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這段時間的确發生了很多,讓你在這個節骨眼跟我結婚,也不合适。我可以等,等一切塵埃落定,等事情都過去。但是……你要給我等下去的信心,你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要和我成婚,消息都已經傳回了溫家。”
“所有人都在等着喝我們的喜酒,以後……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動搖你的心。你現在,隻屬于我,知道嗎?”
溫幼骞憐惜的撫摸着她的秀發,說這話的時候自己心底也不是滋味。
他到底是多不安,才會說這話?
顧念暖聽言,明白他的擔心。
“我知道,我一定會嫁給你的。我和顧希都已經這樣了,是不可能回頭的,更何況他已經娶妻。我和他,就像是平行的軌道,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了。他重回墨爾德,就和顧家沒有半分關系了。”
“好,那我等你。”
他語氣堅定地說道。
不論等待的時間多漫長,他都會堅持下去的。
夜色深沉,溫幼骞離開後,諾大的房間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她躺在床上,面色平靜,可是一顆心卻久久無法安甯。
這段時間發生太多事情了。
先是自己和顧希準備結婚,結果一場媒體輿論,他和時婉兒牽手領證。
再後來,父親和團子出事,母親生病,整個顧家群龍無首。
顧希獨當一面,但卻想把顧氏集團據為己有。
她識破了顧希的陰謀,把他趕走,并且宣布自己會跟溫幼骞結婚。
短短數日,發生太多太多了……
但她不後悔,隻要能保護顧氏集團,能保護家人,她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可以。
顧希身上不安定的因素太多,哪怕生活了二十三年,她依然摸不清他的性子。
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愛了自己那麼多年,都能藏匿的如此好,外人看不出半分。
他,又如何給自己安全感呢?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斥着害怕。
太累了,這種愛情實在是太累了。
她雖然沒有那麼喜歡幼骞哥,但幼骞哥給的愛是溫暖的,足以安心,她從不會害怕。
女孩子,最後都選擇了愛她的,而不是她愛的。
以前,她在網上看到這句話,沒明白什麼含義,現在總算明白了。
她閉上眼睛,回憶着跟顧希的點點滴滴。
今晚過後,她就要把這個人徹底從腦海中剔除,嘗試讓另一個男人住進心底。
……
翌日,她和溫幼骞去了分公司,看到了有些消沉的顧長甯,團子在他身邊長大,出事後他是最悲傷的一個。
緊接着,他的好兄弟過來,到現在生死未蔔下落不明。
顧長甯無心打理公司,溫幼骞正好幫忙,卻發現進來和顧氏分公司長期合作的幾家集團,竟然有撤資、毀約的現象,而截胡的人正是初露頭角的墨爾德。
“這些客戶都是集團的機密資料,除了高層沒人知道,這麼重要的信息是怎麼洩露出去的?難道……”
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她捏緊了拳頭。
除了顧希,還能有誰。
“分公司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帝都呢?”
她心有不安,立刻給趙董事打電話,發現帝都那邊的資源也有被搶奪的情況,但是因為那是總部,墨爾德遠在曼哈頓,手沒辦法伸的那麼長,所以損失可以忽略不計。
但的确有些重要項目的資料被洩露出去,導緻無法開工繼續。
“顧希……實在是太過分了!”
她咬牙說道,什麼叫恩将仇報?這就是!
小人行徑!
“好了,别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件事我來處理,分公司還會繼續正常運營的。”
“辛苦你了,我也嘗試着接觸公司事務吧,好歹我也是顧家的女兒,爹地團子倒下了,我必須要站出來。”
“好,我們一起。”
兩人整整一天,徹查了公司的财務,有的客戶無法挽回,但有的還可以争取下。
溫幼骞身為溫家的繼承人,又常年在曼爾頓盤踞,有一定的勢力,各方都會賣個面子。
現在,溫顧兩家就像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前所未有的牢固。
這幾天,顧念暖也是通宵達旦,近乎是在分公司住下,她從未接觸這些,所以更加努力用功,溫幼骞勸都勸不住。
她隻希望快點熟悉業務,能夠早點幫上忙。
辦公室其餘的人都下班回去了,唯有總裁辦的燈光還亮着。
溫幼骞去給她買夜宵,從晚上就一直忙碌到深夜,一點東西都沒吃。
她的倔強也不知道遺傳誰,忙起來跟拼命三娘一樣。
她聚精會神的核對财務賬單,連外面有人來了都不知道。
顧希定定的站在門口,看着裡面專心緻志的顧念暖,心狠狠的疼着。
她不喜歡金融,不喜歡對着冷冰冰的數字,喜歡天馬行空,喜歡設計。
如果得到一個靈感,她會一晚上激動地睡不着。
可現在,她被逼的站出來,面對自己曾經厭惡的東西。
以前,她笑着對自己說,這個家有爹地、有團子、有自己……總不至于輪到她來打理這些事情。
她可以任性的選擇自己喜歡的事業,而不是一畢業就要紮入顧氏集團,學習着如何周旋,如何跟那些人爾虞我詐。
她最不擅長這些,可如今……
是他,沒能好好的保護她。
手,輕輕地放在玻璃上,仿佛能穿越過去撫摸她的臉。
她瘦了,臉色也有些蒼白,身子骨更單薄了。
就在這時,他的肩頭落下一隻大手。
他轉身,看到了溫幼骞。
顧念暖仿佛感受到什麼,朝着門口看去,但是門口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溫幼骞帶着他來到樓下的咖啡廳,一言不發。
顧希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他輕輕啜飲了一口咖啡,苦澀跳躍在舌尖,刺激着神經。
“對不起,幼骞哥。”
“既然選擇了那條路,就一往無前的走下去,為什麼還要回頭?”
溫幼骞捏着杯子,語氣有些不善。
他好不容易看到希望,哪怕知道是顧希的成全,但他不想放棄。
他終于等到念暖答應結婚,他不想再空歡喜一場。
他既然選擇退出放棄,就應該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應該大半夜出現在他不該出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