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青梅未老竹馬死
長長的回廊上空無一物,四處的草木不知是已到了凋零的季節,還是這些草木本就從來沒有複蘇過,總之,萬物蕭條,一覽無遺。
一個青色長衫的俊美男子急促的向一個裝潢精美的宮殿奔馳而去,一頭烏黑的長發散落的披在他瘦弱的身軀上。
“站住!閑雜小鬼,擅闖冥殿,灰飛煙滅,休要上前,後果自負”一個身着铠甲,手持長矛的鬼将立在宮殿門口。
宋玉沒想到,想要見到冥主真是堪比登天。
就在幾日前有個少年來三生石畔找到他,并對他說今日人間有場劫難,若是得不到妥善處理,到時候大批人類死亡,會造成孤魂野鬼迅速增多,地府也不得安甯,辦法隻有一個,隻有他去找冥主,才能讓冥主現身于人間,去阻止這場劫難。
他不明白為什麼是他,不是别人。
或許是時間太久,魂魄的記憶有限,他隻隐約記得他在三世石畔待了兩千多年了,除了見過孟婆,再無接觸任何人,起初,孟婆說:前塵往事不可追,一層相思亦成灰,忘掉塵世種種,進入六道,重新做人。
他說:我要在這裡等我人間的愛人,待到她來時,,,,,,
後來的後來,太久了,他終究還是忘記了。他忘記了他遲遲不肯投胎的初衷,也忘了她的容顔,她的影子,她的名字,她的一切。
“你是誰?”黑衣女判官看着他問道!
“宋玉”他回答道。是啊!兩千五百多年的漫漫時光,他隻記得他叫宋玉,當然這是孟婆在他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總是提醒他的。
“哦,聽孟婆提到過三生石畔有個少年郎在等他的戀人,遲遲不肯走,說的是你吧?”女判官問道。
“是我,難得孟婆時常念叨在下,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他雲淡風輕卻又好似恭維的答道。
“那你今天過來,難道是等到你的戀人了,然後求冥主讓你投胎做人嗎?”女判官問着,又投去打量的目光。
“不,姑娘,你錯了,今日在下來求見冥主大人是受人之托,并非一己私欲,煩請姑娘通報一聲,宋玉有很重要的事求見,”
“好,你等一下”,折纖腰以微步,女判官邁着剛毅果斷的布伐走進殿内,對着貴妃椅上那個以手扶額側身躺着的美豔少女恭敬的說道:“冥主,殿外有個自稱宋玉的鬼魂說是有事求見您,您要不要見”?
“宋玉,宋玉”冥主黎慕茶神色飄忽喃喃的念着這個名字,剛開始雙眼還是緊閉着的,可是念了兩遍後,兩眼放光的看着眼前的,問道:“你說他叫什麼?”
“宋玉”女判官回答道。
“再說一遍”黎慕茶急切的問道。
“他說他叫宋玉”女判官又一次肯定的回答着。
确定自己沒有聽錯以後,黎慕茶笑臉盈盈的說道:“判官,你先帶他去偏殿候着,記得,好生招待,你跟他說我馬上過來,讓他等一下!”
判官從來沒有見過黎慕茶笑的樣子,包括她第一次來到地府,統領鬼魂惡靈,都是冷冰冰的,她以為這個高傲的女人是不會笑的,但是她沒想到她聽到“宋玉”這兩個字的時候竟笑得如此天真爛漫活潑,已經失去了她往日的威嚴和灑脫。
判官走後,黎慕茶打開床前的櫃子,拿出一套粉色夾襖裙,細細的撫摸再換上,她記得這身衣裳是他送給她的,所以她視若珍寶,換好衣服,又畫了淡淡的妝容,她隻想把最美的一面都展現給他,她的美,她的媚,她的妖娆都隻給他一個人。
今天的她心情顯的格外的好,前一秒還在窺視着大上海發生的一切,那皿腥的場面還曆曆在目,但是後一秒,她聽到了她尋尋覓覓幾千年的戀人突然來到她身邊,所有的煩惱和不開心統統都抛在腦後了。
偏殿内的宋玉手持青盞瓷杯,細細的品嘗着鬼婢給他準備的茶水,指節分明,眉目如畫,舉手擡足活似一副謙謙公子,不愧世人皆說世間美男不過:形如宋玉,貌若潘安,僅此而已!
