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似乎有些燥意起來,時不時的朝洗手間方向睨上一眼。
“想多了不是?我隻是關心小蟲!”
封立昕也跟着環看起了四周,“那個……諾諾的大毛蟲叔叔呢?他不是一直在照顧你的嗎?”
“不知道死哪裡去了!”封行朗随口瞎扯了一句,“估計又去護士站看那個小護士去了!”
“啊?叢剛談對象了?”
封立昕對叢剛這種神出鬼沒的人物,還是挺敬畏的,“他保了你們一家這麼多年的平安,太不容易了!”
“他不容易?呵呵!要不是我好心收留他,他怕是早就餓死街頭了!誰會給他這麼高的酬勞?!他不跟我,還能跟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腿疼的緣故,封行朗整個人看起來滿染着愠怒之意。
“行朗,你說這話,可真就沒良心了!”
封立昕朝門外張望了一眼,“老弟,如果你真不想要叢剛了……給我啊!我要!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出雙倍的薪資!”
封行朗看得出:眉宇上揚且一臉期盼樣的大哥封立昕,是真想要叢剛的!
“封立昕,你今天專門來挖我牆角的是麼?”封行朗冷哼一聲。
“是你先說不要叢剛了的……你都不要了,還不能讓我這個當哥的撿個漏啊?”封立昕是真想要叢剛。
“即便我真不要叢剛那個狗東西了,他也不能被你撿去!活人你是撿不走的,等我弄死他,興許你還有撿他屍體的可能!”封行朗有些戾氣了。
“沒看得出你小子還挺自私的呢?哪怕弄死叢剛都不讓我撿?”封立昕有些無語。
“對!老子就算弄死他,也不會讓你撿!”封行朗戾氣的重複一聲。
“行了,不跟你扯了!你好好休息吧!”
封立昕看了一眼腕表,“我守到下午六點,老莫來換我的班!”
“不用,你回去吧!把晚晚和雪落照顧好……醫院裡味兒重又陰氣,别讓雪落過來!她剛生養,身體還虛弱!”這一刻封行朗最心牽的便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了。
“放心吧,有老莫和安嬸在,會把雪落和晚晚照顧得妥妥當當的!你就安心養腿吧!”
封立昕替弟弟再次整理了一遍毯子,又忍不住的多問上一句:“行朗,叢剛……你是真不想要了嗎?”
封行朗沒接話,隻是斜視着封立昕,似乎在等他的下文。
“雖然君子不奪人所愛,但如果你真不想要叢剛了……那他也就不是你的‘所愛’了,麻煩你跟他說,我會出雙倍的薪資聘請他!”
封行朗的目光,落在了封立昕身後的方向。
本想跟封立昕說‘叢剛那家夥性格孤僻你駕馭不了的’,可在看到封立昕身後的叢剛時,封行朗便改了主意。
“你自己跟他說吧……兩倍的酬勞,他指不定會樂成什麼樣兒呢!”
封立昕下意識的轉過身來,便看到身後的叢剛。而且還是懷抱着小蟲蟲的叢剛。
簡直就是一個系列的,一大一小,安靜而詭秘。
“叢先生,我弟弟性格頑固執拗,勞煩你費心照顧了!”
封立昕一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模樣。跟剛剛和弟弟封行朗力争叢剛的時候,出入還是有點兒大的。
“我隻是照顧小蟲……也沒怎麼照顧封總的!是封總自己要強,知道自己要是真瘸了跛了,老婆女兒就保護不了了!”
這樣的答應……滿帶着桀骜孤傲,真不知讓人說什麼好!
“哥,你放心回去吧,我會自強不息的!”封行朗不動聲色的接過話來。
封立昕突然意識到:自己怕是駕馭不了叢剛這樣的人物!想聘請叢剛的信念,也似乎沒那麼強烈了!
“大伯走……爸爸呼呼呼!”
很明顯,小家夥不想再被人打擾。他喜歡隻有自己跟大蟲蟲兩個人的世界。勉為其難的能接受多一個親爹封行朗!
“那行朗,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放心吧,有什麼事,我很樂意麻煩你的!”封行朗乏力的淡笑了一下。
封立昕前走剛走,封蟲蟲小朋友下一秒就歡快了起來,“大蟲蟲……玩刀刀……刀刀!Biu!”
門外的封立昕不由得歎息一聲:孤僻對孤傲,這大小兩隻蟲子,還真夠合拍的!
叢剛沉寂了幾秒,像是在估算封立昕離開樓層的時間。
“不能玩有聲音的……你自強不息的親爹要休息了!”
