,我們畢竟在山裡,而且還是深秋,我有些擔心他,但又不好說什麼。
沈承看出了我的心思,朝着我笑了笑說:“夫人可以放心,我本就感覺不到冷,夫人可帶了蠟燭?”
我恩了一聲,從包裡拿出一根香燭,蠟燭本是常用的法器,我自然會随身攜帶,司機哆嗦着看我們在後座上做這一切,此刻已經是一臉慘白,沈承點上一根蠟燭交給了司機,那司機吓得顫抖着接過來,本想找個地方放下,卻發現車裡地方有限,隻能用手舉着。
沈承看都沒看司機,快速的說:“把車鎖上,不論看見什麼東西都不要開門開窗,好好看着這根蠟燭,如果快熄滅了趕緊再點開上一根,這是赫連霜的本命燭,一旦滅了就再也救不回來了,而且你也會有生命危險,記住了嗎?”
司機呆呆的連連點頭,手拿着蠟燭一直顫抖着,而且極為小心翼翼,沈承将車門關上,在車身上貼了四張符咒,然後拉着我的手說:“我們走。”
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三魂離體絕對不能超過十二個小時,否則這個人便是救了回來,也會變成植物人,我問沈承,“到底怎麼回事?”
沈承搖搖頭,說:“不知道,有人在這裡設了陣法,勾走了赫連霜的魂魄。”
我愣了,竟然會有連沈承都不知道的事,我一直以為他什麼都能看透,沈承見我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無奈的說:“夫人,我隻是個有點法力的鬼而已,并不是算命的。”我哦了一聲,不過想想也是。
“咱們得抓緊,赫連霜是個好姑娘,而且這鍋容易扣在我們腦袋上。”我拉着沈承的快步往前走。
沈承笑了一聲,點點頭說:“夫人果然聰明。”
這盤山路後面很是陡峭,沈承本來走的比較快,後期我的體力完全跟不上,估計再這麼下去十二小時我們連地方還沒找到,沈承見我累了,便說:“來,夫君背你。”我猶豫了一下,沒等我回答,沈直接把我背了起來,似乎我的重量完全沒影響沈承的速度,隻聽見風在耳邊乎乎的吹,卻聽不到沈承任何的呼吸聲。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本來狹窄的盤山路開始變得寬闊,我擡頭望去,那片空地之上居然全是亂石頭土包,好像剛被人掘開不久,我從沈承的背上下來,饒了一圈,說:“這裡原來是墳地吧,怎麼都被人倔了?”
沈承沒說話,我往前一看,見不遠處的地方有五棟房子,以五角星的陣位排列而成,其他幾棟房子已經破舊不堪,隻有最上面星位的房子看起來應該是翻新建成的,我看了一眼,頓時聯想到村子的名字,對沈承說:“五家子村?隻有五撞房子,就是這裡吧。”
沈承皺着眉,一直沒說話,拉着我走的比之前慢了不少,而且極為注意腳下,這裡并沒有路燈,我們隻能借着月光往前走,卻忽然從不遠處傳來女人的哭聲。
我們走進一看,見這五撞房子前都立着墓碑,正對着我們的墓碑最上面寫着:世代昌盛。
下面寫着:先考徐家祖三公之墓,墓碑之上出生日期為民國二年,卒于今年。
我一楞,民國二年,那不是跟沈承一年出生的嗎?這個徐三公跟沈承應該是一個年代的人,死亡日期更加是吓到了我,要知道民國二年是1913年,到今年才去世,這位徐三公足足活了一百多歲,雖然在現代醫學面前,百歲老人并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心裡還是隐隐的覺得不大對。
我跟沈承繞着五撞房子走了一圈,每個房子前都有一塊墓碑,而且寫的都是一個内容,我很是詫異,即便在現代入土下葬也是極為講究的事,絕對不可能出現同一個人五處墓穴,而且我刻意觀察了一下,石碑已經有些年代了,有的地方甚至出現了風化,這石碑至少立在這裡二三十年了,墓碑上的字也都不是新刻的,難道有人一早就料到自己什麼時候去世嗎?
這房子周身滿是陰氣,我不禁打了冷顫,覺得這種陰氣讓人有些窒息,我想進去看看房子裡面的情況,剛邁出去一步,沈承一把拉住我說:“小心,有陣法。”
天太黑,我将手機拿出來,打開手電筒方才發現,地上隐隐的埋着紅繩,紅繩兩側系着符咒,這符咒埋在了牆裡,牆角挂着青銅鈴,鈴铛上并沒有鎖芯,我一看明白了,這是蜘蛛陣,是趕屍一派高深的陣法,李大夫的秘術裡提過。
所謂蜘蛛陣,其實就跟蜘蛛結網的道理差不多,這紅繩就相當于蜘蛛網,我們若是碰到那領導就會響,便會出來一隻餓鬼将我們連皮都不剩的吞下去,這是趕屍一脈為了守護自己的墓穴獨創的陣法,難道這個徐三公是趕屍派的?
正尋思着,剛才聽到的女人哭聲從裡面清晰的傳了出來,院子裡竟然隐隐的有燈光,而且這聲音怎麼有點熟悉,沈承拉着我的手,說:“跟我走――”
他完全無視那個紅繩,直接踩了上去,紅繩瞬間化成了灰燼,鈴铛也并沒有響,進入五撞房子中間圍城的院子,這房子中間有一口相當大的井,至少能容納五個人同時下去,而此時我看見一個穿着紅衣服的女人從井裡披頭散發的爬了出來。
我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女人眼熟,那女人看見我也十分驚訝,手裡的東西瞬間又掉進了井裡,而我大喊了一聲,“西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