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我妻嬌豔

第二章

我妻嬌豔 西瓜尼姑 3684 2024-01-31 01:09

  賀雲昭又一次從噩夢中醒來,她擡眼望着頭上绛紅色八吉紋素稠帳,發愣了約莫有一刻鐘,深深地閉上了眼,猛然睜開後,穿着裡衣走到雙鸾菱花銅鏡面前自照了許久。

  鏡中佳人秀眉緊鎖,似是怎麼也不信,鏡中人就是自己!

  賀雲昭撫上光滑的雙頰,她簡直不能理解,自己如何變成了婆母何雲昭了!

  可連續十來日醒來都是這般,難道說老天爺看不過程懷仁和沈玉憐的惡行,叫她重活一世來報仇嗎?

  老天爺可真算是開了眼。

  那麼她成了何雲昭,何雲昭又變成了誰?難道婆母去了賀府頂了她的身份嗎?

  雲昭強自鎮定下來,不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次她定要叫賀家這一雙賤人償命!

  ……

  又過五日,賀雲昭依舊稱病按兵不動,把忠信伯府現在的情況都摸查了清楚。

  她曉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在何雲昭二十歲剛嫁進忠信伯府沒多久的時候。

  如今程家老夫人謝菁尚且在世,她現在的“丈夫”忠信伯程志達中風卧床,且行為癡呆,言語不清,如同廢人一般,但又死不了。正是因此,程家族裡的人商量之後才經了老夫人謝菁之手娶了何雲昭回來沖喜做填房。

  賀雲昭早聽說何雲昭有個狠毒的繼母,貪墨她的嫁妝不說,還把她推過來守活寡,叫她一嫁進程家便備受掣肘。

  賀雲昭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更遑論還有上一世的宿仇,這一世她定要叫程懷仁和沈玉憐生不如死!

  這日賀雲昭才将将醒來,丫鬟文蘭來通禀,說少爺程懷仁和表小姐沈玉憐來請安了。

  一聽前世仇人都要來,賀雲昭皿液都沸騰着!

  “讓少爺和表小姐在東次間裡等着吧。”

  文蘭點了點頭,出去招呼程懷仁和沈玉憐在次間裡先坐着,讓另一個丫鬟先上了峨眉雪芽。

  收拾好心情,賀雲昭便叫丫鬟文蓮和文蘭進來伺候她洗漱穿衣。

  這兩個丫鬟都不是陪嫁過來的,她們兩個原本就是忠信伯府的人,至于她們聽命于誰,賀雲昭心裡有數。

  賀雲昭現在的容貌與原先雖然有差别,但都是嬌豔的類型,一雙丹鳳眼内勾外翹,頗顯風流,随意描描細長的秀眉,抿層薄薄的口脂,便已有無限風情,她又穿了件紅色牡丹攢枝缂絲褙子,桃紅挑線裙,梳了個牡丹髻,金钗玉環琳琅滿目,美豔無方。

  文蘭替賀雲昭戴上一對東珠耳墜,往鏡中瞥了一眼,滿目驚豔之色。前幾日夫人因在病中,面色蒼白,那時便覺她容顔上佳,這番打扮後竟然絕美如此,着實讓人挪不開眼。

  是人都愛看美人,文蘭和文蓮不禁多看了兩眼。

  文蘭抿唇猶豫着,還是勸了一句:“夫人,這桃紅的口脂會不會太豔了?”

  勾唇笑了笑,賀雲昭道:“我是新嫁娘,況且是嫁來沖喜的,若再穿的素淡些,反倒不吉利。”

  文蓮嘴角抽了抽,這新夫人倒是坦蕩,說話絲毫不避諱,連自己是嫁來沖喜這話也直說了,還真是……耿直啊。

  文蘭覺着也是如此,往後退了一步等賀雲昭起身。

  賀雲昭臉上帶着淡笑,她就是俗氣耿直,愛這桃紅柳綠,況且她知道前一世婆母何雲昭也是喜歡這些豔俗的東西,偏偏被各方壓制着,穿衣打扮都中規中矩,生怕落人口實。上一世婆母替她擋箭,這一世她借了何雲昭的身子,自然要替她好好活着,更要替自己好好恣意地活下去。

  收拾妥帖後,何雲昭帶着兩個丫鬟去了次間。

  賀雲昭住的修齊院共有五間正上房,兩邊各有一間耳房,一間做庫房,一間做小議事廳。癡呆殘廢的忠信伯住在最左邊的梢間,賀雲昭住在最右邊的梢間,中間是用來待尊客的屋子,像自家人,在次間裡說話便可。

  到了次間,賀雲昭坐在紅木雕雲紋嵌理石羅漢床上,手臂随意地擱在矮幾上,端起嶄新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方對下方黃花梨螭紋圈椅上坐着的人道:“仁哥兒來了。”

  程懷仁連忙起身行禮,沈玉憐随即跟上,盈盈一拜,如一朵潔白蓮花。

  程懷仁穿着銀色菱形暗紋窄袖直裰,十五歲的少年身量已經很高,養尊處優的嫩白皮膚加端正的五官,抱拳規規矩矩站在賀雲昭面前,道了聲“母親安好”。

  賀雲昭臉上浮笑,心裡卻如墜冰窟,她前世到底是怎麼瞎了眼,會與這種人日久生情!