然後才将懷裡的小蟲子抛了起來,随後竟然将雙臂背在身後,用一條腿緩沖接住了落下來的封蟲蟲!那動作,簡直當小家夥是一隻足球。
小家夥也在空中調整好落下來的姿勢,像考拉一樣抱住了大蟲蟲的腿,兩人配合是十分默契。
“叢剛,你把老子的親生兒子當玩具呢?”
到是把病床上的封某人驚吓到都快能下地走路了!
“這層高隻有三米,都把你吓成這樣了?那十米的高度……你豈不是要魂飛魄散了?”
原本河屯的到來,讓叢剛心有不爽的;但不知為何,這一刻的他到是跟小蟲玩得挺歡快的。“叢剛,老子沒在跟你開玩笑!我不容許你拿我的孩子做這麼危險的事!他不需要像你一樣整天舞刀弄槍,在刀刃上以嗜皿為生!他們小的時候,有我這個親爹養活他們;
等他們大了,會靠卓越的才華、出衆的智商賺錢養活他們自己的家庭!而不需要像你這樣,一介莽夫,一輩子隻知道當别人的一條狗!”
因為心切小兒子的安全,封行朗說出的這番話,着實的刺耳。
把叢剛踩踏在腳底闆下還不算,還在用力的碾跺!
叢剛沒有接話,而是默聲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什麼話也沒說,什麼事也沒做。
最高貴的懲罰是沉默;
最矜持的報複是無視!
“大蟲蟲……不生氣……吃果果!”
小家夥抱來一個蘋果送來叢剛的嘴邊,“果果甜……大蟲蟲吃!”
封行朗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言語過重了!
“怎麼,生氣了?”
見叢剛久不說話,封行朗似乎有些沉不住氣了,“還以為你早就免疫了呢……比我還玻璃心!”
叢剛風輕雲淡的應了一句:“封行朗,你想多了……我隻是在想,怎麼樣讓你活得不如一條狗!”
“……”某人的唇角不淡定的狠抽着。
……
‘啪!’
一記耳光,打得邢十七唇角溢皿。
‘啪’,又是一巴掌,将邢十七的臉打歪到了一邊。
所有的義子都不敢上前來勸!
“義父,你别打老十七了……他知道錯了!”
林諾看了看被義父打到出皿的邢十七,上前來抱住了河屯的腰。沒保護好親爹,的确要受點兒懲罰,隻是小家夥還是有那麼點兒于心不忍。
“幾個社會混混你都對付不了?害我兒子挨了打……我要你這種廢物何用?”
河屯拿出了一把槍,戾氣的抵上了邢十七的腦門。
“義父,當晚阻攔我的那個人……身手絕對在我之上!而且對我的攻擊套路相當熟悉,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即便要死了,他也想讓義父河屯知道:并不是他沒有盡責,而是那個突然出現阻攔他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當時他真的是拼盡全力了!
“一個社會小混混的身手竟然在你之上?呵,你還真給我長臉呢!”河屯嗤之以鼻。
“義父,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邢十七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覺得他……他像是我們自己人!”
“我們自己人?你指的是誰?老十四還是老十二?”
河屯甩手又是一巴掌,“保護不了阿朗,還在這裡跟我狡辯?!”
“義父,我覺得老十七不敢撒謊!他清楚:自己要是保護不好邢太子,他也難辭其咎!我想他當時一定也盡力了!”邢十二接話分析。
河屯頓住了打人的手,眯眸哼聲:“這申城……真出現了這麼個厲害人物?”
“人是白默找的,我想他應該知道此人的底細!”
“這個白默……呵!敢找人打我兒子?!呵呵……我還真是低估他了呢!”
“義父,要不要現在就把白默給弄來?”邢十二問。
河屯緩緩的在太師椅上坐下,“不着急!他跑不了!敢打我兒子……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那兩個……”
在看到十五弟之後,邢十二随即改了口,“那我們派哪兩個人去醫生守着邢太子呢?”
“你跟十六去吧!十六是個生眼,你明他暗!”河屯下令。
“義父,我親爹那裡有大毛蟲守着呢!還是讓老十二留下照顧你吧!”
“大毛蟲?”河屯微微斂眉,“就是那個叢剛……那個頌泰?”
“嗯!”小家夥哼應。
“十五……你确信,那個叢剛對你親爹沒有什麼異心?”河屯蹙眉問
“我親爹說過:大毛蟲是他可以拿生命相托付的人!我跟我親爹都很信任他!再說了大毛蟲都救過我們全家好多回了,他是絕對的好人!我們全家都很信任他的啦!”
小家夥對叢剛的信任,從來都沒有動搖過。
而對于叢剛這個人,河屯是又恨又愛。
說真的,他也會感激叢剛當初出手,從他手中不隻一次救走了他親生兒子封行朗!
不然,他們父子早就陰陽相隔了!隻是……他又擔心兒子會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