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首在她肩窩深處,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依次慰藉自己快要崩潰散架的靈魂。
許意暖被他勒得有些疼,卻沒喊出聲。
一直以來都是她依賴他,此刻被他強烈的需要着,她很開心。
但……也為他感到深深的難過。
感同身受。
感他所感,痛他所痛。
“還疼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抱着我,疼痛好像小了點。”
他沙啞着聲音說道。
他對于酒吧的事情已經記不清了,但是有一幕卻記得很清楚。
他感受不到疼,隻知道發洩,像是地獄裡的惡鬼。
可看到許意暖的那一瞬,仿佛看到了勃勃的生機。
她來救自己了。
她會帶他回家。
那一瞬,不管不顧,隻想過去用力的抱住她,好好看着她。
有她在,似乎生活還沒到最糟糕的那一步,他還有盼頭,還有活路。
良久,他分開了她的身子,道:“吓壞你了,是不是?”
許意暖見他狀态好了很多,也松了一口氣。
她抿了抿唇,答案不言而喻。
她輕輕握住他的右手,包了一層層紗布,道:“你知道你的手以後不能提重物,也不能長時間開車寫字,敲打鍵盤嗎?”
“醫生說你傷口發炎,傷到了神經,沒有及時醫治才會這樣的?”
“你是不是和二哥打架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顧寒州阻止。
“他不是我二哥,我沒有這樣的兄弟。顧長甯死了,現在活着的是K,和我毫無關系的人!”
許意暖聞言心髒揪緊,知道他心裡的不痛快。
她隻能換個言辭。
“你和……K打架了是嗎?怎麼把自己傷成這樣,是不是很疼。”
“本來覺得自己疼的快要死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的那一刻,突然不疼了。”
“這個時候就不要貧嘴了好不好?”
許意暖沒好氣的瞪了眼,都傷成這樣了,還油嘴滑舌。
“我說的是真心話。”
他緊緊捏着她的手,微微用力,掌心的熱度源源不斷的傳來。
就在這時,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
喬希站在門口。
顧寒州看到他的那一瞬,微微眯眸,嘴角弧度慢慢冷卻。
喬希道:“我來看看你,我隻身前來,他并不知道,也在這兒,我可以進去嗎?”
許意暖不知道該說什麼,拿不定主意,隻能看着他。
“暖暖,我有些餓了。”
許意暖立刻明白,轉身離去,不再打擾。
喬希進來,将水果放下,道:“K很擔心你,我知道他不回來,所以替他來看看你。”
“讓他不必費心,我死不了,以前為他活着,現在我隻會為我自己活着。”
“你能這樣想最好,我來隻是告訴你,K這些年過得并不好,暗中幫了你很多。他之所以回不去,多半原因是因為我。我和蘭斯的鬥争你也看到了,我需要他在我身邊幫我。我用一顆心髒來威脅他,他為了活着,不得不屈服。”
“人隻有活着,才有資格追求想要的。我知道這件事對你打擊很大,你要不要與我結盟,主動權依然在你手裡。如果你選擇幫我,你和他擡頭不見低頭見,怕傷了和氣。我也不會留這麼危險的人物在身邊,讓你傷害K,明白嗎?”
“你我合作依然繼續。”
“你不後悔?”
喬希狠狠蹙眉,事情都到這地步了,顧寒州竟然還願意和他結盟,到底是為什麼?
“不後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淡淡的說道。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喬希好奇追問。
他抿了抿唇瓣,冷硬的說道:“無可奉告。”
喬希沒有追問下去,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他也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
顧寒州恢複能力很快,沒幾天就出院了,竟然一刻也不肯閑着,堅持要去公司處理事情。
而K的事情也絕口不提,甚至提起凱特林這三個字,空氣都會低壓很多。
二十五号,啟程回帝都,因為那邊婚禮布置的事情,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回到家,安叔就告知了一件事。
顧微有消息了,并且厲訓也回來了。
大家正剛剛高興地時候,安叔面色凝重道:“厲先生已經結婚了,找了個維克拉當地女子,如今已經帶回來了。而且……厲先生感染病毒,大病一場才剛剛出院,身體虛弱。在回來的路上,不幸遭到當地人民的暴動,右手中槍,如今已經殘廢了。”
“厲先生如今拿不動手術刀,也從軍隊退伍,授以最高軍勳。”
許意暖聽完這長長的一段,隻記住了幾句話。
厲訓娶了一個當地女子,如今雙腿殘疾,大病初愈。
那……那顧微呢?
她積極追問。
“顧微小姐已經全部想起來,但找到厲先生的時候,對方已經結婚了。現在四小姐也跟着回來了,剛從醫院回來。”
正說着,顧微就來了。
她一臉疲憊,風塵仆仆的樣子,先進來大口喝了水。
“你們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要發瘋了。意暖,你陪我逛街吃飯吧,我都快無聊死了。”
“嗯,先在家吃午飯吧,安叔準備了很多,知道我們回來。下午,我陪你去逛街好不好?”
“那也成,我一個人也沒什麼胃口,大家一起吃才顯得熱鬧。”
顧微揚起嘴角,笑容幹淨爽朗,看不到任何悲傷的氣息。
她們小心翼翼,飯桌上誰也不敢提厲訓的事情。
顧微大快朵頤,不斷誇贊劉嬸的廚藝。
大家好似心照不宣一般,都沒有提她消失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吃完飯,顧微拉着許意暖去逛街了,而顧寒州驅車來到了白家,去找厲訓。
白母招待了他,然後讓傭人去請厲訓下來。
而厲訓身後尾随着一個混皿女子。
五官很立體深邃,皮膚偏白,像是白種人。
維克拉是黑白人種的交界處,兩邊人口常常暴動,讓聯合國都頭疼不已。
“顧寒州,你來了。嬸嬸,海倫,你們先去忙吧,這兒交給我們就好。”
海倫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跟着白母離開。
“厲訓,我們兄弟一場,你難道不應該給我一個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