  沉了沉氣,賀雲昭加深了笑容,道:“仁哥兒坐吧,這還是我出了病中頭一次見你。”話裡話外,絲毫沒把沈玉憐這個“表小姐”放在眼裡。

  程懷仁依言坐在圈椅上,端了與賀雲昭手上同一套的茶杯,道:“這幾日聽聞母親病好了些,正逢今日先生放假,便來與母親請安……”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微垂首做恭敬之态。

  沈玉憐也跟着坐下,乖巧地不說話。

  賀雲昭笑容慈和道:“早聽說你是個孝順的,我病将好你便來了,果真是個好孩子。如今我病好了,以後你晨昏定省你便都來吧。”

  程懷仁皺了皺眉,他現在在父親摯友武定侯府族學讀書,因兩家隔的并不遠,他日日從府裡早起去曹家族學,若是還要再給嫡母請安,他得起多早啊。這婦人故意拿喬!

  沈玉憐比程懷仁更氣,她是姨娘的侄女,在忠信伯府裡享受着小姐般的待遇,下人因她的家世低微頗有微詞。這個新夫人也完全不把她放眼裡不說,長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居然還想日日見着芝蘭玉樹的表哥,簡直癡心妄想!

  心裡堵着口氣,沈玉憐開口道:“夫人……怕是不妥吧。”

  賀雲昭放下茶杯,道:“有何不妥?我自問一心清白,難不成你覺得仁哥兒會觊觎我貌美?”

  程懷仁的臉也唰地黑了,這是什麼混賬話!他擡頭正要駁回,沒想到卻被繼母的容顔驚豔了一把,她還真有讓人心猿意馬的資本,瞳孔微張後吸了口氣輕輕地吸口氣,才吐言道:“母親想多了。”

  沈玉憐無言了半晌,臉紅地回了一句:“你簡直不知羞恥!”

  程懷仁責怪地看了沈玉憐一眼,賀雲昭再怎麼不着調那也是長輩,表妹着實不該出言不遜。

  沈玉憐這才記起來,看起來和她一般的年紀賀雲昭,是她表哥的嫡母!

  賀雲昭帶笑站起身,施施然走到沈玉憐面前,臉色猛然一變,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到她臉上。

  沈玉憐被突如其來的耳光打懵了,瞪圓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程懷仁也愣了。

  沈玉憐立馬哭得梨花帶雨,白皙的臉上出現五根鮮紅的指印,程懷仁回過神來把表妹護在身後,怒氣沖沖質問賀雲昭道:“母親,您這是做什麼?!”

  賀雲昭慢慢悠悠解釋道:“莫說她都不是這府裡的正經表小姐,隻是個寄人籬下的丫頭,便是正經夫人的侄女,也敢這樣辱罵長輩?”

  程懷仁竟然說不出話來,尊上敬長,奉行孝之一字,是他學到深入骨髓的東西。

  賀雲昭坐回去,呷了口茶道:“就她這樣的言行,隻會壞了忠信伯府的家風,這種人我可不敢留……”

  不等賀雲昭把話說完,程懷仁連忙作揖求情道:“母親息怒!表妹年輕不知事,一時口誤也是有的。”

  沈玉憐萬分委屈,表哥一向誇她知書達理,怎麼一到賀雲昭面前,就是不懂事的人了!

  賀雲昭一臉為難道:“我也是替她着想,若是不尊上的名聲傳出去了,将來還有誰敢要她?”

  程懷仁朝沈玉憐使了個眼色,沈玉憐把帕子扯到變形,極不情願地走到賀雲昭面前道了個歉。

  賀雲昭故作大度道:“今日我教訓你,就免了将來出了伯府嫁到别家被婆母教訓,我也不指望你能感激,隻要不滋怨就不算我白教你了。”

  程懷仁見沈玉憐還一副不服氣的模樣,闆着臉訓斥了兩句。

  沈玉憐見狀,硬生生地扯一個微笑,模樣竟有些猙獰,福一福身子道:“夫人教訓的是,玉憐怎會怨恨。”

  沈玉憐又可憐兮兮地看着表哥,程懷仁臉色才緩和一些,扭頭起身向賀雲昭拱手一揖到底。

  沈玉憐見表哥不僅不替她說話,還向賀雲昭低頭,不敢再撒潑,強忍怒意一臉平靜。

  賀雲昭一本正經颔首道:“行了。我雖年紀輕,卻總歸是你母親,便是‘旁人’要看輕我,你也決不能看輕了我去。仁哥兒,與你交個底吧,我一個新入府的填房犯不着與府裡唯一的一個哥兒作對,你也别猜我是為了立威才拿你作伐子,我這麼做既不怕别人說閑話,就自有我的道理。”

  程懷仁不蠢,倒是從其中聽出了幾分道理,怒氣消散泰半,客氣道:“母親請講。”

  瞧了兩眼身邊的丫鬟,賀雲昭道:“這兩個丫鬟是府裡的老人,我也就不避着了。聽聞你在老爺病前與他有過不愉快,如今老爺病重,清醒的時候甚少,你們父子之間的罅隙便難得解開。雖說将來忠信伯府總歸是你當家,不孝的名聲卻是不好聽的。我娘家如何你們心裡都有數,既身無所依,我便隻能盡我所能把忠信伯夫人的位置給坐好坐穩。依我看,不如你我把母慈子孝的本分盡了,縱使開始的日子有些長舌之人要說些難聽的話,抵不住時間久了,大家看出府裡的規矩來,便曉得你個真孝子,我也是好嫡母。”

  文蘭文蓮瞪着眼對視一眼,随即又把視線落在賀雲昭身上,新夫人說的話還真是……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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