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懂我?”墨權擡眸,溫柔一笑。人一旦軟弱起來,對人也心善起來。
他現在都開始有朋友了,也有數不清的軟肋。
哈爾給了自己重重一擊,他就已經千瘡百孔,一擊必殺了。
如果不是喬治娜救了自己,躲開了劫難,他怕是屍骨無存了。
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感謝她,還是痛恨她。
“沒……沒有,就是因為……這件事似乎因我而起,我有些愧疚罷了。”
“那你不用愧疚,就算沒有你,他也會這樣的。”
“為什麼?”
“因為……我是顧希繼位的最後一道障礙,我是養子中的典範,所有人都能看出我居心叵測,對家主之位有所企圖。殺雞儆猴,為了給餘下的養子一個警告,也是斷了墨爾德對外的樹敵。我死了,顧希上任,将是個全新的時代。”
“所以,就算沒有你,家主也會找别的事情借題發揮,把我推到現在的處境。其實我一直都甘願做他的棋子,也一直明白自己的身份,隻是我不曾想……二十多年的情分,他竟然如此……毫不猶豫。”
如此絕情,狠毒,親自把他推入了萬丈深淵。
他還鬥什麼?
他最在乎的人,給了他一刀,希望他死。
他從未體會過父愛,但他卻做到了一個兒子該做的。
他還想過讓哈爾後悔,讓他明白自己比顧希可靠,隻有自己對他忠心耿耿。
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用等到那個時候,要不是喬治娜,自己真的可能沒命熬下去。
喬治娜聽到這話,心狠狠的疼着。
越是走近一個人,越能明白一個人。
“你就沒有别的路可以走嗎?我可以幫你啊,要不……你來克萊德做事,我罩着你,誰都不敢欺負你。”
“大小姐,你想的太簡單了。我隻會給克萊德帶來麻煩,我畢竟是家主的養子,雖然現在兩個家族有交好合作的迹象,但是也互相防範,都在提防着對方。我要是進入克萊德,怕是所有人都提防着我。”
“而且,你爹地也不會同意的。”
“那這樣吧,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貼身保镖。我護着你,你既不會幹擾克萊德,也不會背叛墨爾德,你覺得怎麼樣?”
“你這麼費盡心思的幫我想辦法,你難道……喜歡上我了?”
墨權突然蹙眉,懷疑她的動機,大步上前。
她瞬間緊張起來。
“才,才沒有,我怎麼可能喜歡你!我就是看你可憐……可憐你懂不懂……”
她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斷後退。
“那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向日葵?難道不是特地調查了我的喜好嗎?”他的大手壓在她身側的牆壁上,瞬間把她壓在了懷裡。
她,無處可逃。
她眼神躲閃,根本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全身的皿液仿佛沖上了腦袋,腦袋裡嗡嗡作響,臉頰滾燙。
“你……你胡說,我猜的……”
“你喜歡我,對不對?”
“我……我喜歡利昂……”
“可你從不在我面前提他。”
墨權眸色漸漸深邃,俯身吻了下去。
她愣住,從未想過墨權竟然這麼直接。
這個吻來的猝不及防,她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沒有回應更沒有防守,任由他予取予求。
男人品嘗着她的美味,有些食髓知味,一時間竟然舍不得松開。
良久,他才分開,舔了舔性感的薄唇,道:“你看,你都沒有推開我,還說不喜歡我?”
“胡……胡說八道!”
她清醒過來,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把他推開,狂奔而去。
墨權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勾笑,但這笑也很快冷卻下去。
他看着懷裡的向日葵,若有所思。
她一路上都心神不甯,震驚于墨權說的話。
他竟然那麼笃定的說自己喜歡他,這簡直就是荒謬之談。
她隻是同情而已,她喜歡的人應該是利昂。
她一路開車來到了墨爾德,匆匆忙忙的找到了顧希。
“你怎麼來了,是墨權出事了。”
“他沒事,我有事,你再告訴我一遍,你喜歡誰?”
她神色焦急,似乎很急于知道答案。
“怎麼突然問這個?”
“趕緊說!”
“顧念暖。”
“完了完了?為什麼我一點都不難過,也不生氣!你再多說一點,多誇誇她,順便說一說我的缺點。”
“我和她一起長大,她什麼樣子我都瞧見過,也不知道喜歡她什麼,總之就是知道,這輩子非她不娶。你也很好,隻是我心裡已經有人了。”
“為什麼我還是不生氣!”喬治娜急得團團轉。“那……那我告訴你,我跟墨權親吻了,你生氣嗎?”
“我為什麼要生氣?”
“是啊,隻有不喜歡的人,才不會關心你和誰親吻。所以……你說你喜歡顧念暖的時候,我無動于衷,心底一點波瀾都沒有。同樣,我說我跟墨權親吻,你内心也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我真的喜歡墨權了嗎?可當初我明明很讨厭他啊。”
“你現在才發現你喜歡墨權嗎?”
“什麼意思?難道你早就發現了?”她愣住。
“也不算很早,大概從你主動去他住處找他的時候開始。你對墨權一開始内疚,覺得他被革職是因為你。你心有不忍,所以去探望。但……了解多了,走入他的生活,你開始被這個人吸引。你漸漸開始關心他的喜好,你都沒有關心過我的喜好,你沒發現嗎?”
顧希這話一語點醒夢中人。
是啊,她都沒有關心過顧希的喜好,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如此費盡心思的去了解一個男人的喜好。
去他經常光顧的花店,去他的家裡尋找蛛絲馬迹,甚至為了救他,煞費苦心,僞裝成綁匪。
她什麼時候對男人如此用心,都是那些男人上杆子的對自己好。
難道……她真的喜歡墨權了?
她以為圍着顧希團團轉,就是喜歡。
原來……這樣也算喜歡?不清不楚的,也算嗎?
“算……算喜歡嗎?”她迷茫的問道。
“這種感情,從沒有準确的字面定義,時間久了,你的心自然會回答你。”
她聞言,下意識的抹了抹心口。
那這兒的答案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