一旁的鬼婢看了,不禁垂涎三尺。喝了幾口茶水,宋玉就覺得腦袋有些沉沉的,他急忙放下茶杯,一手揉了揉太陽穴,本就發白的臉越顯得更加蒼白,打量了一下客廳裡的擺放及裝飾,隻覺腦袋裡有什麼劃過,模模糊糊抓不住。
恍惚間,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在他腦袋裡響起“道長!這孤山荒墳你真有雅興”
“道長!這達官顯貴雲集之處,你也好這口啊!”
“道長!聽說你能掐會算,為小女子算算姻緣如何?”
“道長……道長……”
一陣眩暈之後,又是同一個女子的聲音繼續說道,“唉,是你啊!我叫黎慕茶,你呢?”
“阿玉,帶我走吧!我累了!”
“阿玉,你走,我不要你為我廢掉道行!”
“阿玉,你說過此生唯愛我一人,你怎能娶她人為妻?我恨你”
撕心裂肺的吼聲不僅撞擊着宋玉的大腦,也撕扯着宋玉的心,隻覺得好疼好疼,最後隻有那女子的一句:“青梅未老,竹馬死去,從此天堂地獄,人間六道,定将汝尋!不複”
“阿玉!”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打碎了那些斷斷續續的聲音,黎慕茶一身粉色夾襖裙,淡淡的妝容襯得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及腰青絲高高挽成雲髻,好似神女墜落凡間那般不食人間煙火。
她一跨進門看見那個消瘦的身影,便輕喚往日她對他的稱呼,他曾笑着說她黎慕茶是這個世間可以把他的名字叫得最好聽的人。
衆鬼奴鬼婢看見黎慕茶走進來,都低着頭,恭敬的說道“吾主阿茶,萬壽無疆”。
黎慕茶隻是死死的看着宋玉,生怕她一眨眼他便消失一般小心翼翼,頭也不回的對着衆鬼奴鬼婢說道:“你們先去外面侯着,未得召見,不得擅入”,聲音極輕極柔,好像她怕宋玉會說她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而怪她一般。
衆鬼奴鬼婢退出去以後,她說“阿玉!你怎麼才來啊?”
萬語千言最終化成一句你怎麼才來啊,在千百個尋找他的日日夜夜裡,她常常幻想着見到她的第一面會說什麼,是我好想你,是你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是你為什麼要抛下我,還是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還是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會說你怎麼才來啊?
