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沒有叫外賣,你可能送錯了……”
她前去開門,話還沒說完,剩下的全都哽塞在喉嚨裡。
她震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下一秒就像把門關上,卻被他徒手按住。
“我找到你了。”
“你……你作弊。”
她急急的說道,他如果沒有作弊,怎麼會知道自己在這兒,還利用外賣這個幌子把自己騙出來?
顧寒州把一隻手伸進去,沒有反抗,道:“你要是舍得話,你就把我的胳膊夾斷。”
“你這完全就是耍流氓!”
許意暖又氣又急,卻又毫無辦法,根本不敢用力。
于是,顧寒州不費吹灰之力,就将門打開了。
他的确買了吃的過來,比她的麻辣燙高大上太多了,竟然是五星級餐廳的菜。
盒子還沒打開,她都能聞到那陣陣撲鼻的香味。
全都是她愛吃的,糖醋小排,水煮魚,回鍋肉……
對比之下,她的外賣太差勁了。
相形見绌。
“桌子怎麼亂成這樣?你才回宿舍多久?”
顧寒州很自然的上前,幫她收拾。
她拖着行李箱回來才不久,根本沒心情收拾,所以東西都是亂糟糟一團的。
他拿起她的内衣,也絲毫不含糊。
她面紅耳赤,趕緊上前把自己的衣服一股腦的扔進了衣櫃,随後砰的關上。
“這叫隐私,你懂不懂啊。”
“什麼都做了,還跟我談這個?”
“那是之前,現在我們分手了!”
她氣呼呼的說道。
“我沒答應,感情不是你單方面宣布終結,就可以結束的。”
“顧寒州,你坦白說,你是不是作弊了?”
“沒有。我了解你,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出現,像個縮頭烏龜一樣的躲起來,所以我也沒去,不想浪費時間。其實白天我已經來過了,敲了門你沒應我,後來在樓梯道等着,看到外賣上來,就知道你這丫頭醒了,也餓了,所以我讓酒店送了些吃的過來。”
“看你吃的差不多了,這點怎麼夠喂飽你的肚子,坐下來一起吃吧。”
“不吃。”
她氣呼呼的說道,她才不會為幾道菜就被收買了呢。
“許意暖,你現在是要跟我說話不算話嗎?我找到了你,證明我們有緣分。”
“這個不算,要在那麼多戴面具的人中找到我。”
“可是你沒去。”
“我……我馬上就去,我們好好地玩着一場遊戲。”
許意暖急急的說道,就要拿起東西出門,卻被顧寒州抓住了手。
“就算你要走,也等吃飽後離開。萬一我找不到你,證明我們有緣無分,那我最起碼還跟你吃了一頓飯。”
許意暖聽到這話,心髒疼的厲害。
她最終沒有離開,回到了位子上。
顧寒州給她準備碗筷,把美味佳肴都放在她的面前。
她以前很能吃,也很愛吃,可現在這麼多好吃的在面前,她卻如同嚼蠟,一點都不開心。
“丫頭,有時候你不必太執着。這次我去國外本來是要處理事情的,但我想要早點站起來。按照國内的物理治療,我需要三個月,三個月對我來說太漫長了。”
“三個月不能抱你,不能牽着你的手一起散步,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折磨。我去了封閉醫院,當初顧顧也在那兒,那兒絕對的安全,而且有着全球最先進的治療技術。”
“我終于站在了你面前,卻忽略了這些天你的感受,的确是我做的不對。我怕物理治療失敗,會給你帶來失望,所以我本能的把所有的事情都隐瞞下來,不想讓你擔心。”
“卻不想,都是我的自以為是,反而讓你更加擔心。”
他的聲音很低沉,沙沙作響,回蕩耳畔。
許意暖如鲠在喉,滾燙的淚水滴落在碗裡。
她不喜歡顧寒州什麼事情都自己扛起來,那樣顯得自己更沒用,更渺小,一無是處。
到最後,她不用别人來嫌棄自己,她都不願意面對這樣的自己。
她信奉的原則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可顧寒州奉行的原則是,有福同享,有難……他一人承擔。
這樣搞得,他好像娶了一個花瓶老婆,什麼用都沒有。
在他面前,她的優點變得微不足道,缺點會被人放大,而津津樂道。
她可以抵擋住那些異樣的目光,但……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
這頓飯,吃的很漫長。
她根本沒吃多少。
七點鐘,外面黑漆漆一片。
天空開始飄起了白色的雪花。
下雪了。
“我在曼爾頓查到帝都的天氣,想要陪你一起看雪,卻不想……”
他說到最後,選擇了沉默。
她還羨慕溫言不遠千裡的過來,其實……顧寒州也在奮不顧身。
她也想奮不顧身,可顧寒州好像從不給她機會。
“天冷,我還有條圍巾給你戴着。”
她轉身回屋,拿了一條黑色的圍巾,很早以前買的,一直沒用過。
“其實你也清楚,你根本逃不掉,不是嗎?”
“顧寒州……你不知道男女分手,男人要果斷潇灑一點嗎?你這樣做,不覺得很影響霸道總裁的人設嗎?”
許意暖氣的咬牙,本來心硬如鐵,可被他如此軟磨硬泡下去,她都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她怕回去後,又是一個死循環。
“我隻知道我要是不把你追回來,我會孤獨終老。”
“哪有那麼嚴重,這個世界,誰離開誰都可以好好活着的。”
“是可以活着,但很無趣。”
他輕輕地抱住了她,她沒有掙紮開。
因為知道自己躲不過。
她眼睛濕潤,心裡也不好受。
“許意暖,其實你自己清楚,就算戴上面具我還是會找到你。因為我了解你,比你自己還要了解。我知道你會選擇哪個角落,會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面具,所以你根本逃不掉。”
“是啊……我也覺得逃不掉,可是我還是想要試一試。顧寒州,請你找我的時候仔細想想。如果你需要娶個花瓶,放在家裡做擺設的,那你就不用找我了。如果……你是想找一個妻子,可以攜手共度一生的女人,那你……以後不要對我有任何的隐瞞,尤其是事關自己的安危。”
“顧寒州,再見。”
說罷,她推開了他的身子,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