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騰出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小手。
大手疊小手,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暖。
白歡歡内心微微波動,深呼吸一口氣,正準備答應,沒想到溫言開腔了。
“再緩緩吧,不急于這一時,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要度過。”
白歡歡一口氣哽在了喉嚨裡,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的,可是卻被他輕描淡寫的一句,就徹底接過了。
“你……”
“我不想逼你做你不喜歡的事情,我有的是時間,我可以慢慢等,隻要你别給其餘人機會就好。”
“溫言,委曲求全的愛情,你會覺得累的。”
白歡歡無奈的說道。
“因為我愛你,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
“可我也愛你,我也願意為你做出付出。曼爾頓不過春節,等聖誕節吧,你帶我回去,我想見見你父母。另外,我等厲訓一年,如果他還是沒回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舉辦婚禮吧……”
她鼓起全部的勇氣說道。
心裡默默的念叨。
哥,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厲訓。
白歡歡接納幸福,這是需要巨大勇氣的。
婚姻對她來說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良心的枷鎖。
她不敢結婚,不敢和溫言在一起,但卻抵擋不住他的深情。
她從未看過哪個人傻成這樣,付出這麼多都沒有抱怨。
她妥協……
心甘情願的背負這個枷鎖,把自己鎖牢。
“真的?”
溫言情緒激動,猛地刹車。
“嗯,開心嗎?”
她看着他,笑着問道。
隻是笑容深處,藏着苦澀,沒人看見而已。
溫言猛地把她抱入懷裡,是那麼的激動。
守得雲開見月明,就是這個意思。
幸福來之不易,他要緊緊抱住。
很快到了錢斌家裡,他家也來了客人。
錢斌父親名字叫錢忠,是村子裡有名的老實人,雖然長相不出衆,但是卻踏實肯幹。
因為家裡貧窮,三十好幾了,都沒讨到老婆,遇到了厲訓的母親,後來結合組建家庭。
錢斌今年國慶結婚了,白岩還備了一份厚禮過來。
聽說女方要了很多彩禮,因為家裡子女多,家裡有個二十歲出頭的兒子,着急買房。
首付缺二十萬,于是張口就要二十萬彩禮。
錢斌很愛那個女人,但一聽到這彩禮錢,就打起了退堂鼓。
家裡實在拿不出這麼多錢,本來預計是八萬八的彩禮錢,也能圖個吉利,在村子裡也算是比較高的了。
卻不想對方完全像是賣女兒一般。
兩人準備分手的時候,沒想到女方懷孕了,很快消息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如今不娶不行。
她還記得,錢斌的父親特地給白岩打電話,這個耿直一輩子男人開口借錢,而且還是白家,需要巨大的勇氣。
老人家像是用了這輩子攢下的全部臉面去借錢。
叔叔了解情況,二話不說給了錢,讓他們有能力就還,沒能力就算了。
可每個月,錢忠都會把自己的低保錢轉過來,雖然少,但也證明白岩沒有幫錯人。
雖然這個婚禮鬧得不愉快,但兩人還是結婚,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的。
白歡歡這次去的不湊巧,沒想到女方家人來了,要營養費。
因為錢斌出去打工,錢忠年紀大了,照顧自己可以,但照顧個孕婦很為難。
所以妻子就回到了娘家,從陽曆十月照顧到現在,過去了大概四個月的樣子。
現在過年了,要把妻子接回家,一家人團聚,卻不想女方不願意,要這四個月的營養費,張口就要五萬塊。
錢斌拿不出,妻子也隻能在娘家耗着。
沒想到娘家竟然主動上門,控訴錢斌狼心狗肺。
妻子懷孕了,都不關心一下,過年了也不把人接回來,是不是想離婚。
白歡歡下車,就聽到裡面亂糟糟的聲音。
在門口聽完街坊鄰居的八卦後,也了解前因後果。
鄰居都覺得女方過分,但已經結婚,而且懷了孕,這離婚又不合适。
隻能被女方吃得死死的。
溫言沒見過這樣的家長裡短,畢竟他的生活優渥,見多了爾虞我詐,商場陰險,但這樣的算計還是第一次見到。
“結婚了……丈母娘都這麼可怕嗎?”
“你甭擔心你丈母娘了,我媽頂多給你拖個夢而已。你還是擔心擔心我。”
“為什麼?”
“等會我要是沖動打人了,你一定要攔着我,我怕揍死這群混賬!”
白歡歡撸起了袖子,直接麻利的撥開人群沖了進去。
屋内,氣氛劍拔弩張。
錢忠坐在首座,抽着旱煙,面色枯槁難看。
而錢斌氣得面色漲紅,反駁的聲音已經被女方這邊的人湮沒。
再看看女方這邊,丈母娘、小舅子、小姨子,還有兩個中年人,估計是女方的舅舅叔叔之類的。
這陣仗……可真不小啊。
“錢斌啊,你可要講點良心啊,你老婆懷孕了,我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我不是張口說胡話,我買的燕窩、人生都是有票據的!”
“你老婆我可一點都不怠慢,你營養費總要給我吧!”
“錢斌,你今天要是不把你媳婦領回來,我就跟你拼了。”
女方七嘴八舌,有苦口婆心,有厲聲威脅的。
都在逼迫錢斌,把人領回來,也要給五萬塊營養費。
就在這時,丈母娘手中的票據被人拿走了。
她看着眼前二十歲出頭的女孩子,白白淨淨,穿衣打扮都很時尚,一點都不像是鄉下人。
她挑了挑細高的眉毛,道:“你是誰啊?”
“我?白歡歡,錢家的親戚。這四個月,如果真吃了這麼多,我一分不少的給你們,但如果沒吃,随便拿了票據過來訛錢,那不好意思了,民事訴訟了解下?”
白歡歡冷聲說道。
“哪來的黃毛丫頭,多管什麼閑事?”
其中一個滿身肥膘,長得兇神惡煞的人拍着桌子,怒吼出聲。
就在這時,溫言挺身而出,護在白歡歡面前。
他冷冷看着那人,不悅的說道:“怎麼?想動手?”
“你又是誰?”
“她男人。”
溫言豪氣萬丈的說道,仿佛很驕傲一般。
白歡歡無奈扶額,也不理會他們,直接把所有的票據拍照。
丈母娘面色難看,想要搶過來,但是卻被溫言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