“冥主大人何出此言啊!小生已在這地府渡過了上千年,何來“怎麼才來”這番說辭?”宋玉說着,嘴角不忘帶着淡淡的微笑。
可是這笑這話卻刺得眼前的人兒心如刀絞,他稱她冥主大人,在她黎慕茶的記憶裡,他隻會說“妖女,别怕,有阿玉在,誰也不會傷害你”或者說“茶茶,待阿玉足夠強大,能許你一生無恙,嫁與阿玉可好?”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今天他會叫她冥主大人,難道他宋玉不知道自己為了他一縷幽魂上天入地,不惜占領地府,隻為尋他而來嗎?她很想很想要一個答案,他為什麼忘記了他當初給她的諾言。
“阿玉!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妖女,你的茶茶”黎慕茶說着擡起手,撫摸着面前那張慘白如紙卻有美豔無雙的俊臉。
宋玉隻是定定的看着她,他覺得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眸子,他會很安心,很親切,所以她撫摸他的時候他并不想閃躲。
“冥主大人,宋玉來地府也有兩千多年,除了孟婆之外也再無見過其他鬼魂,三生石畔那種地方,我想冥主大人應該從未去過,又怎麼會認識在下呢!想來應該是在下與大人的某位朋友長得有些相似罷了”宋玉一如既往的笑着給她解釋道。
“不要說了,我怎麼會認錯人呢,你就是我的阿玉,我找了你兩千多年,原來你就在我身邊,我竟然不知道,”說着她不顧自己冥主的身份,兩行清淚順勢而下,聲音哽咽。
不等宋玉反應過來,便将自己玲珑的身軀貼進他的懷裡,抽噎兩下又繼續說着“沒關系的,阿玉,可能是時間太久,你的腦容量已經存不下那麼久的記憶,更何況魂魄的記憶是活人的萬分之一,我不怪你忘了我,隻要能夠見到你,我們還可以有新的生活,創造新的回憶,你放心我是冥主,我有那個能力,你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你可能忘記了,你生前我們就已經拜過天地,有過盟誓,隻可惜你沒能等到那杯交杯酒而已!你現在還願不願意做我的夫君,娶茶茶做你的妻子?”這話不知是安慰了眼前的男子還是安慰了她顫抖的心,說道最後,黎慕茶擡起頭,一臉期盼的看着他,生怕他說我不願意。
宋玉愣愣的看着懷裡的人兒,這個高高在上的冥主大人,竟覺得有些恍惚,如果不是剛開始鬼奴和鬼婢都恭敬的稱她為冥主,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美豔女子是那個遇神殺神,佛擋殺佛,令三界聞風喪膽的冥主黎慕茶。
“大人,過去的事情宋玉确實也已記不清,不過宋玉願意相信冥主大人的一番肺腑,隻是今日宋玉前來不為私事,我與大人的凡塵舊事隻希望他日宋玉能想起一二,再做打算”宋玉看着眼前那雙如墨的眸,黎慕茶沒有打斷他的意思。
他又繼續說道:“傳說冥主大人手眼通天,相信也已經知道如今群魔亂起,禍害人間,就在今日,又将有大批孤魂野鬼湧入地府,宋玉不想看着人間生靈塗炭,肯求大人出面,伸以援手化解這次劫難”說完他又看着眼前神色複雜的黎慕茶,他以為她會一口拒絕的,畢竟她黎慕茶是管理鬼魂入六道,而不是去救人的
“既然阿玉都這麼說了,我又有什麼理由可推辭的呢!知道你善良,所以我心甘情願做你的雙手,為你鋪路。隻是阿玉,你可知道這次對手是誰嗎?”黎慕茶勾起唇角望着比他高出一頭的宋玉反問道。
“難道這世間還有冥主大人害怕的人嗎?”
