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宮川鳴音嘴角苦澀的笑,突然明白。
局外人都說得輕巧,無法感同身受。
愛而不得,退一步海闊天空,說的永遠好聽。
但是真的做到,談何容易?
“為什麼……非她不可?”
“因為……她是我的全部動力。”
他抓起酒瓶,直接對着嘴巴猛灌,喝到最後咳嗽不止,面色漲紅。
到最後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的看着天花闆。
眼角,似乎有淚。
“突然要放手,我不知道我怎麼繼續活下去。”
“你難道就沒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嗎?”
“人生?”
他喃喃念着,這酒根本是假酒。
他喝的越多,反而腦袋更清醒。
從他決定做人上人開始,唯一的目的就是手握重權,無人可欺。
足以保護自己,也可以保護她。
唯一的目的,就是娶她。
可現在,這點目的都沒達到,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奮發圖強是為了什麼。
為了成為昭仁親王,在那麼多兄弟中殺出鋒芒,談何容易。
一路走來,踩着屍體,渾身都是鮮皿。
他好像得到了全部,卻又好像什麼都沒得到,從一開始自己就輸的一塌糊塗。
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拉入懷裡,埋首在她的肩膀深處。
“梨紗……到底要怎樣,你才會喜歡我?”
“不愛你的人……無論你做什麼,她都不喜歡你。她喜歡的人,哪怕給她遞刀子,她也無法自拔。宮川……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傷害你了,求求你繼續扮作梨紗,好不好?”
他仿佛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聲音顫抖,卑微至極。
他也是踩在生物鍊頂端的男人,卻因為一個女人,狼狽如此。
阿黎突然感受到一抹濕潤。
他……哭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看來,這就是宮川鳴音最傷心的地方。
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聽着他平緩的呼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等她想要推開宮川鳴音的時候,發現他身子太沉,自己根本推不動。
實在是太重了。
她費力半天,才勉強把他推到一邊,本想回去休息,但是又做不到坐視不管。
她用盡全身力氣,才将他拖到床邊,脫去鞋襪。
忙完一切,精疲力盡,大汗淋漓。
她正準備走,他卻緊緊地扣住她的手。
“不要……不要離開我……”
“你不需要我,在你眼裡,我隻是日京梨紗的替代品而已。”
她歎了一口氣,被當成替代品的感覺一點都不好受。
但是她還是留下,坐在床邊守着他。
她是個替代品,而他也得不到自己想愛的人。
這個世界還真是奇妙,很多時候都難以順遂心意。
翌日……
晨光照射進來,宮川鳴音頭疼欲裂,睜開眼茫然的看着天花闆。
他想到昨晚自己大醉醺醺的樣子,不禁覺得可笑。
為了個女人,真的值得嗎?把自己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他正欲起身,卻瞥見身旁的小人兒。
阿黎趴在床邊酣睡着,像個孩子一般。
而她的手緊緊牽着他的大手,格外溫暖。
他心神一顫,猛然想到昨晚都經曆了什麼。
原來……是她陪着自己,難怪這一覺睡得如此安心。
他好像都沒來得及詢問,她叫什麼名字。
大手情不自禁的探了過去,輕輕挑開她額前的碎發,露出那巴掌大的臉。
和梨紗很像,但是他還是一眼就區分開來。
神态天差地别,梨紗更古靈精怪一點,身上也有油然而生的貴氣。
而她就像是小老鼠,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
說話也是細聲細氣。
如果,放棄梨紗的話,退而求其次,會不會好過點?
他心地突然燃燒起這樣的念頭,心髒緊随一顫。
他立刻把手抽了回來,覺得自己瘋了。
就在這時,阿黎醒來,揉了揉惺忪的睡顔。
“你醒啦?胃難受嗎?你昨晚喝了那麼多,太傷身體了。”
“你怎麼在這?”
“什麼叫我在這兒?明明是你拉着我手不肯放。”
阿黎埋怨的說道。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你還敢靠近我?膽子是真的不小。”
他故意壓低聲音,兇神惡煞的說道。
阿黎聽到這話,害怕的縮了縮腦袋。
害怕啊,誰不想好好活着,可能怎麼辦呢?置之不理嗎?
“早知道讓你喝死過去算了。”
她咬着牙關,氣呼呼的說道。
“我走了。”
她抽回手,就要離開,卻被他攔腰直接抱上了床。
她吓得驚呼,整個人就像是驚弓之鳥,就差沒有豎起全身的汗毛了。
“你……你幹什麼?”
“早上起來精力畢竟好,想要了。”
“什麼?什麼鬼?”
她目瞪口呆,而下一秒就被男人壓住,攻城掠地。
但……這一次明顯溫柔了很多。
阿黎不明白,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另一個人,可是怎麼做到把她推上床的。
她掙紮無果,隻能被迫承受。
到最後,阿黎是腰酸背痛,雙腿打顫的離開了他的房間,整個人欲哭無淚。
他上午出去有事,竟然提前回來要陪她吃午飯。
“吃完飯陪我去個地方。”
“我腿都這樣了,你還要我去哪?”她苦兮兮的說道。
“陪我去見個人,到了你就知道了。你如果不能走,我就背你。”
“不,我能走!”
阿黎咬着筷子,立刻改口。
她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吃飯的時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大氣都不敢喘。
而宮川鳴音顯然心情不錯,詢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姜黎,别人都叫我阿黎。”
“那你為什麼到這兒來?遇到什麼難處,被簡她們抓住了把柄?”
“沒有,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免得你動了什麼歪點子。”
她沒好氣的白了一眼,她也是很講義氣的。
他笑了笑,輕輕搖頭。
很快吃完飯,宮川鳴音沒有帶手下,隻帶着她離開。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棟巍峨的建築面前。
遠遠看去,竟然看不到頭,占地面積實在是太大了,處處都是草坪綠植。
“這是哪兒?”她好奇的問道。
“凱特林,怎麼,沒來過嗎?”
凱特林?
這三個字敲打心髒,她吓得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