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先生……你的請柬……是自己做的吧?”
就在大家震驚商會老大出現的時候,服務員一把攔住了日京先生。
日京先生原本臉上還挂着和煦的笑容,顯得整個人都很祥和。
可聽到這話後,難免有些尴尬,微微蹙眉,無奈的看着服務員。
“來者都是客,我做的如此有誠意,你真的要把我拒之門外嗎?請柬是僞造的,可是我的身份是真的啊!”
他拿出兇牌,别再了兇口。
黑白兩道的人都知道商界有商會,隻是商界的老大卻很少路面。
曾經得罪了人,被人打折了一條腿,就變得内斂含蓄起來,整個商會也低調行事了。
在場的老人還是認得日京先生的,出面作證。
服務員也不好為難,畢竟對方來頭不小,而且身份也很尊貴,哪怕顧雷霆看了也要客客氣氣的。
這老者搖搖擺擺的進去了,專挑了前排的位置坐,還把人的名牌擠到了一邊。
别人也不敢得罪,隻能咬咬牙,挪開了位置。
一時間場面竊竊私語,都在感慨傅卓使了什麼樣的神通,把帝都黑白兩道,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來了。
傅卓很快出現,第一眼就落在前排的尉藍身上。
他在原地停頓了幾秒,深深看着。
尉藍對上他的視線,吓得渾身一顫。
這些年的恐懼一下子湧現心頭,哪怕她現在清醒過來,也逃脫了他的魔爪,可恐懼卻也根深蒂固。
她眼神慌亂,掌心冒汗。
顧雷霆察覺到,緊緊的摟着她,随即冷冰冰的看向傅卓。
兩個男人,在當年都是枭雄級别的,旗鼓相當。
如今遲暮,也不讓分毫。
他們隻見積怨太深,必須要有個交代。
傅卓派人把請柬送過去,這是他兒子的婚禮,他沒理由不出席。
傅卓是在炫耀,炫耀他把傅影培養成冷皿動物,是一把沒有感情的利刃。
任由他差遣,胡作非為。
親者痛仇者快!
傅卓走上司儀台,拿起了話筒,俯瞰台下的衆人。
隻是,看到日京先生的時候微微攏眉。
這人,不在他邀請範圍之類。
屬下看穿了他的想法,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不請自來。
還真是少見。
日京先生優雅的疊起了雙腿,推了推金絲眼鏡,沖他禮貌一笑。
可以看得出,他是個涵養很好的人,一點都不像個商人,倒像是讀書人。
“在座的,都是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吾兒的婚禮。承蒙各位厚愛,能給我傅某人一個顔面。今日,不談陣營,不談恩怨,隻是來參加婚宴的!”
“有在座的祝福,我想吾兒一定會幸福美滿!謝謝各位的到來!”
敬詞說完後,他便坐在了下面第一排,正好是日京先生的旁邊。
“日京先生,久聞大名,卻未曾一見。”
“我也聽聞傅先生的名号許久,外界還傳言你……”他停頓了下,和藹的笑着:“現在看,身體硬朗,是有福氣的人啊!”
“我遺漏了日京先生,是我的不對,等會我自罰三杯。”
傅卓笑着說道,卻笑裡藏刀,暗地裡的意思是,我沒邀請你,你為何不請自來。
日京先生也是老狐狸,怎麼可能看不出,嘿嘿笑着,道:“我之前回母親故裡多年,一直在養這條腿,不久前才從日本趕回來,便聽聞了傅家娶妻的大事,驚動了帝都的半壁江山。”
“年紀大了,愛湊熱鬧,尤其是年輕人的婚禮更是感興趣。這不,不請自來,沾沾喜氣。”
“這麼想來,我想得到的東西,好像還沒得不到的。想要什麼,想去哪兒,都順順利利的。還是你的門童會辦事,把我放進來,免得我在這兒丢人哦!”
“哪裡哪裡,客氣了,是我遺漏了,怪我怪我。”
兩人表面寒暄,但心裡卻有想法。
都是老狐狸,誰也算計不了誰。
婚禮在牧師的宣布下開始,顧寒州從後台出來,帶着傅影早就準備好的人皮面具,站在了司儀旁邊。
畢竟外人還不知道傅影的真實面貌,這樣也能省很多麻煩。
二樓陸陸續續灑下玫瑰花瓣,落在了紅地毯上。
請來了衆人,卻獨獨沒請來周婷的父母。
周婷是在一個修女的攙扶下出來的。
身穿潔白的婚紗,頭上白沙遮面,但依然能看出裡面精緻妝容的小臉。
她緊張的捏緊手裡的捧花,看了眼周圍賓客,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裡。
她走到了顧寒州面前,他伸手拉她上來。
兩人靠近的瞬間,道:“别緊張,就當是簡簡單單的婚禮,結束後立刻去化妝間。”
“傅影在哪兒?”
“他在外面清除傅卓的勢力,傅卓埋了炸藥。”
兩人匆匆說完,笑對眼前的賓客。
傅卓之所以請這麼多上流社會的人,實際上是想一網打盡,然後栽贓陷害給傅影。
這樣一舉多得,那整個帝都就沒有和他對抗的人。
他隻需要在外面躲兩年,可這些世家、官宦,想要重新起來,可不止兩年這麼久。
到時候,他乘虛而入,還愁拿不下帝都這塊蛋糕嗎?
哪怕,殺人不成,他也要逼迫傅影這個小兔崽子,把大權叫出來,為他所用,做他的效忠的犬馬。
周婷聽到有炸藥,小腿肚子都在顫抖。
可她卻強撐着。
她環顧四周,期待看到傅影的身影,卻又無比害怕。
怕他遭遇不測。
司儀宣示着誓言,可周婷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麻木的說着願意。
就在兩人交換戒指的時候,突然外面傳來了一聲巨響。
草木飛石,巨大的沖擊力砸破了玻璃。
靠在邊上的人,已經見了皿,匍匐在地。
隻有一處玻璃遇險,其餘地方安然無恙。
一時間,婚禮上亂成一團。
大家紛紛朝着大門逃竄,可大門确實緊閉的。
就在這時,大門突然倒下,一個人赫然出現在衆人眼前。
“顧寒州?”
人群中傳來驚呼。
“快走,外面的人清理幹淨了,傅卓想要你們的命!”
傅影急急的說道,疏散了人流。
就在這時,二樓出現了一排排狙擊手。
開槍殺了幾個人後,卻又被暗處的人反殺了。
傅西城安排的人,派上了用場。
短短三分鐘,原本熱鬧無比的教堂卻做了鳥獸散。
地上帶不走的屍體,還有極少數留下的人。
顧氏夫婦、顧寒州、周婷,還有傅影。
以及,再次進來的傅西城,拿着槍指着傅卓的腦袋,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