“阿玉,我從來不知道,你如此看得起我”,她粉嫩的小嘴輕輕一勾,黎慕茶伸出右手往空氣中一劃,竟出現一副畫面。
她指着裡面的人對宋玉說道:“阿玉,你看,這個身穿青衣,長得極美的少女是我師姐,叫青莞,我們一起長大,一起學武,她是女娲的傳人,天賦是我所不能比拟的,那邊那個烏黑青絲,月牙白袍的是我大師兄姬睿澤,天賦也是極高的,還有他旁邊白衣銀發,眉心有朱紅柳葉胎記的是我三師兄,姜子蕭,他修為極高,為人冷靜,在外人看來,他冷皿無情,其實他隻是因為心愛之人死去,覺得生無可戀,便将情欲硬生生的從身上剝離,一夜之間三千墨發皆白,所以他對外人從來都沒有太多表情,但是對于我和師兄師姐,他其實是冰山下面的岩漿,有着随時都可能噴破而出的熱情,他們二人是當時神州世間罕見的天才美男,多少懷春少女都想一傾芳澤,隻可惜,做為神,情路顯然是條不歸路,至于他們對面那個黑鬥篷的面具男是我師父,我一出生,巫師說我克親,不日便可令整個九黎部落生靈塗炭,所以我哥哥在一個大雪天偷偷的将我帶出部落,在途中遇到尋石補天的卓凝娘娘,她将我帶到了青龍國,是她們夫婦二人将我一手扶養長大,親自栽培,教我最好的武功,可惜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師傅他老人家堕入魔道,一心要替他死去的月夫人煉一顆魂魄,就一路追殺我們師兄妹四人隻為師娘留給師姐的煉魂鼎和我們體内的四顆内丹”說着她很是無奈的看向了宋玉,收回了一直攬在宋玉腰間的手。
接着說道“如果我幫了師兄他們,那麼我的對手就是我的師父,但是我不出手師兄他們想活着離開,并沒有多大的把握,即使是我出手,勝算也不會太高,我剛才看過了,師傅他遲遲沒有動手,不過是在等我罷了,四顆内丹缺一不可,師父他恐怕早有對策,若我出現,他隻當稍加一點時間,便可除之而後快,若我不出現,他會在奪了師姐她們的内丹後折回地府,像殺掉師姐一樣毫不留情的殺掉我,拿走他想要的東西”,黎慕茶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這些宋玉他能體會嗎?
“那冥主大人該怎麼選擇?”宋玉問道。他确實沒有任何理由去逼迫她。
“我想好了,與其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這角落裡苟延殘喘,不如與師姐他們并肩一博,其實沒有你的出現,我也不會袖手旁觀的”是啊,她怎麼會一個人孤零零的獨活,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親人身陷險境。
被炮火肆意發洩過的土地上,師兄妹三人面面相觑,這個眉眼跟自己很相似的少女打破了青莞原來的計劃,如今的她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放心,莞莞,你的女兒可是本皇的親外甥女,本皇怎麼能下得去手”一直深究三人臉上的表情,他等到現在才開口,也算是很好的耐心了。
當聽到“女兒”這兩個字的時候,姬睿澤和姜子蕭互看了一眼,他們心思各異,姬睿澤想不明白的是,他當初可是親手把那個嬰兒交到女娲的手中才離去,而女娲也心疼自己塵世的女兒青莞太過傷心,便囑咐自己抹掉青莞記憶裡關于她的女兒白合歡的這一段記憶,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白合歡會出現在凡間,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女孩是不是真的白合歡。
而姜子蕭疑惑的是,當初白起帶病出兵,剛到杜郵,鹹陽就傳來聖旨,說他意欲造反以病為由,故意拖延行軍速度,以至于前方敗仗連連,為保将軍府内老老小小,他最後選擇自刎,青莞得到消息以後,快馬加鞭,晝夜不停趕去杜郵,見到他的時候,白起隻剩一口氣,他說這條命算是還給了長平那一戰趙國死掉的四十萬俘虜了,白起一死,将軍府上下分崩離析,白合歡也下落不明,青莞卻隻字未提,直到那個嬰兒漸漸的淡忘在他們的腦海裡。
