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把她攬入懷中,道:“不學了,我們休息。”
許意暖睜開眼,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對不起……我沒及格。”
“你已經很好了,你可以出師了,這一關不要也罷。”
他大手揉着她柔軟的碎發,眼神無比溫柔。
聲音都是敦厚磁性的,在耳畔萦繞,分外好聽。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裡難受極了。
她将槍放下,轉身回了屋子。
很快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許意暖還有些驚魂未定。
顧寒州将飯菜端上桌,正準備坐下的時候,沒想到手機響了。
他的眉頭瞬間蹙了起來,第一反應不是看來電顯示,而是看向許意暖。
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着淡淡詭異的氣息。
他立刻把電話挂斷,然後手機關機。
“吃飯吧。”
許意暖咬着筷子,沒有追問。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隻不過在自欺欺人。
隻要對方不說破,就假裝沒事人一樣。
吃完飯,顧寒州讓她回房休息,而他去洗碗。
許意暖回到房間,又折了回來,在樓梯上聽到了下面傳來了顧寒州的聲音。
他在打電話。
“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随便打電話過來嗎?”
他的聲音裡隐隐帶着怒氣。
“顧寒州,我見過日京會社的人了,對方态度很強勢,一定要拿到經濟權。這段時間,日京先生閉門謝客,一直沒有處理商會的事情,其餘人都已經亂做一鍋粥。而這個時候,日京會社的分公司在帝都猖狂起來。”
“即便是我,也壓制不住了。”
傅影沉沉的說道。
他鮮少認輸,可這一次他的确黔驢技窮了。
“怎麼回事?”顧寒州急切的問道。
“商會現在還是日京先生做主,馬上就要換屆了,凡是商會成員都有資格選舉商會主席。可我……沒資格,顧氏哪怕在帝都有滔天的勢力,也發揮不出來。日京先生已經下了命令,這段時間多事之秋,不得入會,不得退會。”
“我現在是有心無力,現在有資格競選的,也隻有你了。”
“我不會回去的!”
顧寒州咬牙說道:“我心意已決,如果顧氏無法發力,那就算了,商會的事情不用插手,你好好對付傅卓就好。”
“你想清楚了?”傅卓語氣凝重:“我素來沒臉沒皮,是個潑皮無賴,這些人的死活在我眼裡不值一提,我也不在乎什麼流言蜚語。現在帝都所有的商業集團都齊心協力,排除外敵,你在這個節骨眼退縮了,無論事情成敗與否,顧氏都是要被獨立的。”
“到時候商會主席落到了日京會社的手裡,第一個抨擊的必然是帝都第一棵大樹,也就是顧氏。到時候,顧氏背腹受敵,能撐得了多久,你有想過嗎?”
“當然想過,所以我讓二哥打理好曼爾頓的分公司,如果帝都沒有立足之地,那就去國外發展。”
“棄帥保車,前所未有啊!”
傅影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隔着電話屏幕,顧寒州能聽得出他的嘲諷之意,不禁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他眯眸,陰沉沉的說道:“傅影,你沒資格說我什麼。顧氏有如今的樣貌是我一手打下來的,哪怕這次折損一半,我也是承受得起的!”
“我的确沒資格,顧氏與我何幹。你以為遠離了是非地就可以東山再起了嗎?集團的名聲臭了就是臭了,到了曼爾頓也是扶不起來的爛泥了!你要是樂意守着這爛攤子,我無話可說。”
“你要是需要我,我就幫幫你。你要是不需要,我就留在帝都守着我的女人讀書出來然後結婚。”
“顧寒州,這次沒人能夠幫得了你,隻有你自己。你如果打這場仗,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吩咐,身先士卒都可以。但你如果不打,丢人現眼也别拖着我。你丢得起這個人,我丢不起!”
傅影十分不屑的說道,話語裡滿滿都是嘲弄的意思。
嘲弄他是個小人,不戰而逃。
這些話,十分刺耳的落在他的耳朵裡,如同銳刺。
傅影一向不服自己,知道他這小人行徑,心裡更是瞧不起。
他顧慮太多了。
沒辦法做到不瞻前顧後。
就在兩人沉默的時候,就在這時許意暖摔了個屁股墩。
這電話她實在聽不下去了,看他吃癟,被擠兌的說不出話來,心裡别提多難受了。
她不想聽了,想轉身上樓,卻不想蹲的太久,腳麻了。
還沒起身,就摔了回去,屁股好似摔成了好幾瓣。
顧寒州立刻挂斷電話,在樓梯間裡找到許意暖。
兩人對上,空氣都凝固幾分。
她明明疼得厲害,卻強忍着,怕他說自己偷聽電話的事情。
他一字未說,直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送到了醫生那兒。
醫生跟着過來,就住在後面的單獨小屋裡。
醫生檢查後,沒什麼大礙,不用擔心。
随後兩人回屋,氣氛還是沉悶詭異。
“去午睡吧,我去花田裡給你摘點鮮花。”
他淡淡的說道,仿佛沒有電話這件事。
他想繼續裝聾作啞下去,可許意暖已經受夠了。
“顧寒州……我們能不能好好談談?”
“好了,你該休息了,有什麼回頭再說。”
“你是不敢談嗎?”許意暖直白的問道。
顧寒州的身子僵硬,提步離去的腳都沉重了很多。
“許意暖,其實你真的不夠聰明,不懂察言觀色。”
他閉上眼睛,語氣沉沉。
“是啊,我的确不會這些拐彎抹角的事情,我一向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我聽到你和傅影的電話了,我看着你覺得憋屈。你明明有很多能耐,卻硬生生的把自己縮成了烏龜。被人恥笑唾罵,還要假裝自己不在乎。“
“你為什麼要活着,難道隻是單純的為了我嗎?你為了父母兄弟、為了親朋摯友、還有我,還有孩子!”
“你如果是擔心我和孩子,想要一隻龜縮不前。那孩子生下來,我要如何跟他說。你的父親不是英雄,而是狗熊?”
“顧寒州,為了我你如此隐忍,那你給我一份離婚協議。從此我們一别兩寬。你繼續你的雄心報複,我如何和你無關。”
“許意暖,你說什麼混賬話!”
他怒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