不同于他二人的是青莞的反應,她冷笑的看着伏羲,苦笑道:“天地初開之時,娘親以土造人,賜予世間萬物鮮活的生活,所以這世間的一切都是娘親的子女,莞莞做為女娲唯一的傳人,做萬物之母,也是夠本兒的。所以,父親,你的這份禮物莞莞很喜歡!”這最後一句,她似乎是用盡了所有的憤怒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特别是那一句父親,說得她咬牙切齒,仿佛每每說這兩個字,便能想起娘親死時的殘忍,她的心好似被囚禁在一個荊棘編織的籠子裡,每跳一下,都是萬根芒刺錐心的疼,讓她無法呼吸。
“很好”伏羲一揮手,示意玉麒麟将白合歡送去給青莞,隻是那把劍依舊架在白合歡的脖頸上,從一開始她臉上的驚慌就從未消散過,他們說的每一句話,他們的每一個表情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個将她抓走,整日鎖在陰暗潮濕囚籠裡的面具男說對面的青衣女子是她的娘親,她半信半疑,畢竟她也是偷聽到姥姥女娲娘娘和姨祖母瑤池娘娘閑聊時偶然聽到自己的娘親尚在人世,所以才偷偷溜出來尋母,不為别的,畢竟從未見過,怎會有感情,隻是想問一問為什麼不要她,僅此而已,奈何,才到人間,看見的便是生靈塗炭,戰火紛飛的一幕,最終善良的内心把她塑造成了一名骁勇善戰的八路軍戰士。
就在離青莞隻有五步之遙的時候,伏羲一聲怒吼“殺”,玉麒麟玉指一松,所以人都瞠目結舌的看着她的時候,隻見劍已入鞘,白合歡并沒有像衆人以為的那樣應聲倒地,反而身上的繩索在玉麒麟的掌風下四濺碎裂,這樣的舉動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隻有伏羲身後一個短發黑中山裝少年好似看好戲一般目睹着他親手安排的這出臨陣倒戈的戲碼。
“玉麒麟,你放肆!”随着一聲暴喝,衆人才真正反應過來,随即,戰争一觸即發,伏羲身後的衆人見伏羲已大怒。
魑魅魍魉兄妹二人手持長劍直奔對面姬睿澤和姜子蕭面門而去,魑魅一扭腰肢,嬌嗔着說道“二弟,姓姬的給你,我的蕭郎你别搶”那笑仿若地獄裡開出的彼岸花邪魅無比。
“你為什麼不要我?”沒有了繩索的束縛,白合歡很快得到了自由,她紅着眼問着青莞。
她記得在那個黑暗的囚籠裡,那個伏羲身後的少年會經常去看望她,好吃的好喝的,都盡量滿足她,除了不能帶她離開,那種溫柔那種好,她從來沒有體會過,那是一種帶着親情的寵溺,大概她是這樣想的。
“什麼?”白合歡沒由來的一句話把青莞徹底搞懵了,畢竟她不會承認自己有一個女兒,因為在她的記憶裡,沒有關于女兒的記憶,仿佛這個人就是憑空出現的,與她無關一般。
“我是你的恥辱,還是你不敢面對的過去?”白合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不會罷休,繼續說道“我曾經多次問姥姥為什麼凡間的孩子都有父親和娘親的疼愛,為什麼合歡沒有,合歡是不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後來我才知道我隻是一個被随意丢棄的包袱,累贅”
青莞看着眼前這個淚如雨下的女孩,聽着這些錐心的話語,她的心莫名的抽痛,或許她自己本身也是一個被丢棄了的孩子,她這樣替自己心痛的原因找了個理由。由于白啟為她擋了一掌,命在旦夕,她沒有進入戰鬥中,隻是内心焦急如火的看着姬睿澤和姜子蕭與魑魅魍魉兄妹二人交上手,并且難舍難分,如若平時,那兄妹二人絕不是對手,可惜此一時彼一時,他們已在戰場上戰鬥了三個月,精力内力都有消耗,即便如此,那兄妹二人也隻是勉強支撐,沒有落敗。
正當兩抹白影與兩摸黑影相互纏鬥之時,大地又是一陣晃動,隻是這一次顯然更加劇烈,晃動的同時,泥牆建築倒塌覆蓋的大地頓時猶如閃電掠過的影子一般裂開了一道好似蜈蚣的口子,地縫越扯越大,堆積如山的士兵屍體紛紛陷了進去,仿佛厲鬼無常前來勾魂索命一般決絕的将他們帶入地府
衆人都詫異了,隻有面具下的那張臉并不覺得意外,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出表情的笑,好像再說:等你很久了!